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膽啊。”迪克牛仔湊過去一點,“你一個人不怕啊?”
“怕什麼。”鄭安面無表地說,“阿姆斯特丹不是歐洲最安全的城市嗎?”
迪克牛仔看著笑了,“看樣子你像是心不好出來散心的?”
見又盯著手機看,迪克牛仔悉一切,“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鄭安:“我沒有男朋友。”
“哦,這樣啊……”迪克牛仔抿了抿,緩緩拿出手機,“那我們可不可以加個微信?我也是一個人來這邊玩,我是來攝影的,你要是沒事,我還可以給你拍照。”
“可以。”鄭安點點頭,“如果我老公不介意的話。”
迪克牛仔:“……”
他又緩緩收回了手機,“倒也不必。”
說時遲那時快,鄭安已經拿出手機給宴安發語音。
“有個男人非常想加我微信,給我拍拍照什麼的,你介意嗎?”
迪克牛仔:“……”
也沒有非常想吧。
消息發出去了,鄭安自己點開聽了一遍,又有點后悔。
這算什麼呢。
說好了不手私生活的。
還沒超過兩分鐘,趕撤回了這條消息。
迪克牛仔悄然挪遠了點,鄭安抬頭看過來,“你能借我一張紙巾嗎?”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哭。
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牽絆住了。
“哦,我找找……”迪克牛仔渾了,只找到一張皺的衛生紙,“喏。”
鄭安破天荒地沒有嫌棄這張紙有點臟,胡地了眼睛。
還好今天出門沒有化妝。
雖然是有夫之婦吧,但是迪克牛仔看著鄭安有點慘,迅速給自己轉換了一個婦之友的份,重新挪回去。
“小妹妹,跟你老公吵架了?”
鄭安點頭。
前幾天朋友過來陪過生日,都沒說出口。
面對一個陌生人,反而有了更多的傾訴。
“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開解開解你。”迪克牛仔說,“不過我們不加微信,真的不加。”
怎麼說呢?
鄭安想了想,緒的起源好像就是宴安沒給一句生日祝福。
“我過生日,他沒給我說生日快樂。”
迪克牛仔:“就這樣?”
鄭安:“就這樣。”
迪克牛仔沉默許久,尋思著人也太難搞了。
一句生日祝福沒說就氣得一個人來國外,還在這里學林黛玉。
鄭安側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是不是很過分?”
“是很過分。”迪克牛仔說,“離婚吧。”
鄭安:“你就是這樣開解的?”
“唉。”迪克牛仔又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塞給鄭安,“你看你這就不了了,你老公要是出個軌劈個,回頭再給你帶個小三小四小五回來,你不得跳河?”
鄭安沒回答,心里卻震了震。
居然在認真地想,宴安要是真的這麼做了,該怎麼做。
明明前段時間說不管對方私生活的也是自己。
“哎呀,既然不想離婚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吧。”迪克牛仔手拍肩膀,“大不了你也去外面找,沒心沒肺,快樂加倍。”
他的手還沒回去,鄭安突然聽到有人。
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鄭安!”
鄭安抬頭,正正好在橋梁上看見一個悉的影。
荷蘭這鬼天氣,他連外套都沒穿,筆直地站在上面,夕照在他上,像給他鋪了一層金。
鄭安看著他,現在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直到宴安俯,手指了指。
“停下來。”
鄭安半張著,腦子里的想法慢慢形。
宴安怎麼出現在這里了???
在發呆了這一刻,小船已經駛進橋底,視線突然被截斷。
不一會兒,小船又駛出橋底。
鄭安還保持著抬頭的姿勢,可是宴安已經不在橋上了。
愣了愣,作遲緩地回頭,看見宴安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另一輛船,遠遠看著。
“鄭安!停下來!”
直到這一刻,鄭安才確定真的是宴安來了。
腦子里一瞬間炸開了彩的焰火。
但焰火冷卻后,第一反應是逃。
仿佛真的見到這個人,就要跌進某個深淵似的。
“別、別讓他追上了!”鄭安張起來連英文都忘了說,“快跑!”
但船夫干了幾十年了,哪國游客都見過,練就了一憑借表翻譯語言的功能。
迪克牛仔前前后后看了好幾圈,也不明白后面那個男人是鄭安的誰。
反正不是丈夫吧。
哪個人見了丈夫會跑?
除非他家暴。
“不是,你跑什麼?那人誰啊?”
見鄭安激地站起來,迪克牛仔怕摔下去,手拉住,“你小心點啊。”
宴安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拉住鄭安的手。
他眼里冒著火,沉著聲音吩咐船夫加速。
兩條小船就這麼在運河里展開了追逐賽。
鄭安看見宴安和的距離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什麼呀!
有病啊!
追什麼追啊!
“你干嘛呀!”鄭安沒忍住,朝他喊道,“你瘋了?!”
宴安沒說話,朝船頭走去。
兩只船的距離極速小。
幾秒后,四周一陣驚呼。
鄭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攔腰攬住抱到了另一只船上。
兩只船同時劇烈搖晃,迪克牛仔先生差點栽下河。
而鄭安雙腳沾到船后,卻驚魂未定。
船在搖晃,被宴安抓著。
“你瘋了你!你干什麼你!”
“鄭安你別!”
“你瘋了你——啊!”
