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鐵面和“張景林”抵達霧州的時候,夏孤寒也回到霧州,便親自把張景林的生魂從余非白的里攝取出來,重新回到自己的中。
余非白的里沒有了張景林的生魂,他自己的靈魂自然而然奪回主導地位。然而他醒來之后,等待他的不是詭醫的輝煌,而是覆滅和信仰的顛覆。
得知自己心中的“神明”并不是夏飛星,反而被真正的夏飛星毀滅之后,余非白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呆愣愣地看著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眼睛里看不到一點兒神采,一副無可的樣子。
不過沒人在意他的想法,作為詭醫的一員,等待他的是牢獄之災,這輩子都活在特殊部門的監控之下。
夏孤寒遠遠看了他一眼。
余非白似乎察覺到夏孤寒的視線,猛地轉頭看過去。
他當然知道夏孤寒就是夏飛星,然而對上夏孤寒慵懶卻略顯鄙夷的眼神時,余非白愧地低下了頭。
這才是真的“神明”,可他余非白都做了什麼?
余非白面蒼白,于見人。
夏孤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轉就走。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夏孤寒終于將“神仙散”這個案子的收尾工作完了。詭醫給任學博的那一批“神仙散”也被特殊部門銷毀,吸食過“神仙散”的人也被控制住,被集中管理起來,由靈醫研制擺“神仙散”的藥,抗住他們戒除“神仙散”的癮。
“神明”徹底消失,躲在暗的諸多詭醫被連拔起,終于畫上圓滿的句號。
忙碌的半個月,夏孤寒只想回香火店好好睡一覺,他看過余非白后,就回了香火店。
然而剛走進巷子里,就有三道小小的影朝他撲過來。
“小老板!”
“小老板!你終于回來了!”
一二三直接朝夏孤寒飛過去,然后破天荒的不怕一旁的顧晉年,整整齊齊地掛在夏孤寒的上。
顧晉年挑眉看了三只小的一眼,終究沒有手把他們從夏孤寒上拉下來。
這段時間夏孤寒忙著案子的事,正月從同州前往京市后,又回到霧州,一直沒能再去同州接一二三。所以三只小的這會兒黏著夏孤寒黏得很。
夏孤寒挨個了它們的腦袋,抬頭就看到任靜靜含笑地注視著三只小的。
注意到夏孤寒的視線,任靜靜抬頭了過來,說道:“我把它們送回來了,夏老板應該不嫌棄它們吧?”
雖然是笑著的,但眼底卻充滿了不舍。
大一大二是的孩子,但終究人鬼殊途,任靜靜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它們有利的。盡管上想要大一大二永遠呆在自己邊,但理智上還是把它們送回到夏孤寒邊。
反正同州距離霧州不是很遠,隨時可以過來看看孩子。
大一大二知道任靜靜這次來霧州的原因,這會兒聽到任靜靜的話,就越發確定這一點,姐弟倆互相看了一眼,放開夏孤寒,又撲進任靜靜的懷里。聲音雖然帶著獨特的,卻也了下來,“我和弟弟會一直在這里,媽媽隨時都可以來看我們呀。”
“是呀。我們會一直等著媽媽的。”
任靜靜抱著大一大二,終究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和以前一個念想都沒有比起來,現在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夏孤寒和顧晉年沒有打擾母子三個的話別,帶著大三回到香火店里。
有幾個月沒回來了,香火店自然布滿灰塵,不過夏孤寒一個清潔符扔過去,整個店里就干凈了。
一走到柜臺上,夏孤寒就躺到在躺椅上,久違的懶散。他才剛躺下,就對上顧晉年的眼睛,沒忍住手握住顧晉年的手,和他十指扣。
日月轉,幾百年過去了,可有的東西一直未變。
夏孤寒很快就睡著了,睡前迷迷糊糊地和顧晉年說道:“明天去間一趟,把你的錢拿回來。”
顧晉年自然由著他,溫溫地應了一聲“好。”
翌日中午,夏孤寒才從睡夢中醒來,他還記得自己臨睡前和顧晉年說的話,也不廢話,洗漱完就和顧晉年前往間。
兩界的通道雖然已經關閉,但并不妨礙兩人前往間。
時隔幾個月,夏孤寒再次站在鬼市的口,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一人一鬼一出現在鬼市,就有鬼注意到他們,發現是夏孤寒之后,安靜的鬼市瞬間變得喧嘩起來。
“夏老板!你終于來了!”
