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手裏的茶杯差點兒拿不住，手一抖，茶水灑了大半，一臉震驚又發懵地看著淩畫。

淩畫坐的很穩當，聲音也很平穩，給了孫巧一會兒消化的時間，又穩穩當當地說：“你沒聽錯，我說的太子殿下，就是蕭枕。上元節之夜，你出手相救的人。”

孫巧：“……”

將茶盞隨手塞給琉璃，掏出帕子用力地了手，驚疑不定地看著淩畫，“你別嚇我！”

淩畫對笑，“很嚇人嗎？”

孫巧連連點頭，“真是太嚇人了！”

淩畫手拉過，讓挨著坐下，對問：“你知道我扶持蕭枕多年吧？”

孫巧點頭，“這個我知道。”

比別人知道的要早的多，爹還不知道時，就知道了，青雨山自有一套查人的法子，當初為了海棠醉查時，就讓索著查出來與蕭枕似乎聯係，而又與太子那般明目張膽做對，實在很好猜測扶持的人是二殿下蕭枕。

不過也就查到了一點兒，既被淩畫發現後，用換得了海棠醉，與無關，自然不會再往下深查去得罪淩畫了。

淩畫對道：“你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我與你說說。”

孫巧想著知道其一還不夠嗎？那時候也不敢知道其二啊。

淩畫抓著的手，與說了當年蕭枕如何救了，救命之恩，用了十年，才還到了這個地步。

孫巧聽著覺得十分不妙，但一時也不好打斷淩畫讓不繼續往下說。

淩畫說完了當年如何被蕭枕救，之後又說了這些年都幫蕭枕做了什麽，等等諸事一一列舉，雖然從口中一句話便略過了一件事兒，但說的卻都是轟天地的大事件，如何為蕭枕拋頭顱灑熱，又如何為他風裏來雨裏去，再如何為他嘔心瀝十年，到了今年，他才坐上了太子之位。

孫巧聽的十分張，聽淩畫說了大半個時辰，見住了看著，才小心翼翼地問：“你跟我說這些，是、是何用意？”

淩畫對歎氣，“救命之恩，我報了十年，還沒報完。可見這是何等的難報。你想要太子殿下一直惦記著報你的救命之恩一輩子嗎？”

孫巧：“……”

不，不想！

淩畫拍拍的手，語重心長，“所以，我是想著，為了你與他都好，你還是嫁給他，讓他以相許吧！”

孫巧：“……”

一時竟無法反駁。

“太子殿下這個人很好，你耐心接幾次，便知道了。”淩畫覺得就不一一給他說蕭枕有多好了，讓自己慢慢發現大約才能有驚喜。

“我……”孫巧覺得自己有點兒兜不住，“我能不能不要……”

淩畫看著，“你當然有選擇不要的權利，但是吧，我覺得你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孫相和夫人是不是不同意你嫁個江湖人？所以才會在京中的適齡公子裏給你挑一個？但是你保證他們挑的就會是你合心意的嗎？當然，不合你心意，你可以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要知道，夫妻之間，不是誰把誰收拾的服服帖帖便能將日子過的順心的。不是我說京中所有公子都不好，自是有好的，但萬一你遇不到呢？不合你脾呢？我聽說孫相和夫人給你選親這事兒著急的，我約能猜到原因，但還是覺得，著急倉促之下，做不到對人詳細考察，萬一選錯了，你雖然不怕，但到底麻煩，不如一次就選個好的，省了後續的麻煩了。”

孫巧很想說太子殿下就是個好的嗎？但顯然這話不用問，淩畫也會給個肯定回答，咳嗽一聲，換了個方式問：“那個、我是想說，太子殿下份也太高了吧？將來三宮六院……”

“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淩畫覺得孫巧若是想要這個，那可不敢保證了。

孫巧頓了一下，“也沒想過。”

