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憐憫嗎?是施舍嗎?他把當什麼人了?
隨即夏暖暖使出很大的力氣甩開安逸辰握住的手,他不是已經和去了國外嗎?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有三個,一個是秦威,另一個是汪煒,最最不想見到的第三個人則是安逸辰。在打算斬掉過去的時候,就已經不想再跟這三個人有任何的聯系了。
夏暖暖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汪玲坐在沙發上,似乎等好久了,看到夏暖暖的時候汪玲顯然的愣了一下,“咦?暖暖,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呀。”汪玲一直以為會跟著那個相親對象回來的,畢竟安逸辰曾經跟保證他一定會讓暖暖和那個男子一起回家好讓寬心的,為此還特意梳妝打扮呢。
夏暖暖的眼眶紅紅的,說話的口氣很是不好,“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回來那還有誰。”說完話就蹭蹭蹭的往樓上跑了。
汪玲原本想追上去問問相親狀況,但是看見兒的狀態不是很好,只好忍下心來。拿起手機來給安逸辰打電話,很快那邊就有人接了,電話一接起安逸辰連忙問道,“伯母,暖暖回家了嗎?”
汪玲顯然的愣了一下,“你剛才見過暖暖了?”
汪玲想了想,相親對象是安逸辰找的,他或許會去旁邊查看,既然他在旁邊查看,那麼必然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所以連忙問道,“哎,你快點給我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暖暖一回到家就眼眶紅紅的,我跟說話口氣很是不好,這孩子可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相親不下百場了,這種事還是頭一回遇見的呢。”以前夏暖暖相親回來的時候總會對著汪玲說況,有時候會說那個人怎麼怎麼不適合,有時候也會說遇到幾個中意的,但從來沒有出現像現在這樣的況。
聽到汪玲說夏暖暖相親也是不下百場了,那邊的人顯然的愣了一下,過了好久才回復道,“伯母,暖暖經常相親嗎?”
“是呀,從新加坡回來以后我就給安排各種相親,唉,你知道的,孩子一旦過了25歲,那麼接下來想要找個好的總是有些難的。我得趕的把嫁出去了,否則我真不安心,睡都睡不好。”汪玲的擔心是旁人無法理解的,但是只有自己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那麼焦急。
安逸辰淡淡的道,“哦,原來是這樣的呀。”原來也是剛回來的,這些年來,他似乎在不停的追逐著,其實也不知道追逐什麼。夏暖暖大一的時候轉去英國,他隨著過去了,后來聽說夏暖暖到了國,他正好也有事業在國。再后來他就不知道夏暖暖去哪里了,問汪伯母和夏伯父,他們都是遮遮掩掩的,不愿意正面回應他的問題。
想必后來夏暖暖是躲著他的吧,但是他覺得自己有幾分無辜,似乎他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暖暖的事,而就這樣躲著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不停的追逐著夏暖暖的腳步,只是他想,即使不能見面,那也要同看到同一片藍天。
“逸辰,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勸勸暖暖吧,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真是擔心又犯病了。”
汪玲的話語輕輕的從聽筒里面傳來,安逸辰終于回過神來,“好的,我這就過去。”生病了?什麼病?過去這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清楚,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真的錯過太多太多東西了,想到這里,他突然想快點見到暖暖,于是連忙拿起桌上的鑰匙匆匆走出去。
安逸辰從來沒有深切的思考過為什麼他會那麼擔心夏暖暖,他也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這些年來他為什麼會一直追隨著的腳步。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沒有辦法遠遠離開,他告訴自己,想必是多年的青梅竹馬深深的影響著自己吧。或許有一天暖暖不再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恢復從前的時候,他就不再追逐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面寬敞也照樣顯得車流擁。十字路口的紅燈似乎永遠綠燈長,跟在一排車子后面,一路走走停停的。他的心里越焦急,這紅燈越是跟他做對,幾乎路上所有的紅燈都被他遇上了,外加各種堵車,當他來到蘇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
夏宅是一幢獨立的別墅,別墅的周圍種有很多桃樹,現在正是春天,整座別墅都被紅如霞的桃花包圍著,宛如深陷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中無雜樹,芳草鮮,落英繽紛。
安逸辰并沒有直接走進家門去,而是站在家門口,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二樓有個小臺,白的欄桿被四季的鮮花包圍著,看起來像是一個很致的花籃,臺上還放有一個藤椅,藤椅的邊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圓桌,桌上放著一支很是新鮮的百合花,百合花上面的水珠在下閃閃發。
那麼多年了,還是那麼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這個裝飾跟以前的房子很像。
安家和夏家是世,那時候他們的家是連在一起的,夏暖暖和安逸辰的臥室都是靠窗的,在他們的要求下,臺被打通,夏暖暖經常會穿過臺通過窗戶跳進安逸辰的臥室,安逸辰每天早上醒來都會看見邊睡著夏暖暖。現在想想,安逸辰仍然想不明白,到底當年的夏暖暖臉皮怎麼會那麼厚,每次都會爬到他的床上。
看著那麼悉的臺,安逸辰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年代。
“夏暖暖,你怎麼又爬到我的床上了?”那時候的安逸辰已經16歲了,他已經是一個竇初開的男,雖然他一直不把夏暖暖當其他人來看,而是當自己的親妹妹,但還是不允許時不時的爬上自己的床。
夏暖暖翻過來,裝作沒聽見安逸辰的話,真的已經習慣了,過來好久夏暖暖才甕聲甕氣的道,“辰辰,我總覺得我有夢游癥,要不然怎麼老是爬到你這里?”
