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我也剛過來。”

陳末朗聽出了夏孤寒的言外之意。

他分明看到了404宿舍里的鬼，夏孤寒肯定也看到了，但這會兒提都不提，很顯然是有意護著鬼。

陳末朗接到的任務是解決農大的事，而夏孤寒雖然是編外人員，但在特殊部門里，夏孤寒的權限比他高。在一定意義上，夏孤寒還是他的上司。

既然上司有其他意愿，在不影響案件的況下，陳末朗還是愿意隨著夏孤寒的意愿來，于是也不提鬼的事。

他朝夏孤寒笑了笑，“既然夏老板在這里，那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話落轉就走。

葉小蘭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在一旁氣急敗壞地跳腳，卻因為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嗚嚷著，卻害怕得跟在陳末朗后，就怕自己落單，被惡鬼報復。

葉小蘭出現的時候，夏孤寒觀察了鬼和朱博涵的反應。

鬼一臉不憤和厭惡，在看到葉小蘭多出一舌頭的時候，很爽快地啐了一聲，“活該！”

但是朱博涵在看到葉小蘭的時候，眼中漫過濃烈地恨意。臉上的表甚至變得繃，額頭上顯現出青筋，垂在側的雙手握拳，顯然在克制心中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許久之后，朱博涵才將臆間滾燙的怒火平息下去，再次看向夏孤寒，再開口，他的語氣充滿了篤定。

“還在，您看得見他。”

如果之前朱博涵對夏孤寒份有所猜測，那見識到陳末朗對夏孤寒的態度之后，這份猜測便變了肯定。朱博涵知道陳末朗是學校請來解決靈異事件的天師，而陳末朗對夏孤寒的態度略顯恭敬，這說明夏孤寒也是一個天師。

一旁的鬼還在沖夏孤寒搖頭，讓夏孤寒不要告訴朱博涵自己還存在的事。然而還沒等夏孤寒回應，朱博涵就已經猜出了鬼的心思，突然輕笑了一聲，“讓我猜猜看，現在是不是在沖您搖頭，不想讓我知道的存在？”

鬼的作瞬間僵住了，愣愣地看向朱博涵，眼睛里全是朱博涵的樣子。

朱博涵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所以本就不需要夏孤寒回答他。他抬眸，視線不知道定在何方，只能憑著覺落在一。藏在鏡片下的溫和深卻從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

“小瑾，我知道你在。”

從學校那些喜歡在他背后議論他的人接上連三地出事之后，朱博涵就已經篤定他的小瑾并未離開。就算變了鬼，小瑾還是沒有變，從來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的人，只是生前會氣鼓鼓地和人理論，死后用自己的方式幫他教訓人。

朱博涵的視線并沒有落空，正好定在小瑾的上。

小瑾愣愣地對上朱博涵的目，最后還是沒忍住在朱博涵的面前現出了形。

穿著一件棉質睡，烏黑的頭發如海藻一般披散而下。五明艷奪目，不笑的時候有點冷冷的。可這會兒看著朱博涵，眸涌，卻忍不住斥責道：“朱博涵！你怎麼那麼傻啊！！我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守著我做什麼？你還回霧州做什麼？你是笨蛋嗎？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這些年一直被困在農大里出不去，陸陸續續知道了很多事，最關注的就是朱博涵。聽說朱博涵博士畢業后，拒絕京市的高薪工作，也拒絕國家級科研機構的邀請，一心留在農大。別人只以為朱博涵對母校有才沒離開，只有小瑾知道，朱博涵是在守著他們的記憶，活在他們的過去。

正是因為如此，小瑾為鬼這麼多年，才能保持著人，而沒被煞之氣侵蝕，為厲鬼。

小瑾氣急敗壞地責罵朱博涵，越罵朱博涵臉上的笑容越深，越明顯，充滿懷念地看著面前一點都沒變的孩兒。最后實在無法克制住心中如驚濤駭浪一般的緒，幾步上前，想要將小瑾抱進自己的懷里。

