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潤這人,有些賴皮, 臉皮又厚, 磨起來能讓孔安槐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幾天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 他第一句開場白永遠都是過來好不好。
他那邊是確確實實無法, 但是孔安槐這邊有個熱衷賣隊友的喻澤在, 喻澤拍著脯告訴喻潤, 就算孔安槐消失一個月,飄&民宿也能照常運行。
這個世界還有網絡這種東西存在, 異地辦公多簡單。
于是因為這兩姐弟, 孔安槐最近簡直有些煩不勝煩。
一開始, 是真的想把手上的事告一段落之后, 飛過去見喻潤的。
但是臨陣開始怕了。
有點張, 和準沒準備好沒關系,就是單純的張, 一張就容易想得多, 想的還都是臨陣逃的借口,所以索對喻潤就快要變哀嚎的要求視而不見。
反正工作的借口永遠都用不完, 更何況調查水軍這件事,進展確實不太順利。
哪怕請來了大神章天, 也沒有查出這群水軍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接到的就只是黑兩波, 帶個節奏,等對方反擊了就立刻撤退這樣的命令。
撲朔迷離毫無頭緒,反而更讓人神張。
這幾天每個人做事都要自查三四次, 生怕出點紕被暗的人盯上。
在這樣的況下,孔安槐就更加理直氣壯的無視了喻潤越來越喪心病狂的邀約,心安理得的窩在H市開始生平第一次正兒八經的。
其實滿意現在的狀態,早晚的電話,平時的短信,有空檔讓口氣,在頭腦被的酸腐味沖昏之前,想一想自己和喻潤之間存在的真實問題。
近到怎麼讓父母接喻潤遠到怎麼讓接喻潤的攀巖,沒有一塊是好啃的骨頭。
是個凡事喜歡做計劃的人,可答應和喻潤在一起后,計劃卻一直在被提前。
就比如現在,難得的中午空檔,沒去考慮他們兩人現在的問題,反而在認認真真的研究喻潤讓看的房地產廣告。
“其實我覺得不如一次買到位,他之前給我那一部分簽約的錢我還存著,我爸媽也給他留了錢。”喻澤在兩個高檔小區中間來回看,“你看買個兩套打通的話這戶型就很完了,中間這塊可以做兒活區,我們家有雙胞胎基因,你要做好一次生倆的思想準備。”
“……這種時候,你們兩個真的是親姐弟。”孔安槐無力吐槽,手都還沒牽一下,這兩人都已經想到孩子的活場地了。
“因為我想過了,要是你真能和喻潤在一起,那簡直是完。”喻澤開始掰指頭,“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以后和喻潤老婆不來,我和你因為這層親戚關系以后想分開也很難,你嫁過來之后賺的錢按照封建思想來說這都是喻家的,想想就得冒泡。”
孔安槐被氣笑,卷起手上的宣傳單敲喻澤的頭。
“而且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只要有你在,應該都能解決。”喻澤笑嘻嘻的躲開。
孔安槐早就習慣喻澤這種無條件信任的說話方式,敷衍的哼哼兩聲繼續研究廣告。
安靜下來的喻澤漸漸收起嬉皮笑臉,言又止。
孔安槐低垂眉眼,角還帶著剛才的笑意,語氣卻淡淡的聽不出緒:“說吧。”
喻澤一個早上都在看,中午是湊過來跟一起研究房子,說的話也盡挑聽的,這種表現,不是闖禍了就是有事相求。
喻澤咧咧。
“我其實沒有資格說這個。”喻澤自嘲,“喻潤和我爸出了那件事后,我這個家里唯一一個會幫他說話的人都開始孤立他。”
“我們家的教育方式很有問題,我媽傳統,向來就是我爸說什麼聽什麼,我爸又是個以學習績論敗的老古板……對于喻潤,他們會想著給他存錢,為他鋪后路,但是絕對不會主打電話去問問他過的好不好。”
“他出國的那年,出了一些事,我爸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還勒令我媽和我不許和他有任何聯系……”
喻澤不自在的了。
“……總之不管是我,還是我爸媽,對喻潤來說都不算是合格的親人,他回國不去看我爸媽,平時跟我說話永遠問十句答一句,這些我其實能理解,能理解,但是害怕。”
“怕他會離我越來越遠,也怕他真的就再也不去見我爸媽。”
“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現在跟你說的好好的,轉頭喻潤只要說一句關我屁事我就立刻火冒三丈……”喻澤苦笑,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一點重點都沒有,想說的那句話,還是開不出口。
真的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但是看著孔安槐答應和喻潤往后人前人后溢出來的幸福樣子,又讓多了一點貪心。
