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抱住他脖子,沒什麼力氣地說:“沒有沒有,還要幾年才能記起來。”
“醫生說,頂多半年就能好。你都快半年了。”
姜穗反駁:“庸醫。”
“小騙子。”馳厭笑了一下,“行啊,記不起來——死你。”那個字咬在耳邊。
姜穗聽清那個字:“你……你說葷話?”驚呆了。
馳厭輕笑了一下:“嗯。”他確實覺得好笑,以為呢?他從不對著說罷了。橫霞島嶼那種地方走出來的,誰不會說?你再氣我一下試試?
雪落滿一整個小城。
夜晚還很漫長。
很久以后姜穗才明白,不經常生氣的男人生氣起來最可怕,但是馳厭生氣其實特別好哄。
姜穗畢業比其他同學晚一年。
在這年六月末畢業。
單反里拍了許多照片,陳淑珺還有話劇社的許多人,都特地回來看。
R市滿城的鮮花都開了,夏天無比爛漫。
這一年馳厭先生的名頭已經傳遍全國,無數所希小學建立起來,疾病援助機構也已經完善,橫霞島嶼的珍珠譽全國。
還有舊日大院兒,他們曾經長大的地方,已經為了保護景點。
紅墻綠瓦下長大的記憶,最后一輩子都不再褪。
馳厭從不上新聞,即便他的故事勵志又正面。
從一個被拋棄的孤兒到如今直上青云的功人士,他的人生就是一場絕地反擊的故事。
姜穗穿著學士服,拿著自己的單反:“先生,可以為你拍張照片嗎?”
馳厭笑道:“好啊。”
從不面的男人,只出現在鏡頭下。
這些照片可比當年他拍的清晰多了。
馳厭沒有看照片,牽著回家。
“我要是做記者,肯定會火的。”姜穗揚了揚脖子上掛的單反。
馳厭說:“好。”
姜穗搖頭,嚴肅道:“但還是算了,我要把你珍藏一輩子,老了只給自己看。”
“那你想做什麼?”馳厭笑道。
跑到馳厭前面去,笑起來:“馳厭先生!”
馳厭抬眸。
“我想為你這樣的人。”姜穗說,“善意,溫和,平靜,襟寬闊,大海一樣的人。”
“好。”他失笑。
“我要寫我們的故事,寫孫小威,寫洪姨,寫陳淑珺,大院兒綿綿的雨季,冬天溫的雪,和院子里清亮的月。”
當然,故事的主角一定得是你。
你十二年深沉的;
你的緘口不言和等待;
你我,一如后來我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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