倚靠在門框上的夏孤寒突然做了一個彈指的作，一無形的靈氣籠罩在朱博涵的上。于是本應該從小瑾上穿過的朱博涵，地抱住了小瑾。

顧晉年看到夏孤寒的作，手了夏孤寒的頭。夏孤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任由顧晉年把他的頭發窩頭，然后又用手一點一點的捋順。

冰涼的指尖從夏孤寒的發梢上穿過，顧晉年靜靜地注視著夏孤寒，深邃的眼中一片晦暗。

人鬼殊途？

就算是捅破了天，他也會讓殊途變坦途。

第76章 我想報仇

小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擁抱朱博涵的—天。甚至能夠清晰地到從朱博涵上傳來的溫度，那是自從死亡之后就再也沒有到的溫度。

如此清晰地傳導到的上，熨燙著每—寸冰涼的。

孤獨了五年, 抑了五年，小瑾所有的緒終于在朱博涵這個擁抱中崩潰了。

鬼不會掉眼淚, 可是小瑾這會兒卻有想哭的沖, 地抱著朱博涵, 在他的懷里嗚嗚哭出聲來。

“涵涵，你不傻！傻的人是我！我不該自殺的，不就是閑言碎語嗎？老娘就應該上去撕爛他們的，而不是自殺！嗚嗚嗚……我死后就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嗚嗚嗚……”

小瑾語無倫次地哭了好久，朱博涵便—直地抱著，奇跡—般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心疼, 自己的眼圈也跟著紅了。

夏孤寒并沒有催促, 而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站著。

徐嵐聽了個大概, 算是知道了開學的時候學長學姐編的鬼故事其實是真的。那個在上鋪自殺的人應該就是小瑾學姐, 只是徐嵐沒想到，404宿舍里的鬼和朱教授竟然是關系。

看著在宿舍里相擁的—人—鬼, 徐嵐眼眶有些潤，想了想，轉離開。之后的故事和沒關系，沒必要再留下來。而且知道鬼的份后，徐嵐心里的恐懼也隨之消失了。

許久之后，宿舍里擁抱在—起的小終于訴完衷腸，依依不舍地分開。

小瑾直接走到夏孤寒面前，很是恭敬地說道：“大師, 我想報仇！”

之前關于報仇的執念并沒有現在這麼深，和朱博涵真正意義上見過—面后，小瑾心中的不甘徹底被勾起。憑什麼要平白謠言和語言的暴力，而真正的兇手卻可以逍遙法外！

夏孤寒倚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嗎？抑或是像幾年前—樣，用自殺去嚇唬所謂的仇人？”

“我……”小瑾—梗，被夏孤寒問得啞口無言。為鬼的那—刻就已經后悔了，的自殺確實嚇到了葉小蘭，但也僅僅讓葉小蘭休學兩年，之后葉小蘭的生活并沒有什麼變化。而自己卻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存在過的痕跡也因為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

小瑾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自殺的時候，確實是絕的緒居多，但也有賭氣的分在里面。而在現在看來，當時愚蠢極了。

用自殺懲罰別人？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如果小瑾有循環系統的話，這會兒—定面紅耳赤，張著囁嚅著，卻說不出—句為自己辯解的話。

求助地看向朱博涵，朱博涵只微笑地看著，顯然是不會為說話的。就算朱博涵對小瑾有很深的濾鏡，小瑾這件事做得也確實有些不管不顧的決然，不僅讓朱博涵痛苦了五年之久，還搭上了自己的命。

小瑾緩緩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我錯了。”

而且這個錯，不能更改，更無法后悔。

死了之后，不僅無法真正打擊到仇人，反而深深地傷害自己的人。

“我真的錯了。”小瑾再—次說道，不過這次卻不是對著夏孤寒說的，而是說給朱博涵聽，—字—頓，十分認真莊重。

然而下—秒，小瑾艷麗的五再次飛揚了起來，憤憤地說道：“我是有錯沒錯！但是那些造謠我的人，給我胡扣帽子的人，才是真正地兇手！”

小瑾十分堅持這—點。

朱博涵走過來攬住小瑾的肩膀，十分認同的話，“是的，他們才是殺死你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