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努力平復心神。
片刻后,他才開口道:“是他告訴你的?他是什麼份?”
燕長生看了霍言聲一眼,知道此事李熠不打算瞞著對方,說不定對方早就知道,當即也沒再顧忌,開口道:“殿下讓屬下去查的那個人,是大周人。”
霍言聲聞言面當即一變,這大周國與大宴接壤,長久以來兩國沖突不斷,積怨頗深。
李熠聞言出了一個早有預料的神,心道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他此前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人控制住了嗎?”李熠問道。
“控制住了,殿下派去的人親自辦的。屬下來之前特意確認過,有人守著呢,殿下回京之前,不會讓他有任何差池。”燕長生道。
言外之意,那人既不會跑了,也不會有機會自殺之類的。
“他跟你說了什麼,一字不地朝孤說一遍。”李熠開口道。
燕長生聞言忙應是,而后朝李熠原原本本將自己聽到的事朝李熠復述了一遍。
李熠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是目中的冷意越來越甚,最后幾乎染上了殺意……
十方陪三皇子摘了不荷花。
三皇子給他留了幾支好的,剩下的則分別送去了太后和兩位公主的住。
十方拿著那幾支荷花打算送給李熠,到了李熠的住外頭,正好見霍言聲帶著一個人從李熠的住出來。兩人行匆匆,并未看到剛從回廊里拐過來的十方,但十方卻看清了霍言聲邊那人的樣子。
那人看上去材修長,長相也十分周正,而且還有點眼。
十方攥著手里的荷花想了想,一時有些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對方。
他正苦思冥想著,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李熠的房門口。
房門驟然被打開,李熠立在門,隔著一道門檻與十方四目相對。
“兄……兄長……你怎麼來了?”李熠面上現出了有的慌神。
十方見狀不由有些納悶,暗道李熠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好端端怎麼一副做壞事被抓包了的表?
“沒事,過來給你送花。”十方開口道。
李熠接過十方手里的花,目若有似無地朝十方后瞥了一眼。
這一眼,有些蓋彌彰。
十方心中的疑不由更甚了幾分。
十方:!!!
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在“腳”那館子里嫖/娼被他和李熠撞了正著的那個。
也是李熠挑出來的那三幅畫像中的最后一個。
確切的說,那人原本是有機會做李熠的太子妃的……
他來這里做什麼?
十方將目重新移向李熠,對方這會兒明顯有些心神不寧,下意識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十方認出那茶八是他讓霍言聲給李熠弄的去火茶……
去火?
十方皺了皺眉頭,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猜測。
李熠不會是春/心萌,不擇食了吧?
竟然直接將那人召到了這里!!!
第17章 晉江獨家發表
盡管這個念頭在十方自己看來都十分荒謬,可除了這個可能,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好端端的,李熠為何要將人召來這園子里,若是有別的吩咐,又不急于一時,完全可以等回宮后再召見。
況且,十方也想不出來李熠和一個喜歡嫖/娼的紈绔能有什麼事要說。再結合李熠今早起來時經歷的“尷尬事件”,以及他此刻的局促和心虛,十方很難不往那想。
“哎。”十方重重嘆了口氣,心中又開始發愁了。
若是李熠子沒那麼敏,有些話他盡管直說便是了。偏偏在他看來,李熠面皮薄,輕易還說不得,否則只怕又要別扭得沒法見人了。
念及此,十方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能正面批評,旁敲側擊一下還是可以的。
“殿下,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許多道理想來也知道,不必我多費口舌。”十方開口道:“不過我畢竟是你的兄長,又虛長你幾歲,也算是過來人。有些話,還是想同你說一說。”
十方這語氣像極了太傅,不過他頂著那樣一張冷清俊的臉說出這些話,非但不讓人覺得嘮叨,甚至還希他能多說點。反正李熠是很聽他說話,平日里只嫌他說得,如今見他一副要講大道理的樣子,忙乖乖在一旁聽著。
“年輕人氣方剛沒錯,但也要學會自持,尤其你是一國儲君,更不能放任自己沉溺于……別的事上。”十方輕咳了一聲,又道:“你如今年,尚未遇到能相守一生的人。若是你不能約束好自己,太過放任,將來等你遇到了那個人,一定會悔不當初。”
李熠聽他前半句話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以為十方看了自己的心思,在警告自己收斂。但他聽到后來便明白了幾分,知道十方多半是看到了燕長生,想岔了。
他本解釋,但轉念一想如今并非好時機,于是順水推舟地道:“兄長,其實孤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相守一生的人是誰了。”
十方聞言大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本以為太子與那個人只是“/水//緣”,沒想到李熠連相守一生的打算都做好了!
“你怎可……如此草率?”十方忍不住開口道。
那人放/不/羈,慣常出那樣的地方,說不定還會染上什麼七八糟的病,若是有朝一日他和李熠在一起了,那……十方想想就覺得難。
一方面他懊惱自己當時不該那麼草率,答應了陪著李熠出宮去見人,早知道他應該先去見見,若是覺得合適了再讓李熠見。免得年人竇初開,輕易就陷進去了。
另一方面,他又擔心李熠這麼容易,只怕將來所托非人要傷心。
“兄長,孤想的很清楚,并非一時草率。”李熠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十方,眼底帶著一抹笑意。
十方見他如此,心里越發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勸了。
李熠又道:“兄長,方才孤正要去同你說,京城那邊有些事,孤打算今日便回去。”
“你這麼急著回去,是……”是打算去和那人私會?
人剛走了就舍不得了,看來陷得的確很深。
十方不打算放任李熠獨自回去,怕他萬一又難自,陷得更深難以自拔,便道:“我同你一起回去吧,此番本來就是陪著你過來散散心,你若是走了,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
李熠想到自己回京城要面對的事,略有些猶豫。
理智上來說,他不太希十方跟著回去,免得卷進去。
但他尚未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了三皇子的聲音……
“兄長,二哥,我讓他們把午膳都傳過來,咱們兄弟三個一起用午膳吧?”三皇子興致進門,一臉笑意地道。
李熠挑了挑眉,朝十方道:“好,都依著兄長的意思吧,用完了午膳,咱們便回京城。”
“回京城?”三皇子聞言一怔,問道:“咱們這麼快就回去?京城太熱了,不多待幾日嗎?”
李熠看了他一眼,面上堆起了一假笑,開口道:“三弟,孤心疼你,不愿讓你跟著回京城那暑氣折磨,所以只打算帶著兄長回去,你繼續留下便是。”
“二哥,你待我真好。”三皇子一臉地道。
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事好像有點不對勁……
用過午膳后,李熠便和十方去朝太后辭了行,兩人一起返回了京城。
這一路上李熠面都有些凝重,十方因為擔心李熠的事,也有些心不在焉。
馬車到了宮門口,李熠扶著十方下了車,朝十方道:“兄長,孤先讓人送你回霽月居。”
“殿下不回宮嗎?”十方開口問道。
“孤在宮外還有些事要辦,晚些時候孤再去霽月居看你。”李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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