打電話來裝修公司的工人，將碎一大片的鋼化玻璃取下，再量尺寸好換新的。這工人前些天剛把玻璃換好，現在看到又碎了，就笑著問我們爲何總是砸這一組櫃檯。我無奈地說只是湊巧而已。

看著櫃檯裡面的佛牌，之前的那幾塊牌已經全都撿出去寄回泰國，現在擺著的都是正牌。剛纔費大寶和那中年人的反應，讓我覺得這不是巧合，肯定是櫃檯或者裡面的東西有問題。

想起之前老謝曾經坑過我好幾次的經歷，其中有一次就是他往正牌的法相里面加料不加價，用過重料的佛牌冒充正牌甩給我，結果讓我失去了秦媛那個紅知己的客戶。難道這裡也有？讓偉銘查詢過電腦賬本，發現這組櫃檯中的佛牌都是從老謝手裡進的貨，時間是四十多天前。給老謝打去電話，問他最近給佛牌店供的貨是否能保證完全沒問題。

“田老弟，天地良心啊，我老謝現在早就不坑你們了，怎麼還懷疑我？這會讓我很傷心的啊！”老謝顯得很委屈。其實我也覺得不能，現在的老謝已經不是我剛認識他時的那個老狐貍，狡猾歸狡猾，但經過幾次大風浪之後，他對我們已經算是有良心，至不會再坑騙。

掛斷電話，我低頭仔細看沒玻璃櫃臺裡的佛牌，怎麼看怎麼全都是正牌。剛要直起腰，卻看到因彎腰而垂下來的五毒油幾乎變黑墨水。我奇怪地把項鍊摘下，在櫃檯附近左右檢測，發現還是很深。最深的地方就是中央。

好詭異！佛牌不是已經寄走了嗎？我走進櫃檯裡面，把這些佛牌全部撿出來，偉銘過來問我要做什麼，用不用幫忙。我說：“你去忙自己的吧。”幾十塊佛牌拿到休息區逐個檢測，都沒有問題，再回到櫃檯去測，五毒油又神奇地變深了。

費大寶問我在做什麼，我沒回答。手在櫃檯裡來回，裡面鋪著厚厚的金絨，有個地方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我把絨布扯開，下面居然有個方形的白麻布，上面用紅地畫著經咒和圖案。費大寶問：“這是什麼東西？”

回到休息區，我發現這塊麻布帶有極屬，能讓五毒油變深發黑。這是用裹布製的，上面的經咒和圖案雖然看不懂，但也肯定與引靈有關，很明顯，這就是個引靈符，和以前蔣姐放在方剛牀底下的那種一樣。

“他媽的，原來是這個東西在搞鬼！”我罵道。它被藏在絨布的下面，又是平的，所以很容易被忽略。匆忙之中我也沒想到這一點，就以爲是有牌，還用最快迅速給方剛寄走好幾塊，卻沒想到另有其。幸虧後來我把給陳妻施法的地點定在Nangya家中，要是在寄走佛牌之後就覺得沒事了，繼續在佛牌店施法，說不定還得咬誰。也是幸虧發現得早，否則灌頂儀式就會徹底失敗，記者也就有了登報的新聞。

偉銘奇怪地問：“這東西是誰放的？”

費大寶咬著牙說：“還用問嗎，肯定是泰王佛牌店的人乾的！他們悄悄潛進來，把這東西放在櫃檯裡，對了，咱們店有監控錄像，快調出來看。”淑華連忙去電腦端查看監控。每個晚上都看，一直查到三十天之前，並沒什麼異常。因盤容量有限，三十天前的監控容會被覆蓋，有問題也看不到。

