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淡淡地說，“下次月考在三十天以后，希諸位不要讓我失。”

簡短的一句話，直接調了先前班級里頹喪的緒。

B級練習生神一振，個個齊聲道“是！”聲音大的差點掀翻教室屋頂。

好像對他們而言，能夠讓這位大人不失，就是他們為之畢生斗的目標一樣。

對于這樣的陣仗，no.1毫不顯得意外，甚至還有些興致缺缺。

不過興致缺缺這一點其他人很難不出來，落到宗九眼里倒是纖毫畢現。

坐在第一排的白發青年不著痕跡地撇撇。

真夸張。也不知道惡魔是給這些練習生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跟食死徒崇拜伏地魔那樣恨不得沖上去親吻他的黑皮鞋尖，高聲尖my lord。

綜上所述，眼瞎得治。

......

“一號。”

就在宗九思考的時候，低沉的聲音驟然在講臺響起，“班級第一，你來分析一下這次底考試的生卷面。”

生單科總共才拿了不到二十五分的宗九：“......”

那麼多名詞，現在連書都還沒發下來讓人看一遍，誰講得出個一二三四來？

宗九抓起卷子，含恨起。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他覺得惡魔已經被他火化送進火葬場千百次了。

這節課上，no.1一共問了三個問題，總計點宗九回答了三次。

前兩次他僥幸過關，第三次因為回答失誤被罰了站。

這下其他練習生就算是眼瞎也看得出來惡魔就是單純挑魔師的刺了。

【淦啊！慘，魔師，慘】

【我現在終于能夠肯定，不管是欣賞還是敲打，魔師都獲得了這位大人這麼多年來唯一的特別關注，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難道魔師已經接夜族邀請，準備變半吸鬼了嗎？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魔師可能是真的惹怒no.1了】

【惡魔 is watg you，魔師，你要小心......】

終于捱到了一節課結束，全班同學都霍然起立，一邊鞠躬一邊高喊老師再見。

唯有宗九，反其道而行，老神在在地重新坐下，一副拽的二五八萬我就是不起的冷漠模樣。

惡魔也不計較，反而隨手抄起起沒翻開過的書，緩緩從講臺上走下。

所有人的目都追隨著男人的作。

只見他走到白發青年面前，敲了敲桌面。

宗九偏就不抬頭，閉目養神。

他是奈何不了惡魔，經歷了荒村副本后，惡魔反倒不知為何收斂了殺意。

在摒棄了剛開始的你死我活之后，他們兩個人之間竟然變得格外小學生起來，你一下我一下，偏偏兩個都是記仇又睚眥必報的格。

在其他人看他公然忤逆這位大人的氣聲里，no.1將生教案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惡魔聲音戲謔，無端曖昧。

“晚自習結束后......別忘了來我的辦公室。”

直到黑發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后，班上的練習生發出一陣驚呼。

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宗九，“你剛剛忤逆了那位大人！”

“而且還是公然違抗唱反調！我的天啊！”

千言萬語匯一句話，那就是——

你怎麼敢這麼做！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立于無限循環頂端不知道多年的男人！

其畫風和“你知道你拒絕的是什麼嗎？你拒絕的，是一位天神的！”有的一拼。

宗九真心覺得，只要一上惡魔，低等級練習生還好。偏偏是這些高等級練習生就跟被降了智一樣，如同雨后青筍，奇葩一朵一朵冒出來。

“哦。”

白發青年冷漠地哦了一聲，“我們現在在副本，惡魔扮演老師，我是學生。練習生與練習生之間不可以互相出手，放長遠了說，練習生宿舍一樣不可以自相殘殺，截止比賽結束都一樣。”

“除了下次考試我們班全軍覆沒以外，他弄得死我嗎？”

“那既然如此，他又弄不死我，我為什麼要怕他？”

其他人：“......”

