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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客,匆匆》 第二章 過客匆匆

我們一生所遇的大多數人,終究不過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而已,匆匆相遇,匆匆分離,只余一點記憶。更多的人,本連痕跡都不留。日日見那人來人往,看不清誰會陪你到最后。

——沈安若的Blog

星期一是容易有意外事件發生的日子。沈安若一向喜歡波瀾不驚,討厭意外,所以很不喜歡星期一。

那天一早就忙碌雜,有員工的投訴電話,有其他部門的部長到這兒來抱怨,還被錢總經理去訓了半小時的話,當終于得以口氣開始正常辦公時,打開郵箱便收一堆賀信,然后驚見紅艷艷的文件上有聘任通知,們部的部長被調到其他子公司,而自己被升職了。之前也被幾位高層領導找去談過話,只是沒想到這樣快。

沈安若并不是很有事業企圖心的人,工作但求盡職盡責而已,所以并沒覺得多麼高興,反而為未來必定會有的麻煩有一擔憂,不過也轉瞬即逝。很隨遇而安,新環境和新人都適應得快。

有人真心祝賀,有人強作歡,有人若無其事,也有上周要挽著的手一起走路的好姐妹,此刻視為空氣。沈安若覺得十分無奈,幸好馬上要開會。

會議議題討論許久都達不統一意見,索休兵。男士們集到了吸煙室,只沈安若一位士,只好去盥洗室兼化妝間整理頭發和服。

十二層盥洗室正在檢修,于是去了十一層。盥洗室外面便是化妝室,相連的,完全不隔音。安若正要出來,卻聽到了外面討論自己的名字,頓覺進退兩難,想了想,還是悄然退回。

“沈安若啊,竟然是。”

“蔡一祥這死胖子要吐了,人家比他資歷淺,又是。哈哈,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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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正洋的第一位中層。沈安若雖然口碑不差,但也不見得多麼強嘛。”

“人家夫家很有背景的。安凱啊,你總知道吧?安凱家的兒媳嘛。而且我們市里的那位程振華,那是老公的二叔。”

“啊,第一次知道哎。看不出來嘛。平日里倒是不怎麼張揚的。”

“那他們怎麼在這兒啊,安凱在W市吧。”

“現在安凱的董事長是程老爺子,總經理是程家大爺,老公在我們這兒呢。要說程家的二可是個妙人,不回程家大本營去爭權奪勢反而在我們這城市自娛自樂就夠奇怪了,還娶個小家碧玉回家,存心給自己拆臺呢。他大哥娶的可是那誰誰的兒啊。”

“有錢人家那些事兒,我們才搞不懂呢。不過這嫁了有錢人家也未必幸福,人啊,只有生活不如意,才會這樣全力地對待事業。上周我加了幾回班,每次都見著沈安若也在公司,而且最近好像一直住公司附近,難道說這兩口子已經分居了?這結婚才幾天啊,現在的年輕人,唉。”

沈安若很后悔當時沒有第一時間出去,現在走也走不得,只盼外面的姐妹談心會盡早散場。真是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備八卦娛民的明星價了。

下午便見到了江浩洋。機要部門新上任的某領導,帶了考察隊到各企業走訪。客人不過一行四人,排場不大。按流程表看,們正洋集團已是最后一站。照例是握手,寒暄,客套。客人那邊,其實有兩張面孔他們正洋足夠悉。另兩張,別人或許不,但是

半小時后安若退出會議室,會談并沒什麼事。去送茶水的辦公室小妹叢越越一臉曖昧神上前:“沈姐,沈姐,今天的客人里最年輕的那一位是什麼級別啊?很帥很有型啊,站在那群老爺里面簡直是鶴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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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喜歡觀察客人,我送你去公司接待前臺實習三個月吧。”

“不要啊,沈姐!”叢小妹殺豬般了起來。

蔡一祥從電腦后面探頭出來,不耐煩地說:“叢越越,你喊什麼喊,思路都被你打斷了。你能不能安靜點?”

