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裏，正殿彌漫著濃鬱的藥味。

太後躺在床上，雙眼紅腫，顯然醒來後又哭過了。見淩畫和孫巧來了，由孫嬤嬤扶著坐起，打量二人，皺眉，“你們兩個怎麽一個塞著一個臉差？黑眼圈都這麽重，是沒好好睡覺？”

孫嬤嬤立即說：“夫人和孫四小姐一日夜沒睡覺了，昨夜了一夜，闔宮清查，今兒一早陛下吩咐鳴喪鍾後，夫人便拉著孫四小姐陪著一起整頓宮務，調派人手，忙了整整一日，老奴本來想幫忙，但您病著，老奴也不開，隻能勞頓夫人和孫四小姐了。”

太後頓時心疼不已，拉著淩畫的手說：“你的傷還沒徹底痊愈，就這般勞，萬一落下病可怎麽辦？”

說完自責，“都怪哀家，哀家應該早些勸陛下娶妻，也不至於突發狀況，讓你如此勞累了。”

淩畫搖頭，“我邊帶著曾大夫給我特製的藥丸，覺得心口不舒服時便立即吃一顆，倒沒有多難。”

說完，看了孫巧一眼，有意為邀功，“有四小姐幫我，我也沒太勞累。倒是陛下看不過去了，打發我們兩個來您宮裏找個地兒歇一覺。”

太後手拉住孫巧的手，細細打量孫巧，溫和地說：“哀家早就聽說孫相府有個四小姐，隻不過常年待在京外，今年到了議親的年紀，才回京議親。哀家這還是第二次見你，上一回見你，你好像才不大點兒，後來孫相夫人每次宮，好像都不曾見你跟來，哀家聽孫相夫人提過，你替在外祖父母跟前盡孝。”

孫巧想著娘說的真好聽，什麽盡孝啊，其實就是不樂意回京，每回回京，娘也不敢帶進宮，怕惹禍，而本來自然也不樂意進規矩比較重的宮裏，若是好奇，自己用輕功就進來了，那些年調皮的時候，自己也進來過，來長寧宮看過太後宮裏的熱鬧好幾次呢。

這話自然不能說，隻對太後大大方方地道：“我外祖父母住的遠，我娘被府裏的瑣事纏的不開，我便常年待在外祖父母跟前以解我娘的思親之苦。”

太後點點頭，“好孩子。孫相夫人掌家是一把好手，你能在如今宮中這麽的況下被淩畫拉著幫陛下理宮務，顯然也是有這個本事，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

孫巧汗又心虛，連連搖頭，“我不及母親。”

論掌家，的確比娘差遠了，他爹那麽多人兒，娘都能管得過來讓其安安分分不生事兒，那麽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仆從奴婢，娘都有打理的井有條，拍馬都趕不上。

太後笑起來，“你還年輕，待你到了你娘的歲數，便得心應手了。”

鬆開孫巧的手，收了笑，對淩畫問：“賊人可抓住了？”

淩畫搖頭，簡單與說了說宮中京中的況，“宮裏的暗樁都清除了，原來的宮人們了二分之一，有的人攆出了宮去，有的人下了天牢由沈大人審理。京城也在挨家挨戶搜查緝拿刺客，拿住了幾人，不過都是小嘍囉，沒審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京兆尹府尹許大人和五城兵馬司的趙大人依舊在徹查。”

“宴輕呢？”

“夫君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若是我猜想不差的話，他應該出了京。”淩畫昨夜將京中地形圖方圓百裏細細研究過後，給他圈出了幾，其中有兩，便是在京外。

懷疑寧葉來了，但卻不確定他是否城了，但可以肯定，應該是在京城方圓百裏，不會太遠，否則太遠，遙控不了昨夜那般出人意料的刺殺。

太後頷首，罵道：“那個臭小子，他有那般武功，卻連哀家也瞞著。若非昨日哀家親眼所見，還不相信他有那麽好的手，也沒誰能擋開四支利箭。”

“可惜。哥哥隻有一個人，沒能救下先皇。”淩畫歎氣。

太後是個明白人，“這些年，宮裏一直太平，哀家便也以為宮裏很安全，先皇亦然，但是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兒？他離太子近，自然要先救太子，賊人如此厲害，同時出六箭，且那六箭，哀家也看出來了，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的，力道準頭都比尋常箭羽厲害幾倍，那般況下，誰也救不了先皇。”

