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顧瑢音這樣的話，甘的反應卻是十分淡然鎮定，只是看向二太太言道：“這件事是真的還是我故意說謊，二太太請個大夫來瞧瞧不是就知道了？若是我說謊，二太太就是將我打死，旁人也沒什麼可說的。可是……”

後面的話甘卻是沒說完，不過話語裡的威脅意味卻是十分明顯。

二太太看著甘這幅鎮定淡然的樣子，只覺得一火氣衝了上來，險些便是氣得仰倒。這樣有竹，分明就是篤定不敢冒險！分明就是篤定了投鼠忌。可是氣歸氣，二太太到底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吩咐丫頭去請個大夫過來。不管怎麼說，子嗣這樣的問題上，都是不能有半點馬虎。

畢竟，若真是甘懷孕了，卻又因爲的疏忽出了問題，事後該如何跟二老爺和老太太那裡代？

只是，吩咐丫頭去請大夫的時候，二太太只覺得萬分屈辱。更是心中窩火——這個甘，留著本來是想牽制陶氏的，可是沒想到卻是留下了一個禍害！而且，分明讓甘每次都喝了避子湯的，怎麼會……很顯然，甘是了什麼手腳了。這個甘，到底將放在了哪裡？這個二太太，在甘眼裡，到底算什麼東西？

只是當著這麼多的人面，二太太縱然有天大的火氣，卻也是隻能在心底，面上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而在聽見二太太的決定之後，顧婉音卻是微微一笑，接著看向顧瑢音陡然沉下去的面。這樣的決定是沒有半點錯，可是顧瑢音卻一定不會滿意，不僅是顧瑢音如此，莉姨娘也會如此。

當下果不其然的便是看見顧瑢音站起來，滿面沉的張口言。然而卻是莉姨娘一把按住。莉姨娘看著二太太微微一笑，沉聲言道：“親家母打算如何理此事？這位姨娘懷孕了，難不就讓瑢音的孩子白白陪葬了不？”說道“陪葬”二字的時候。莉姨娘卻是朝著顧婉音這邊看了一眼。

顧婉音笑容不改

。心中自然是明白莉姨娘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暗暗提醒二太太，顧瑢音也是被殃及池魚罷了。想讓二太太對有所埋怨。可是……縱然如此又如何？二太太對不會有半點的威脅。二太太那樣聰明的人，不會爲了這樣的事，來對如何。更何況，那孩子已經沒了。二太太甚至來不及期盼便是就已經沒了，只怕二太太心裡對那孩子，本沒有幾分印象。若不是那是顧瑢音和周瑞明的第一個孩子。二太太或許也不會如此激。

再說回來，二太太縱然是想要如何又能怎麼樣？眼看著就要分家，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當下便是微笑著看向二太太。而二太太在到似笑非笑，一派溫潤的目時候。卻是避開了眼睛，隨後只當是沒聽見莉姨娘話裡的意思，勉強一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瑢音了這樣的委屈，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給一個公道。只是甘既然說有孕，那總要查清楚再說。”

莉姨娘瞇了瞇眼睛，輕輕哼了一聲，神之間卻是多有些不屑：“好，既然如此。那我還想問問親家母一個問題。若甘真有孕了，親家母打算如何？”這話問出口，自然是i有些咄咄人的意思了。看來，莉姨娘是不打算這樣善罷甘休了。

而顧瑢音，聽見這話之後，眼底一厲芒閃過。顯然，這母二人。皆爲一樣的心思。

顧婉音將這一切都不聲的看在眼底，緩緩的抿了一口茶，看向張氏，張氏也是微微一笑，卻是搖搖頭。事到了這一步，卻是有些複雜了。若是甘真懷孕了，那麼很顯然事就不會按照原想的那樣了。至，甘現在卻是不能了。在大家族裡。子嗣大過一切。甘懷孕，再怎麼樣，也只能等到生產之後了。

顧婉音雖然面上不聲，可是心底卻也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事的確是不在掌控之中了。不過，甘能在這個時候懷孕。又將懷孕的消息瞞得這樣好，自然也就是有些本事了。甚至，本就是預謀已久。或許甘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才留下這一手，保住命。

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說，甘的確是聰明。早早的竟是將一切都設計好了。

二太太面對莉姨娘的問話，眼底閃過一慍怒來——說起來，莉姨娘也不過是個姨娘罷了，這樣咄咄人，卻是有些太過了。縱然是顧瑢音的生母，可是到底也該顧忌一二，懂些規矩。這樣的況下，總還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罰吧？倒是一時快意了，那將來又該怎麼代？顧瑢音倒是不必代，可是卻是要跟老太太和二老爺代的。