“肯定是三十天前發生的，可惜看不到。”費大寶說。

淑華問：“爲什麼泰王佛牌店的人要這麼做呢？”費大寶說明顯是要把我們佛牌店給搞垮，就算不垮，也會名聲大臭，這樣他們的生意就好了。

偉銘說店裡不有監控，還有自警報系統，很先進的，能迅速在警署顯示消息，有人想進來而神不知鬼不覺，也是很難的事。

我手裡著這塊符布，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分別發給方剛、Nangya和登康，讓他們幫我判斷是什麼東西。不多時，登康回了短信：“緬甸極法門，以前我跟鬼王學過。”

又是緬甸！方剛打電話給我問況，我說了櫃檯藏東西的事，方剛說：“你小子怎麼到哪裡都出問題？上次我被蔣姐在牀底下也放了這東西，差點把我折騰死！”

我很不高興：“大哥，是你被人家放東西，也能怪我？”方剛說廢話，我不是也認識你嗎，反正都和你有關。他幫我分析，如果真有那麼嚴的防範措施，就得從別的角度考慮，比如要排除晚上，而考慮白天。很多人也許都有機會，顧客、施法時的善信甚至自己人。

“自己人……”我自言自語著。偉銘神有些張，被我悄悄看在眼裡。費大寶和淑華也在談論著，我心想能稱得上自己人的就是在場的這三個人，他們怎麼會做這種事？但偉銘的神態讓我心裡打鼓。

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做的，我讓這三位把發現引靈符的事嚴格保，陳大師也不能告訴，如果傳出去，就是你們的嫌疑最大，他們連連點頭。

我把這塊引靈符布拿到Nangya的住所，問要怎麼理。Nangya應了之後，說這是孕婦的靈，怨氣不小，早就應該應得出。我說：“那次我讓淑華把佛牌全都拿出去，但佛牌店裡還有別的牌，也有氣，所以讓你產生了錯覺。”

Nangya拿著引靈符，說由來理，過幾天在午夜找個偏僻的野外將它深埋，再用緬甸古代法門去加持，就可以無害了。

從Nangya的住所回來，我給偉銘打電話，問他晚上是否有空，想約他吃個飯，好好聊聊。我這是攻心戰，可以由此來判斷偉銘的反應是否反常。偉銘爽快地問題了，說他也正想找我單獨談話。

這是什麼意思，以進爲退？到了晚上，我和偉銘來到廟街附近的一家粵菜館，坐下點完菜，我問偉銘最近和朋友進展如何，閒聊幾句之後，我正在考慮怎麼切正題時，偉銘左右看看，問我費大寶是否在酒店休息。

“當然在酒店的客房，不然他能去哪。”我很奇怪。

偉銘說：“那天其實我就想和你說，但你剛好在費大寶的醫院，不太方便。白天你說有可能是自己人做的，因爲有費大寶在場，我也不好開口。但我覺得不能瞞你，就在考慮怎麼說剛巧你要約我吃飯。”

我連忙問：“到底什麼事？費大寶怎麼了？”

偉銘說：“前些天，登康師父還在香港的時候，有一次我在雜間查賬，剛好坐在幾個大紙箱後面。費大寶走進來把門帶上，在悄悄地打著電話。我剛要探出頭去跟他打招呼，就聽到他在低聲音說……”

“說什麼？”我追問著。

偉銘告訴我，那天費大寶說的是：“阿贊Nangya肯定不會同意你的要求，是陳大師的心頭，又是田顧問的好朋友，怎麼可能跟你們合作？別忘了，你和我們佛牌店可是有過節的……競爭可以，那你也不能僱記者發負面報導吧……好好，你說無心就是無心，反正和我沒關係……說得就是呢，吳經理，你早就應該這麼想，非要掐來爭去的有什麼意思。什麼？讓我幫你找厲害的阿贊師父給你的客戶施法？你們不是有阿贊翁嗎……他只擅長降，解決不了客戶的難題？哈哈，那你們還請他來駐店。哪來那麼多降可做啊……好吧，其實我幫你找登康師父施法也算是正常生意，那我就去問問……好費的事到時候再說。對了，你得保，最好別讓陳大師佛牌店這邊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