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毓恒固執的揪著晴昭公主的袖，用力搖頭：“不！姑姑抱！”

“顧毓恒，你再如此母妃當真生氣了。”徐靜把雙眉一皺，連帶著顧攸都跟著心虛。

小毓恒立馬憋紅了眼圈，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的滾落下來。

這一點，也完全傳了顧攸。

懷著孕的顧錦最聽不得孩子的哭聲，換了單手抱著毓誠，在駙馬卓袇的幫助下終于將兩個小胖團子都攬在了懷里。

“恒兒你是不是又重了？”顧錦抱著兩個小家笑得一臉無奈：“姑姑快抱不你了。”

原本坐在顧錦懷里的毓誠在位置被哥哥偏之后依舊不哭不鬧，反而將方才一直抱在懷中啃著的蘋果朝毓恒那邊推了過去，毓恒也著啃了一口，接著兩個孩子都咯咯的笑了起來。

引得席位上的徐靜不由得嗔了一句：“這個小魔星，同他爹爹一樣磨牙。”

***

戌初開宴，歌舞升平。

韓墨初攜百為顧修敬酒賀壽，各宗親世家也頻頻舉杯，齊賀吾皇萬歲。

飲宴過半。

寧親王顧攸夫婦牽著毓恒的小手走到君王顧修的主桌跟前，顧攸了兒子用紅繩束起的胎發指著高臺上的顧修道：“恒兒乖，給七叔磕頭拜壽了。”

小毓恒順著親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顧修那張天生冷毅不茍言笑的臉，直接嚇得渾一，抱著心的小老虎連連后退：“不，不，不要...”

“怎麼了？不就是幾個月不見麼？不認識你七叔了？”顧攸不死心雙臂將毓恒抱到前，往顧修面前送了過去：“來，讓你七叔抱抱你。”

顧修順勢將掙扎之中的團抱臂彎，這一抱不要，毓恒發的哭泣瞬間響徹了整座含元殿。

這哭聲比起他父親年的時候簡直是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太妃金氏終于忍不下去，手將痛哭流涕的孩子從顧修懷里解救了出來，抱在懷中又親又哄：“好孩子不怕，你七叔不兇，一點兒也不兇。”

毓恒摟著金氏的脖子漸漸止住了哭泣，也不再下地跑，眼睛都在躲避著和顧修的眼神匯。一代混世魔王，就此偃旗息鼓。

隨著小毓恒的哭聲漸息，晴昭公主也在駙馬卓袇的攙扶下抱著剛滿周歲的毓誠走到顧修面前：“誠兒乖，按姑姑教的，給七叔拜壽吧。”

作為與君王同月同日而生的子，小毓誠今日穿得格外喜氣，通朱紅的小皂袍，前掛著個老大老大的長命鎖。

比韓墨初素日掛在朝服外面的那個還要大上一圈，且四周鑲滿了寶石珠子，一看便知是麗太妃的手筆。

“誠兒還記得怎麼拜拜的麼？”顧錦無比溫的引導著懷中的小兒，小小的孩子眼珠一轉，兩只短的小手往前一疊，綿綿的小子往前一躬咿咿呀呀的說道：“拜拜，拜拜。”

“好，誠兒乖，讓朕抱抱可好？”顧修出雙手嘗試著將毓誠從顧錦懷中抱了過來，小毓誠眼的看了顧錦一眼，發現顧錦并未走遠，便開開心心的撥弄起顧修垂在面前的冕旒珠子，拍著小手玩得不亦樂乎。

“你喜歡朕的頂冠麼？”顧修將子拖抱在臂彎，目注視著懷中小兒雕玉琢的小臉，輕聲言道：“今日也是你的生辰你可知道？”

小毓誠似懂非懂的環著顧修的脖子，小胖手挲著顧修領口繁復的花紋，沒有半點認生的意思。

“看來，你與朕確實緣分不淺。”顧修瞇起雙眸，將那孩子抱回了屬于君王的高臺主位上，任由那孩子坐在自己膝頭上，夠著龍紋桌案上那些異常致的糕點。顧修手與他拿了一塊兒，隨他拿著把玩，弄得滿臉碎渣。