淩畫點頭，“如今將宮裏大清洗了一遍，目前應該安全了。我已建議陛下，以後每隔一月，清查一遍宮裏上下，才能確保一直都安全。”

“對。”太後十分讚，“就該這樣，厲害的飛簷走壁的人不是沒有，這皇宮裏誰都能埋藏暗樁，誰都能進來害人，實在是豈有此理。先皇的教訓，便是一個警鍾。”

拍拍淩畫的手，“算了，哀家不拉著你們說話了，你們趕去休息吧！別說你有傷在，就算沒傷，這般熬下去，也會熬壞子骨。”

淩畫點頭，站起。

孫嬤嬤立即說：“夫人，四小姐，您二人隨老奴來，老奴帶您二人去偏殿休息。”

淩畫和孫巧對孫嬤嬤道謝，跟著去了偏殿，孫嬤嬤本來給們安排了兩個屋子，但淩畫和孫巧都搖頭，直接接了外，躺去一張床上，轉眼就睡了。

孫嬤嬤悄悄關上了門。

回到正殿，孫嬤嬤對太後低聲音說：“這位孫四小姐，老奴看著跟夫人的關係很好呢，兩個人躺去了一個屋子裏，睡在了一張床上，轉眼就都睡著了。”

太後也看出來了，“這些年沒聽說淩畫與孫巧好，都知道與樂平郡王府的蕭青玉好，哀家也是今日才知，大約是在京外認識的吧。”

孫嬤嬤小聲說：“昨夜先皇中箭後，您也昏迷了，當時陛下抱著先皇回帝寢殿時，孫四小姐是跟著陛下一起出的宮宴，後來先皇駕崩時，孫四小姐也在，老奴雖然不太記得當時宮宴上的形，但是後來聽在宮宴伺候的宮人說，當時事發生時，孫四小姐好像也要救先皇，隻不過座位離得遠，功夫沒有箭快，晚了一步，沒來得及。”

孫嬤嬤又補充，“孫四小姐會武。”

太後仔細回想，約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宴輕衝到先皇近前時，還有一子，也衝到了先皇近前，隻不過當時太了，鮮有人注意，孫嬤嬤這麽一提，太後也才想起來，“原來相府四小姐會武。”

太後想到了什麽，笑了，“我大約是知道了孫相夫人為何每次提起的小兒便一臉無奈，子應該很活潑，再加上會武，應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所以，孫相夫人是擔心給找婆家難呢。”

孫嬤嬤小聲說：“怕不止是擔心給四小姐找婆家，孫相府有十幾位小姐呢。”

太後恍然，“還真是。”

太後畢竟是活了一把年紀，心思明白，“看來淩畫給陛下選好了未來皇後，就是這位孫四小姐，否則不會帶著理宮務。”

孫嬤嬤想說的正是這個意思，“相府門第高，四小姐又是嫡出，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子看起來也不綿，為人事看著也好。”

太後頷首，“隻要陛下點頭，這倒是一樁好事兒。皇後的位置，還是要聰明知進退，且有些本事的人來做。先皇的皇後便不怎麽樣，是當初哀家看走眼了，不過也怪命薄，早早薨了。這些年宮裏的宮務都是四妃協理，看著風平浪靜，沒想到一真格的，便顯而易見一團糟，到都是窟窿，白費了淩畫在這之前花費了二十餘日籌備，先皇也因此駕崩。”

提起先皇，孫嬤嬤很是難，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夫人也沒料到，是養傷期間心力不足……”

“淩畫不是心力不足。是沒手進皇宮。”太後攔住孫嬤嬤的話，“天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淩畫素來是聰明人，不會踩先皇這個底線，但也因此，皇宮了計劃外的一個。也許想到了這個，但也沒料到溫行之是假的。誰也做不到未卜先知。”

孫嬤嬤住了，“是奴婢失言了。”

太後擺手，“罷了，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反正先皇已經去了，新皇的安危，一定要照看好了，再不能出差池。否則，後梁的江山再也承不起了。”

https://www.biqiuge8.com/book/59854271/106386355.htm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uge8.com。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biqiu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