“夏老板!你這次要賣什麼符箓!”
“夏老板!我錢都準備好了,有什麼符盡管拿出來!”
“夏老板……”
“夏老板……”
霎時間鬼頭攢,夏孤寒在鬼市的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一旁的酒樓里。
于默定看著街道上涌的鬼群,轉頭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鬼王,態度恭敬,“尊上,夏老板和顧先生來了。”
鬼王面上的表稍稍一僵,又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于默定分明在他的頭上看到濃黑的愁云,也不知道鬼王在愁什麼。
等于默定再去看夏孤寒和顧晉年的時候,一人一鬼的影已經消失在街道上,不知道去了何。
“咦,人呢?”于默定納悶道。
卻聽到鬼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人還能去哪里?自然是前往境了!
境啊!
***
顧晉年確實直接帶著夏孤寒前往自己在間設下的偌大家業。
那是間一氣極為濃郁的地方,使得這個地方常年籠罩在濃重的黑霧之中,手不見五指。期間罡風格外猛烈,就連鬼王都不敢輕易穿越這一片濃重的黑霧,一不小心就會被黑霧里的罡風絞得魂飛魄散,更何況是其他鬼了。
然而顧晉年和夏孤寒卻像是如無人之境一般,穿過這片黑霧區,來到黑霧之后的山谷。
黑霧散去,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夏孤寒其實很期待見到顧晉年在間設下的“家業”,并不僅僅是因為顧晉年的“家業”有多值錢,更是因為這是顧晉年在間為他們建立的“家”。
隨著幾百年前的記憶恢復,夏孤寒對“家”有了清晰的概念。幾百年前,在和顧晉年在一起之前,夏孤寒并沒有家,后來是顧晉年給了他一個家。
而現在,眼前的一切和幾百年前的家完完整整地重合起來——顧晉年竟然把幾百年前人間的顧家山莊毫無差別地復制到間來了。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夏孤寒記憶中的地方別無二致。夏孤寒的視線無論落在那一,腦海里都能浮現出曾經的畫面。
這是顧家山莊,是顧晉年給他的家,于夏孤寒而言,意義非凡。
“進去看看?”顧晉年握著夏孤寒的手,偏頭看向他。
夏孤寒對上顧晉年的視線,眸閃,“好。”
山莊彷佛到主人回來,閉的大門轟然打開。夏孤寒眼前的一切又有了變化,耳邊也變得喧囂起來。
厚重輝煌的顧家山莊轉瞬間張燈結彩,紅綢、紅燈籠遍布視野,夏孤寒還能聽到耳邊傳來的賀喜聲。
他驚訝地轉頭看向顧晉年,卻發現,不知何時顧晉年已經換上了一大紅喜袍。
“你在做什麼?”夏孤寒心知肚明,卻明知故問。
顧晉年也頗為理直氣壯地說道:“活著的時候一次親,來了間,住新宅,自然也要辦一次婚禮。”
夏孤寒笑地看著他,“有你這麼求婚的嗎?”
顧晉年沒回答夏孤寒,直接拉著他的手走進山莊中,走過斗折蛇行的!抄手游廊,直接來到山莊后面的庫房。
而后,顧晉年當著夏孤寒的面,打開了庫房的們,猶如幾百年一般,聲音低沉而充滿,“和我親,這些都是你的了。”
整個庫房里滿滿當當都是黃金,就算在間,這些黃金依舊散發出璀璨的芒。
夏孤寒的眼睛被黃金映照地發亮,幾百年前,他就是被這些黃金“打”,答應和顧晉年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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