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鄧老爺子監獄見鄧凝
沖進來的下人從未見過老太爺發這麼大的火氣,不也愣在了當場。
還是管家反應夠快,道:“還不趕把老爺帶走?莫要氣壞了老爺子。”這樣流,若不趕地止,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老爺子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凄酸,說是笑,還不如說是哭。
許久之后,他對管家道:“準備馬車,我去見見凝兒。”
管家道:“但是,外面的兵無論我們的人去哪里,他們都會跟隨!”
“讓他們跟吧!”老爺子命人取來狐裘袍子,披在上,又命人重新梳頭,整理儀容,再取過虎頭拐杖,步履緩慢地走出屋子。
“老太爺,坐轎子吧,馬車顛簸,對您不好!”管家擔心地道。
“不必了,死不了,能死也是福氣。”老爺子沉聲道。
國漢在門口守著,見老太爺出來,他站了起來,微微欠。
“這位爺,老夫想出去一趟,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老爺子問國漢。
國漢道:“老太爺請,王爺并沒有限制鄧家人是行,你們是可以隨意出的。”
老太爺面容凄愴,喃喃地道:“替老夫謝謝王爺!”說罷,便拄著拐杖走了。
“老爺子!”國漢在后喊道。
老太爺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他道:“爺不必擔心,老夫不是出去鬧事。”
國漢走到老太爺面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說,馬上要下雨了,注意點!”
老太爺轉過來,眸有些黯然,也有些激,“難得我們鄧家落得這個田地,爺還如此客氣。”
國漢嘆息,“后輩的禍,要由家中的老人補救,這本就是一種悲哀,我怎忍落井下石?”
老太爺悲嘆一聲,拄著拐杖隅隅獨行,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的走在馳道上,噠噠噠的馬蹄聲回響,顯得孤寂而凄涼。這個老人,為自己在的家族耗盡了一生的心,如今半只腳都進棺材了,還要不斷地為子孫收拾殘局,可憐!
國漢搖搖頭,回頭看著士兵們,道:“你們再熬一下,一會就有人送飯菜過來。”
“邵統領,我們能熬得住,只是,真不需要跟著他嗎?”
國漢搖搖頭,“不必了,如今,他也只是個可憐的老頭而已。”
“可憐?人家鄧家家大業大,金子堆滿屋,怎麼會可憐?而且這一次王爺大概也只是想嚇唬他們一下,要是真做事,只怕他們現在全部都下大牢了!”說話的是京衛指揮副使安度,他對富人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總覺得他們仗著幾個錢便為所為。當兵的最為看不慣這種人。
國漢看了他一眼,道:“王爺如何打算,我們不能猜度。”
“只是發發牢,咱們這些日子,沒給這些富屁。”其實副指揮使說的是那些二代,總喜歡跟這些富二代紈绔子弟去鬧事,出了事,便要勞他們出馬收拾后續。
“算了,如今京中的兵權并非都在王爺手中,你們偶爾被借調過去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兵部尚書是個老好人。”國漢笑道。
鄧老爺子親自來到大牢,鄧凝有些意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這個爺爺。爺爺雖然也寵,但是,對要求也十分嚴格。
“爺爺,您可來了,凝兒不要在這里。”鄧凝首先便裝可憐了,還是出了兩滴眼淚,看上去確實是楚楚可憐。
鄧老爺子就坐在對面,他不做聲,須發皆白的他,一向十分威嚴,如今在這獄中,竟有幾分英雄遲暮的可悲。
“凝兒!”他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話,“聽你父親說,你不愿意給劉家的五爺磕頭請罪。”
鄧凝一撇,撒道:“爺爺,那是個傻子,憑什麼讓凝兒給他磕頭?再說了,此事干爹又不是擺不平,只要干爹走一下,那順天府還敢忤逆干爹的命令?”
鄧老爺子眸銳利地看著,口氣卻依舊是平淡的,沒見半分嚴厲,他道:“你干爹確實也為你的事奔波了。你的父親和哥哥,為了你不愿意給五爺請罪,為了你自盡的事,他們綁了劉家的五。”
鄧凝面容一喜,“真的?爺爺,真要給那人點教訓,否則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鄧老爺子沉著臉,道:“人如今已經綁了,下落不明。”
“活該,活該,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用可憐,得罪我鄧凝,還想有什麼好果子吃?”鄧凝傲然道。
鄧老爺子淡淡地道:“我這一次來,是見你最后一面,見過這一面,咱們爺孫的分也就盡了。”
鄧凝一愣,拉著鄧老爺子的手,可憐兮兮地道:“爺爺,這一次凝兒知道是做錯了,但是不錯也錯了,凝兒出去之后一定會改過,不會再招惹那傻子,您就不要生氣了好嗎?”
鄧老爺子輕輕地拉回手,嘆嘆氣道:“我沒有生氣,生氣做什麼呢?子孫造的孽,全是我這個老東西不會教。你父親縱容你,而我,何嘗不是縱容你父親縱容你?我們鄧家有今日的下場,也是活該的。”
“爺爺,您說什麼啊?什麼我們鄧家有今日的下場?誰敢咱們鄧家?”鄧凝不可一世地道,“誰得罪我們,都得教他好看。”
“凝兒,爺爺問你,你覺得咱們鄧家在京城地位如何?”鄧老爺子問道。
鄧凝開始覺得爺爺有些奇怪了,不過一開始就奇怪,他進來第一件事并沒有罵,而是聲跟說話。
“咱們鄧家金飾在全國來說,算是數一數二,我們背后又有干爹撐腰,可謂顯赫一時,無人能出其左右!”鄧凝的底氣,當然是來自家庭,鄧家金飾誰不知道啊?全國就找不出比他們鄧家更有錢的了。
“全國的首富,不是咱們鄧家。”
“不是鄧家?那是誰啊?”鄧凝愣了一下,“咱們鄧家金飾這麼出名,全國各地都有分店,又有自己的金山......”
“首富,是你的婆家劉家。”鄧老爺子緩慢地道。
“怎麼可能?”鄧凝嗤之以鼻,“劉家雖然也是富商,只是哪里擔得起首富的稱號?他們只有一家賣金飾的,還是咱們家供給的金飾。”
“我問你這些,不是為了跟你討論誰是首富,而是想說,我們鄧家的力量在京城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京城有很多人,我們都得罪不起,其中,就包括劉家!”鄧老爺子可見是強忍住怒氣說話,管家是知道他不敢發怒,因為一旦沖發火,他必定會因為的激而暈倒,他知道自己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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