一時間竟然覺得這番言論很有道理，沒法反駁的樣子。

第81章 第一中學

被宗九這麼一通胡蠻攪, 九班的練習生們竟然也覺得他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

甚至別說是練習生了，彈幕也沉默了一陣。

理智上告訴他們魔師一語點醒夢中人，但告訴他們不能就這樣被話語左右。

過了好一會兒, 才有練習生回過神來。

他們用看萌新的眼神看著白發魔師，嘆了口氣，“你是新人, 你不懂那位大人有多麼可怕。”

惡魔在宗教意義上代表神話里一種縱人類，欺騙人類的地獄生。

它們長相與山羊類似, 擁有無與倫比的邪惡力量, 喜歡用言語蠱，樂忠于觀看人類迷失在沼澤中的丑陋模樣。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no.1的真名，僅僅只用“惡魔”這樣強大而不詳的字眼尊稱他？

因為no.1足夠強大，也足夠可怕。

他就像一個謎團，橫空出現在無限循環的世界里，一出現就掀起無與倫比的狂熱恐懼。

最起初, 惡魔因為毀掉了一個副本世界而出名。

沒有人知道在那個S級副本里發生了什麼，人們僅僅知道的是, 隨著他黑皮鞋踏出副本出口的那刻開始, 主系統宣布該系列副本全線崩潰的提示音也同時降臨。

要知道，S級副本雖然恐怖, 但都會循環利用。

只不過這個時間一般都是很多年, 例如‘亡靈書’副本, 每隔十幾年又會回一次。雖說無限循環里不會保有歷史，但練習生們進這些S級副本的時候, 都還能找到前輩們留下的蛛馬跡。

可惡魔卻是下一個副本，就把一個副本世界給弄崩潰。

他的強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也從來沒有人想到過。

不論是S級副本還是F級副本，都有十分完備的背景或設施。

在惡魔到來之前，最夸張的練習生也不過將一個副本里的某個場景給毀掉。畢竟‘不可超越人類’的個人實力擺在那里，‘不可超越鬼怪’的鐵律也擺在那里，能夠讓練習生發揮的余地被到微乎其微。

在這樣一個所有人的目標都是活下去的時候，有人卻踩在最高搖擺，漫不經心地哼著歌。在扭曲到不調子的背景里，萬千恐怖副本轟然坍塌。

他從不和人合作，獨來獨往，神鬼莫測。而且發攻擊的時候敵我不分，經常會間接波及到己方。但有幸和惡魔一起下副本的求生者死亡率卻是出了名的低。

S級副本這樣滅團都常見，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六十的地方，能上惡魔這個副本殺手，簡直就是求菩薩拜佛也求不來的好事。

第一批崇拜者從這些副本的幸存者里誕生。

能進高級副本的，本實力也不會太差，到的震撼也就越大。

僥幸活下來的他們抖著說，那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可以輕而易舉勾起人類心中最可怕，最黑暗的部分。

人類所有的痛苦和掙扎，在他眼中都那麼不值一提。

偏偏惡魔的瘋并不是真正患了神病那樣的瘋癲。

沒有人比他更懂規則，也練地將規則玩弄在手心，像一位居高臨下的統治者，高高在上地冷眼看著世間百態，偶爾泄出來的惡意只能人渾膽寒。

他撐著黑傘漫步在這個充滿骯臟丑惡的世界，暗金瞳孔背后的深淵偶爾充滿興味，也時常興致缺缺。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永遠留駐在他的眼里，傲慢到不可思議。

這種漫不經心的強大，游走在刀尖優雅的危險，與此同時又帶著極致到可怕的人格魅力，人驚懼又止不住被吸引。

無限循環本來就是個病態的地方。

進這里的人，就算是沒有病，也在這樣極端生命威脅的窒息環境里染上了病。

漸漸地，在創下無數個不可取代的神話后，惡魔被所有人奉上了神壇。

小丑能夠為哥譚皇帝，伏地魔能為黑魔王，希特勒能收割那麼多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