淩畫鬆了一口氣，還是實話實說，“如今太子邊，連個侍妾都沒有，宮裏早先給他安排的教導宮他都給推了，不是好的人，但因為他是太子，未來是帝王，三年一度的選秀，是否會按照規矩來，這我也不好說，還是要他自己決定。”

淩畫見孫巧不說話，掰著手指頭給數讓接蕭枕以相許的益，“太子殿下我了解，是個很不錯的人，文武雙全，品貌也是一等一的，你也見過，是不是比京中十之八九的人都長的好？這是其一。另外，他不是個迂腐刻板死守規矩的人，所以，你若是嫁給他，有他撐腰，隻要他同意，你以後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應該會相對自有的很，不像一般人家，死守著規矩不同意你跟江湖上來往，這是其二。再者，嫁個份低的，不如嫁個份高的，至年節不用跟這個拜了又跟那個拜，隻裝裝樣子，等著別人拜你就了。裝樣子你會的吧？這個對你來說簡單。”

孫巧：“……”

發現竟然可恥地心了。

淩畫對出大灰狼拐小白兔一般的眼神，諄諄善，“所以，讓他以相許，又哪裏不好了？他就算將來欺負你，你還有救命之恩這桿大旗呢，就算吵架，隻要你搬出這個，你就站在了製高點上，一定會讓他啞口無言的。”

孫巧鼻子，“這合適嗎？”

“合適啊。”淩畫指指自己，“你看看我，就為了個救命之恩，辛苦辛勞多年，救命之恩大於天，若是那天沒你，他就沒命了。”

孫巧掙紮，“可是真的行嗎？”

救命之恩以相許知道，但人家都是許男，一個兒家，要一個男人以相許，不太好吧？而且對付還是太子。

“行，你相信我。”淩畫給出主意，“你也別隻聽我的一麵之言，這樣，你去太子府，你武功高，私下瞧瞧巧他，救命之恩是為了報恩，自然不能報仇，還是得你自己中意，你若是不中意，那就是報仇了，就算了。”

孫巧終於被說服了，“行，那我……就聽你的？”

淩畫出笑容，點頭，“你多接一段時間，就會知道我說的這些好的。”

是十分相信蕭枕，還真沒添磚加瓦往大了吹噓他，他是真的不錯的一個人。

於是，這一日，淩畫僅用了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背著蕭枕說服了孫巧，做了一樁蕭枕不知道的把他給賣了大事兒。

孫巧在端敬候府待了一日，與淩畫、琉璃，再加上一個朱蘭，都有話說，熱熱鬧鬧地吃了午飯，又吃了晚飯，天徹底黑了，才離開了端敬候府，回了孫府。

孫相夫人以為兒也就去半日，頂多會在端敬候府吃過午飯就回來了，沒想到，竟然待了一整日，到了天黑，連晚飯都吃了才回來。

孫相也問了幾次，得知孫巧還在端敬候府，也是納悶，不明白有什麽事兒要待了一整日這等殊榮。要知道，端敬候府這些天，門口天天掛著閉門謝客的牌子，如今京城誰都知道了宴小侯爺管的嚴，等著看淩畫的人，要排隊。

孫巧頂著夜剛邁進自家的府門，便聽管家說，老爺夫人都在等著，孫巧知道兩個人的子，若是不去待，一準會跑到的院子裏問，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去了。

孫相見了孫巧，第一句話就問，“淩畫說要給你的保的人是誰？”

孫巧頓了一下，想著說出來嚇死您，但早先被淩畫嚇了個夠嗆，想著嚇嚇爹也不錯，所以，直接說，“蕭枕。”

“蕭枕是誰？”孫相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蕭、蕭……太子？”孫相震驚的都結了。

孫巧平靜地點頭，穩穩當當地回答，“沒錯，就是太子。”

孫相夫人：“……”

孫相：“……”

他們沒聽錯吧？二人一時間真被驚住了，懵了好半晌，孫相才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