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如巨浪，且一浪接一浪不停。

站在宮門外的員震驚的看著重新回來的鄧弈。

這一去一回，宛如換了個人。

先前的青袍小吏變了紅袍權臣，頭戴高冠，腰垂朱紫綬帶，後衛如扇展開。

這可真是登天去了。

“鄧——鄧大人。”一個員張口因爲習慣差點喊出鄧弈，還好下一刻及時改了，“陛下如何吩咐？”

鄧弈拿出玉璽：“陛下命我爲太傅，掌管大局。”

太傅！還有，玉璽！陛下竟然把玉璽都給鄧弈了！

要知道太子監國這麼多年，玉璽擺在皇帝的書房裡，可以取用，但從不曾被太子隨所帶。

員們頓時忙叩拜“陛下萬歲。”

鄧弈收起玉璽，上前攙扶他們：“陛下如此重託，還請諸位與我同心協力，待世局安穩，必有回報。”

員們頓時激不已，鄧弈就算是一步登天，也還是大方的脾氣，看看這許諾乾脆痛快。

“鄧大人儘管吩咐，我們與你同在。”他們紛紛表明忠心。

甚至有人起衫就要衝出去殺敵。

鄧弈攔下他，道：“我們今晚唯有一個使命，就是守住宮，保證陛下安全，至於其他的事，我們不管。”

他看向外皇城，先前那邊也有廝殺聲傳來，應該是三皇子和太子的人馬爭搶控城。

“不管他們怎麼你死我活，只要不來宮，他們就依舊是皇子。”他看向前方外殿說，轉頭對邊的皇帝衛首領吩咐，“但一旦有人接近宮，就是逆賊。”

逆賊可殺，就算是親生子也不例外。

“格殺勿論。”

不管是來求救，還是來宮，求救的生死已定，沒有救的必要，宮的，自然更該死。

衛首領應聲是。

聽到這話，吏們有些心驚跳，真是好狠好無的心腸，不知道是皇帝的意思，還是鄧弈的？但不管誰的，現在不用去拼命，吏們又都鬆口氣，表示如果有人敢闖宮來冒犯陛下，他們第一個衝上去跟他們拼命，然後再問：“那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有關現在，而是待天亮，待事後，該怎麼做。”鄧弈說，看向外殿，“我去太傅殿。”

外殿是朝議的地方，重臣們也都有自己的場所日常辦公。

現在鄧弈是太傅了，當然應該去太傅的地方，吏們紛紛贊同，鄧弈安排了人手守好容，又點了人馬，披甲帶械黑的簇擁著他向外殿來。

重重的腳步聲讓地面都抖，舉著的火把照的夜一片炙白。

鄧弈其實也沒想到，自己踏上這條路的時候，變了一個模樣。

但，也沒有太虛幻，他的腳步穩穩，心也很平靜，就好像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鄧大人這麼厲害——

他突然想到那個孩兒說的話，嗯，如果那個孩兒知道現在他了太傅，也不會震驚，只會說，鄧大人就是這麼厲害。

沒錯，鄧大人就是這麼厲害，他能從一個亭長變縣衙的書吏，十年之後，從宮門令變太傅，手握玉璽，腰掛虎符，又有什麼奇怪。

“太傅大人。”一個吏想到什麼湊過來，已經很習慣的喊太傅，就像一直如此一般，“原來的太傅怎麼置？”

皇帝不理朝政多年，並不是朝中就沒有太傅，太傅一直都有。

待事落定後，兩個太傅相見，會不會尷尬？

鄧弈笑了笑：“我會提前置他，不會讓他爲難。”

這話說的，果然很太傅，吏了頭，更加堅定熱引路“太傅隨我來。”

.......

.......

外城樓牆上燃燒的火把，照耀著地上橫七豎八的。

很顯然這裡經過了一場惡戰。

雖然現在沒有慘烈的場面，但廝殺還未停止。

五個人影出現在前方甕城的城牆下，這裡已經沒有燈火，他們藏在黑暗裡，作很輕，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但剛要門，黑暗裡有宛如一隻黑貓的人掠起。

一個起落最前方的人被割斷了脖子，還沒等兩邊的反應過來，左右兩隻腳狠狠踢在咽上，三人一聲未吭跪地倒下死去了。

後方兩人飛快後退，同時舉起寒的長刀向前劈去，但還是晚一步，那人撲來過來，手腳分別同時纏住兩人，一個飛旋，三人同時落地，伴著叮鐺刀撞地的響聲，其中兩人不了。

人影從其中站起來，俯瞰地上新鮮的死，點燃火捻扔在其上，又將四周散落的火把扔過來，火頓時蹭蹭騰起，黑暗瞬時被吞沒，甕城正門樓變得明亮，刺目。

那人影站在其中宛如一長槍，閃著寒，震懾著前方窺探的視線。

“燕來，燕來。”

旁邊敵臺上響起喊聲，同時一架梯被放下來。

人影三步兩步躍起，抓住梯，如貓兒一般零落的爬上去。

他翻過城牆落其中，其他衛忙將梯快速的收起。

這邊有火把，照出落地的人，正是謝燕來，此時此刻的謝燕來，比那日在街上被鞭打看起來還恐怖，臉上上都是，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擡手輕輕了臉頰，原本一滴變了一片，跟白皙的皮呈鮮明的對比，火下駭人。

拉他上來的是七八個衛，他們臉上上都是，但相比謝燕來要好得多。

“這羣崽子們，還會來的。”其中一個面發白說，“我們人太了。”

謝燕來越過他們看向後方，這裡是宮城牆，零零星星的有火把，可以看到其上零零星星站著的衛。

大約有數十人。

甕城以外的人馬至還有三百人。

而且，遠的夜裡還有廝殺聲傳來，整個京城都似乎燃燒混戰。

不知道有多人馬還會向皇城衝來。

“燕來。”一個衛說，“我們向宮退吧。”

宮皇帝的衛還有很多，那裡也最安全。

wωw•Tтkan•￠ o 謝燕來回頭看向沉寂的宮。

“外邊打這樣，裡面一點靜都沒有，連個人出來問都沒有，你覺得，他們是不知道呢，還是什麼都知道，但不理會？”

“對太子生死不理會，對三皇子作惡不理會，你覺得，我們如果跑去求救，他們會理會嗎？”

估計還沒近前，就被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