含元殿上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了顧修這個年輕的帝王和這個剛滿周歲的小團的上。

君王在此等形之下抱著一個宗家世子同坐王座之上，其中深意為何，但凡有些頭腦的宗親與員都能看得出君王其中深意。

“陛下，今日是您的萬壽，也是珹王世子生辰。府司已經按您吩咐，為小世子準備了抓周之禮，正在等候您的示下。”韓墨初起離席，立在高臺之下朝君王行禮。

“好，都呈上來吧。”

顧修一聲吩咐，已經在外等候多時的小太監們在尚宮吳氏的帶領下抬著巨大的案臺，擺在了含元殿正中，案臺上鋪設紅綢，凡是天下有的，擺了滿滿一桌。

宇誠親王顧端著酒杯，了旁的康盛親王：“七哥，我大周開國以來把周歲宴擺在含元殿上的宗家世子，這還是頭一個吧？”

“誰說不是呢？”康盛親王顧江與九弟顧對了一杯，揚道：“誰讓這孩子命好，能和當朝天子生在同一日呢？”

“這孩子生下來就沒爹沒娘也是可憐，陛下這做叔叔的多疼疼他些也是應該的。”

“九弟，你想什麼呢？你還真以為咱們這位陛下擺這麼大的排場就是為了偏疼這個孩子？”顧江側著子與顧耳語道：“陛下和寧王自那般要好，你看寧王世子的周歲是在哪兒辦的？”

“在寧王府啊，陛下還賞了七十二只金麒麟，這有什麼不妥的麼？”顧不明所以。

“連寧王世子的周歲都是在自家府上辦的，你覺得還有哪個宗家世子能到含元殿上過周歲？”顧江低聲音繼續暗示：“你再好好想想，自我朝開國以來有哪個孩子的周歲是在含元殿上辦的？”

“嘶...七哥，你有話直說行不行？”

“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顧江抖了抖手，不再理會時不時發問的顧。

頃，案臺布置完畢。

除了常見的筆墨紙硯，算盤，金銀，書本等等品外，整個案臺的正中間赫然放著一方璽印。

璽印通為金鑲白玉，上有盤龍，下有河山，乃是大周開國當年易鶨先生與太！祖皇帝親手雕鏤而，是大周名副其實的傳國玉璽。

顧修抱著懷中咬著一塊兒糕，顯然還懵懵懂懂的小東西輕輕顛了顛，指著高臺之下：“誠兒，喜歡什麼就去拿什麼，知道了麼？”

小毓誠不知所謂的出小手，指了指晴昭公主的方向：“姑姑，姑姑。”

“姑姑就在那里，誠兒拿完了，朕便帶你去找姑姑。”

顧修拖著孩子的小屁，將小人兒抱到了案臺跟前，顧錦夫婦與顧攸夫婦四人也圍了上來。見顧錦就在邊，孩子立馬探著兩個小胳膊要往公主懷中攀爬。

“誠兒聽話，先拿完了姑姑再抱你。”公主接了小家伙兒一把，將小家伙兒放到了案臺上：“去吧。”

小毓誠也不知聽沒聽懂，在案臺上無辜的坐了一會兒，拍了拍擱在自己邊那一堆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兒，一轉頭看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家伙。

半走半爬的蹭了過去，先是了大家伙邊上的棱角，又湊上去一口含住了玉璽上的龍頭，摟著那方象征著江山的璽印不釋手。

圍觀在側的顧錦緩慢的靠向了后的駙馬著自己隆起的小腹，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在這個小小的孩子爬向璽印的瞬間，便品出了宿命的滋味。

“看來這就是天意。”顧修沉斂目，手將正抱著玉璽啃頭的小家伙兒抱到了前：“在場諸位也都看到了，珹王世子自便有如此志向，可見是祖宗福澤之庇佑。為不辜負上蒼祖宗之恩德，朕決定從今日起收珹王世子為嗣子，于太！祖皇帝冥誕之日宮中為繼。”

君王金口玉言，所有在位的宗親及百紛紛袍而跪，齊聲恭賀道：“恭喜陛下喜得麟兒，天佑大周萬世千秋。”

“眾卿平。”顧修單臂拖著子，斜轉向在百首席的韓墨初：“韓太傅聽封。”

韓墨初出列，雙膝跪在顧修面前，恭敬道：“臣在。”

“卿為朕之恩師，學識淵博，舉世無雙。今朕有子，剛離襁褓，蒙昧未開，特賜卿為亞父之尊，與朕同同教，令其可承天祖，不負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