聽完夏暖暖那沒頭沒腦的回答,安逸辰掀開夏暖暖裹住自己的棉被,然后像拎小貓一樣將拎到床下,“小□,我知道你只是垂涎我的材許久了。”
夏暖暖正眼看了一眼安逸辰,這才發現安逸辰是著膀子的,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安逸辰,你這個狼,睡覺不穿服,你不道德。”然而夏暖暖還沒有罵完,安逸辰的尖聲已經蓋住夏暖暖的碎碎念。
安逸辰滿臉通紅,就像是了的西紅柿,不知道是氣著的還是害的,“夏暖暖!你看你做的好事!”
十三歲的夏暖暖第一次來初,結果落在了安逸辰的床上,而自從那以后夏暖暖再也沒有半夜的爬到他的床上,為此他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習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即使后來跟蔣欣談了,他還是習慣那個跟在自己后的小妹妹。
汪玲在家里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但遲遲沒有見到安逸辰,后來還是出門來看看,結果看見安逸辰站在門口仰著頭看臺,“逸辰,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
安逸辰的角依然掛著微微的笑意,“只是看著這臺覺得好悉。”
“是呀,當年選別墅的時候可是出現各種問題,暖暖那孩子挑剔得很,住哪里都說不好,后來找到這塊地方,終于滿意了。”汪玲說著像是埋怨孩子的不懂事,但其實說出來的口氣卻很是寵溺。
“哎呀,進來吧,你去看看暖暖到底怎麼了,畢竟你們從小玩到大,比親兄妹還親呢,或許你去看看會跟你說。”汪玲坐在下面等的這一個小時里面,夏暖暖未曾下過樓,害得汪玲好生擔心。
安逸辰點點頭,他想,看這陣勢,夏暖暖未必會理他,但總要試試。
安逸辰和夏暖暖曾經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親兄妹還親,好到什麼份上呢,好到安逸辰晚上睡覺之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夏暖暖,早上起床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夏暖暖。可見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天天黏在一起的,后來夏暖暖出國了,老城區被拆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慢慢疏遠了。
這些年來夏暖暖一直在躲著他,既然現在大家都回來了,那麼他一定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夠讓一個每天都黏著自己的夏暖暖一下子疏遠自己。
夏暖暖和安逸辰并排依靠在臺的欄桿,看著天幕一點點的陷到最黑最暗,那是黎明前最絕的黑。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夜幕的降臨。
當夏暖暖看見出現在自己門口的安逸辰時,并沒有表現得很驚訝,仿佛那是預料之中的事。就猜得到那是母親請過來的,剛才自己的樣子肯定是嚇壞母親了。
就在剛才,夏暖暖想了好多,這些年來一直在躲著安逸辰,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要躲。以對安逸辰的了解,等到安逸辰有機會了,他勢必會詢問原因的。
噢,如果他真的問了,那該怎麼回答呢?是要將那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嗎?不不,是不會那麼做的,縱使這一輩子只能當安逸辰的妹妹,也不允許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任何污點。既然是這樣,那麼白天的言辭似乎有些激烈了,應該裝作 不在乎,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然后轉過去,像以前一樣他辰哥哥。但是卻懷疑了,是否做得到。
突然安逸辰悶悶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夏暖暖轉過頭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安逸辰。
只見他輕輕的摘下一片迎春花花瓣銜在里面,夏暖暖微微的皺眉,那麼多年了,這樣的小習慣他還是沒有改掉。他總是習慣將葉子或花瓣銜在里面慢慢咀嚼,然后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察覺到夏暖暖注視自己的目,安逸辰抬起頭來,就這樣直直盯進夏暖暖的眼神里,他的目過于灼熱,以至于夏暖暖有些招架不住,他看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回過神的夏暖暖連忙低下頭來看圍著欄桿競相開放的迎春花,用著漫不經心的口氣道,“辰哥哥,我剛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安逸辰察覺到了說話的語氣跟剛才是不一樣的了,但是他也沒有當場拆穿,而是用著興趣的挑挑眉頭道,“哦?想到了什麼?”
“那時候夏家和安家的臺原本是隔離起來的,后來在我們的努力下,大人們終于找人來打通臺。”
“那暖暖,你知道大人們為什麼會同意打通臺麼?你要知道,那時候,打通臺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呢。”安逸辰一直在注視著夏暖暖,未曾放過的任何一個閃神。
夏暖暖有些疑的抬頭問道,“為什麼?”
安逸辰眼里閃過一狡黠,他輕輕的吐出里面的花瓣,“因為我跟爸爸說,長大以后我是要娶暖暖妹妹的,所以要從小起就培養。”
安逸辰說完那些話,夏暖暖不爭氣的臉紅了好久,明明知道那只是玩笑話,但還是會心。明明是逃了七年,但還是會心疼。
不是心疼誰,是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沒有在最好的年華遇上他,他們終是錯過了。
如果世上沒有安逸辰,那麼或許會過得更快活些,但如果世上真的沒有安逸辰,那又覺得自己的生命了一個缺口。
3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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