或許這話由張氏問出口來，二太太還不會如此的反。可是莉姨娘……到底份太過低微了，二太太從心底，就沒有將當一回事。

當下二太太乾脆不去理會莉姨娘，只是和悅的看向顧瑢音，嘆了一口氣言道：“瑢音，這事兒你怎麼看？”只是問這個話的時候，看著好似溫和關切，可是實際上眼神裡卻是充滿了威脅的。至，二太太是想讓顧瑢音乖乖聽話。

顧瑢音被二太太這樣的目看得一個瑟。隨即便是低下頭去，遲疑掙扎了好一陣子，才頹然言道：“但憑母親做主。”倒是很想直接弄死甘。可是這件事，卻不是能做主的

。二太太的意思很明顯，本就不敢違背。畢竟，日後還要在二太太手底下過日子。對於二太太，十分忌憚。

顧瑢音不敢做那出頭鳥，張氏和顧婉音作壁上觀，那麼這個出頭鳥，只能莉姨娘繼續做下去了。不過爲了顧瑢音，莉姨娘倒也是心甘願。只聽得莉姨娘笑道：“瑢音懂事，不願意讓二太太爲難罷了。不過想來，二太太也不會讓瑢音了委屈。”

二太太心中著惱，冷哼一聲：“這是自然。死的是我的孫子，害的是我兒媳，我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同時二太太心中拿定了主意，若是莉姨娘再這麼糾纏下去，便不再理會莉姨娘。

然而莉姨娘卻是話鋒一轉，微微一笑言道：“不過這件事，二太太只怕也是爲難，依我看，乾脆咱們就將此事由老夫人定奪。或是讓衙門公斷，二太太看如何？這樣一來，不管如何，二太太您總是不至於爲難。也能替咱們瑢音討個公道。

莉姨娘這話卻是潑辣了，大家族誰不將麪皮看得頂要？這樣的事，別說見，就是一風兒也是不能出去的。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父親的姨娘算計了兒子的媳婦，還讓兒媳婦流產，這樣的話傳出去，不是笑聞是什麼？

二太太只想了想那樣的形，便是麪皮發漲，面青青白白的好不難看。測測的看了莉姨娘一眼之後，二太太冷哼一聲，沉聲言道：“親家母這是什麼意思？是要看笑話了不？我卻這是想說一句話，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這裡沒了臉皮子，瑢音又能得了好？”

說完這話二太太頓了頓，心中暗恨顧婉音的壁上觀，當下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婉音，沉聲道：“既然此事也關乎世子妃，那乾脆世子妃決斷吧。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說完這話之後，果然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了，一副豁出去的態度。

這麼一來，卻是將這燙手的山芋送給了顧婉音了。二太太的意思倒是明顯——反正只要顧婉音說什麼，附和就是。將來不管是什麼結果，又有誰怪罪，都不管的事。只樂得逍遙罷了。罰了甘，甘出了什麼問題，自然有顧婉音前頭頂著。而不罰甘，得罪了顧瑢音，卻也是顧婉音著。

橫豎，只要是顧婉音下的決斷，那麼，自然是沒有半分責任。

顧婉音微微一笑，在心中讚了一句二太太的急中生智。還別說，這個方法倒是不差。若是真開口說了什麼，將來二太太自然能一點干係也不搭。不過……，也不能就讓二太太這麼將事推在了的上，當下便是言道：“我年輕，哪裡見過這樣的事？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二嬸卻是爲難我了。依我看，不如按照莉姨娘說的那樣，乾脆請衙門的人過來決斷罷了。這樣一來，不管是什麼個結果，大家也都覺得公平了。”頓了頓看了一眼二太太沉的面，又笑道：“若是二嬸不願意，那不然咱們去問問老夫人，老夫人見多識廣，總能知道這樣該怎麼辦。”

顧婉音這番話，除了最後面那一句話，其餘的不過都是廢話罷了。二太太估計就是死，也不會請衙門過來決斷。一來丟了面子，二來，這樣的事老太太知曉了，必定是要追究責任的。比起打死甘影響了後嗣，老太太大約對損害了家族名聲更爲惱怒一些。畢竟，孩子可以再有，可是名聲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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