四下無聲,空氣一時有點張。蔡一祥已經低頭繼續敲鍵盤,沈安若制止住打算開口的叢越越,推一把說:“快去工作。”叢越越吐吐舌頭,朝蔡一祥的方向悄悄比了下中指。安若咬住忍住笑,瞪了一眼,叢小妹回報燦爛一笑,乖乖地回自己座位去了。

馬上要到下班時間,張副總卻打來電話:“安若,晚上在中心酒店定個餐,十人左右,就今天這些人參加。對了,你也得去,齊主任特別點名提到你。”齊主任便是今日的主賓,也是倪董事長上山下鄉的老戰友。

晚餐氣氛很好,酒還未敬完一圈,桌上眾人已開始流講笑話,編段子,憶往昔,談天說地。安若得到特許不用喝酒,一直在小口啜著果最近犯胃病,吃得極

聽得林副主任說:“小沈今天吃得真。浩洋長啊,你占個好位置,應該多關照士嘛。”

滿桌一陣笑,被點名的江長朝安若欠然地笑,用公筷夾了大塊的豬臉放進安若的盤中。

安若點頭致謝,又聽袁長說:“唉,江長怎麼給士夾啊?現在的士都最在意減了。”

“你又不懂了吧,這豬臉是最容的菜了,凈是膠原蛋白。再說,小沈這麼苗條,哪用減啊。”林副主任說。

這兩人其實甚為親和,只是每每酒過三巡,便喜開桌上年輕人的玩笑,并無惡意。一桌的領導,一個小跟班卻了話題主角,安若只覺得發窘,只好站起來敬酒,二兩多的兩杯紅酒灌下去,食道跟嗓子已開始泛酸燒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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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主任大笑:“哎呀,其實一杯就足夠了。老倪,不要當著我的面把安若灌醉啊。”于是得以再換回飲料。

林副主任笑道:“小沈這酒量其實真是不錯,兩大杯下去,臉都沒變呢。倪總,你們正洋人才濟濟啊。”

沈安若只好賠笑說:“承蒙林主任夸獎,很心虛啊,這其實在撐著呢,馬上就醉了。”

齊主任笑道:“這同志總得多加保護,不然顯得我們多沒不紳士啊,西方的優點我們總得學習嘛。對了安若,江長可是跟你一個大學畢業的,你覺得眼不?”

沈安若側旁江長一眼,抿一笑:“江師兄當年是品學兼優、文武雙全的校園風云人,大名如雷貫耳,我當然記得。”

晚上回家時,屋仍黑著燈。程臣一向回家比晚,即使也有應酬的時候,也總是先到家。

在黑暗里坐了一會兒,有幾分怔忡。其實并不是很想念江浩洋,與他分手,惋惜過,但從來不曾后悔。人總要向前走,不可自尋煩惱,這道理一直都明白。只是,人并不能控制自己在回想那些往事時,那些止不住的悵然若失。

心里失落時,不免想起一些往事來。

初中時那個在鉛筆盒里放菜青蟲、上課時用剪刀頭發的同桌壞小子,很多年后乘了十幾小時的火車跑到的大學校園對說:沈安若,我一直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便喜歡。

高中畢業時,有位男生送了寫滿整整一本日記本的書,七年后的同學會上,他直到聚會結束都沒記起的名字。

大學一年級時過一位師兄,天天在籃球場外看他打球的英姿,其實育盲;每天走過他偶爾會經過的那條小路,其實要繞路;去加他任社長的社團,其實對臺球毫無興致……那時小心藏著小小緒,在心中自悲自喜,其實只有單純又傻氣的念頭,未來有一天若能重逢,一定要對他說“曾經有一個人暗你……那個人就是我”,然后坦然一笑,將朦朧初真正地完結束。其實去年真的在一次培訓課程上遇見他,整整一天的時間,那麼多的機會,卻完全失去打招呼的勇氣。不只如此,甚至故意躲避,倉皇逃離,生怕被認出。原來一個人心中最的暗,也會被歲月磨蝕污點,再也不愿被提及。

當然還有江浩洋。曾經他們各騎著一輛自行車到效外去野炊,整整騎了四個小時,弄得灰頭土臉,并且迷了路,險些回不來,最后臉被曬傷。捂著臉不讓他看到狼狽的樣子,江浩洋一邊扯著的手一邊笑:“反正你將來都是要嫁我的,多丑的樣子我都能忍。”而今天,他們的距離不過二十厘米,卻努力裝作陌路相逢。

賀秋雁昨天在電話里慨說:人生如同乘車,而我們是那司機。途經每一個站點,有人下車,有人上車,開始陪伴你的人多半中途便離開,而真正陪你到終點的總是數,甚至是一個都沒有。

沈安若想,人生其實更像一座旅店,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店主,天天見路人神疲憊,來去匆匆,有人累了歇歇腳,有人了吃頓飯,也有回頭客重溫故地,但總是沒有人會久留,大家終究都要走。如此這般,周而復始,往復循環,人便漸漸地老了。總是不知道,今天誰要來,明天誰要離開,暫時留下來的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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