鄭安一邊掙扎一邊往另一邊,一只腳突然踩空,四周又是一陣游客驚呼。
宴安始終沒松開手,在墜河的一瞬間用力往回拽。
拽是拽回來了,不過兩人一起從另一邊栽進了河里。
這條河頓時沸騰了起來,人聲嘈雜,有驚呼的,有喊“help”的。
不過沒等到別人出手相救,宴安已經抱著鄭安浮出水面。
兩人就這樣相擁在冰冷的河里。
鄭安的腦子可能被水泡了,呆呆地說:“我、我記得你喜歡游泳的。”
宴安閉了閉眼,用力吸氣:“鄭安,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酒店套房,醫生和裴青在客廳低聲代著事。
鄭安裹著被子坐在臥室床上,不敢抬頭。
宴安換了睡袍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臉慘白。
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一覺起來老婆跑了,還帶走了他的飛機。到國外又刷著他的卡泡帥哥,他死皮賴臉跟別人借了飛機追過來,卻看見跟一炸頭在那兒談心。
他不想多說,把人抓回來,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栽進河里。
可能一會兒他又得上一次熱搜。
不過這次還好,主角是他老婆,他爸無話可說。
宴安張了張,想對鄭安說點什麼,卻發現嗓子火辣辣得疼,干脆什麼都別說了。
鄭安也是。
荷蘭這個時候的氣溫不超過五度,而兩人同時掉進河里,要不是都年輕,能當場去世橫尸國外。
所以只是個冒已經算是上天眷顧了。
裴青端著兩杯熱水進來,小心翼翼地覷著兩人。
“再、再吃點藥吧。”
宴安喝水的時候,裴青在一旁問:“那宴總,我這邊是幫您再開一套房?”
“開房?”宴安被這鄭安的助理氣笑,“我老婆在這里我還要去單獨開房?”
床上的鄭安莫名震了震。
但又不敢說什麼。
“哦哦……”裴青倒退出去,“那你們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此時已經是夜里十點。
從宴安的時差來算,他已經一整天沒好好休息了,而鄭安又病了一場,自然也困。
宴安揭開被子上床,“睡吧。”
鄭安像個蝦米一樣在床的另一邊,背對著宴安,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宴安冷著臉,語氣不善地說:“我要是不來,你今天準備跟那個炸頭約個會還是再上十六個|男尋歡作樂?”
鄭安:“……”
原來看到了啊。
那他是因為這個飛來荷蘭的?
所以他是……吃醋了?
鄭安臉頰突然有些,悄悄地蹭了蹭枕頭。
“你吃醋啦?”
瞬間,又聽到宴安吸氣的聲音。
“鄭安。”宴安轉過,也把拉過來,“這不是吃不吃醋的問題,你干這些事兒讓其他人看見,我面子往哪兒放?”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宴安的廓在氤氳的燈下顯得特別和。
鄭安看著他,小聲問:“那你到底是吃醋還是覺得沒面子?”
燈昏沉,但宴安的眼睛清亮。
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長時間的對視,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酒店的暖風聲響原本不大,但此刻鄭安覺得像火車聲音一樣從耳邊呼嘯而過。
過了一會兒。
大概是幾秒,也有可能是幾分鐘,宴安開口了。
他先是淺淺地嘆了口氣。
“吃醋,行了吧。”
鄭安突然又轉過去背對著他不說話。
宴安等了一會兒,想是不會說話了,于是閉上眼睡覺。
許久,鄭安突然說:“我沒有。”
宴安睜眼:“什麼?”
鄭安:“我就是拍個照片發朋友圈,而且只有你書一個人能看見,其他人都看不見。”
宴安勾笑了笑,“哦。”
“也沒有干什麼。”鄭安繼續說,“我連腹都沒過他們的。”
宴安:“……”
他側過,勾住鄭安的脖子。
“你還想腹?”
鄭安紅著臉呢喃:“我……我……”
“我的你沒夠?”
宴安捉住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按,“你,你個夠。”
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水后人的機能反應原因,鄭安覺得宴安的特別燙。
立刻回手瞪著他:“你瘋了你?”
宴安松開的手,了的額頭。
“快了。”
這一晚,鄭安雖然病著,也吃了含有安眠分的藥,但一直沒怎麼睡著。
宴安也是。
“那個,我再問你三個問題。”鄭安依然背對著他,說道,“我過生日你為什麼不給我發個祝福?”
宴安:“你一聲不吭地跑了,大半個月像人間消失一樣,我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祝你生日快樂?”
“哦。”鄭安消化了他這個回答,“所以你在賭氣?”
宴安嘆氣:“你說是就是吧。”
鄭安張,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宴安突然打斷:“已經第二個問題了。”?
“你這麼摳?”鄭安了角,“那我就濃直問了,宴安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話音落下,房間又是長久的沉默。
鄭安覺,宴安的呼吸聲有些不平穩。
“你說話呀。”
“小安安。”他像小時候那樣稱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千里迢迢跑來這鬼地方?”
鄭安咽了咽口水:“我發燒了,腦子不太好,你直接點。”
“是,喜歡你。”
看著宴安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許久才把那句話沉淀進心里。
果然是發燒了,鄭安覺自己有點暈。
噢,這坦克,誰撞誰休克。
飛速閉眼說道:“我睡了。”
“嗯,你睡吧。”
宴安手摟住,把下靠在頸邊,“睡著聽我說幾句話。”
“我們都結婚了,我也沒想過隨隨便便離婚。而且我年齡也不小了,過了年輕狂的時候,別折騰我了,我們好好過吧。”
“哦。”
“那病好了我們就回家?”
“哦。”鄭安小幅度地點頭,“那湊合湊合過吧,還能離怎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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