“我會對他好。”孔安槐抬頭,細長的眼眸看著喻澤,的淺眼瞳迎著本來會讓人覺得冷,但是此刻看起來卻暖融融,“我現在能保證的,也只有這個。”
知道喻澤的意思,喻潤和喻家的事也直接關系到自己媽媽對喻潤的接程度,但是這件事心里還沒底。
喻澤松口氣,剛才憋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夠了夠了,這樣就夠了。”
他們這些親人,都沒能對喻潤好。
而自己,對著喻潤越愧疚,脾氣就越大,喻潤每一次的沉默,每一次認真的跟說這跟沒關系的時候,恐慌和愧疚都會沖破理智。
孔安槐可能不會知道,這一句我會對他好,對于來說,有多重要。
***
很多時候,人算都不如天算。
正當孔安槐慢慢悠悠的拖著自己和喻潤見面的時間,覺得再這樣下去三個月后見面也不是不可能的時候。
朔暴雨。
剛裝修完的民宿因為地勢低洼,居然出現了部分墻滲水的現象,孔安槐當初花了很多心找繡娘繡出來的朔山水雙面屏風被全部浸,其他還有部分拍賣過來的小玩意損。
朔那邊的裝修負責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恨不得以死謝罪。
“天災,不怪你。”孔安槐著額頭嘆息。
飄&民宿順遂了那麼久,今年似乎要渡劫了,那筆損失算一算,這財政赤字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補得回來。
“你過去一趟吧。”喻澤在邊上也皺著眉頭,“這邊我盯著,章天那邊查不出東西,我們也只能這樣繃神經先耗著了。”
于是孔安槐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還笑瞇瞇的回絕了喻潤的朔邀約,下午就已經坐在了飛去桂林的飛機上。
“先別跟喻潤說。”出差前,孔安槐代喻澤。
喻澤雙手捧心做出陶醉狀:“天哪!你居然也會搞驚喜!”
孔安槐白眼。
不是搞驚喜,下了飛機就得就直接驅車去民宿,萬一告訴了喻潤,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的了。
不是不相信喻潤,是不相信自己。
連飛機降落在桂林兩江國際機場的時候,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喻潤,就在離兩個小時車程遠的地方。
***
民宿的損失,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墻壁重新做一次防水再重新刷一遍,報廢品里面,最貴的就是那個雙面繡屏風,剩下的零碎價格都不高,只是要配齊會有點麻煩。
Whitehead先生裝修的時候不喜歡用流水線上出來的東西,熱定制,所以這次暴雨,經濟損失不大,恢復原貌的時間卻變得很長。
“先把贊助給攀巖協會的那幾間重點理,其他的慢慢來。”孔安槐低聲代小幺,“那幾間房的損失先拿其他房間沒損壞的東西填上,另外再全面檢查下屋頂的防水和其他完好墻壁的防水。”
“院子呢?”忙著記錄的小幺用下比了比院子,狂風暴雨后,院景大部分景觀都呈現出風中凌的狀態。
“打電話給Whitehead先生,讓他想想辦法,不要再做這種容易吹跑的東西,要不然每年臺風季都要來一次我們也吃不消。”孔安槐代完就開始看手機,有點晚了,下了飛機再趕過來,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
“這里我一個人可以了。”小幺笑嘻嘻的善解人意。
孔安槐臉無故的紅了一下。
出門的時候,看著喻潤的電話號碼發了一會呆,然后撥了楊爾巧的電話。
中午到現在,喻潤都沒有發過短信給,估計也是忙得不可開。
“他們還在巖壁。”楊爾巧接起來就開門見山,氣沖沖。
“這麼晚了?”孔安槐皺了皺眉,掛擋,發車子。
“暴雨,喻潤擔心之前他們用來招攬業余好者的那三條線路攀巖支點會有安全患,今天事做完之后又要做一次檢查。”楊爾巧簡直沒好氣,“要我喊他下來麼?”
“不用,你們還要多久?”孔安槐看了眼時間,這邊開車去他們現場只要二十分鐘。
“大概一個小時,怎麼了?”楊爾巧有些奇怪。
“沒事,讓他結束后給我電話。”孔安槐笑笑,掛了電話。
握著方向盤的手了又。
要命,好張。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見面啦~~
為了讓大家周一心好點,下一章就放到周一更新~
大家麼麼啾!!
其實我也好張。。。為什麼他們見面我會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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