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沒想到齊老爺會無師自通地做慈善, 可能這就是慈善基金的雛形,沈陵自然也想貢獻一些微薄之力,貧寒人家讀書本來就困難, 但若是階級固化了, 越來越的底層人能夠往上爬,那到時候社會就會顛覆。
朝代周而復始就是如此, 一旦財富過多的集中在上層社會,底層人民只有通過推翻朝廷才能重新分配財富。
沈陵簡單地把基金的模式告訴他, 他們肯定沒辦法達到現代這麼專業的水準, 不過他們的基金也只能在建康府開展, 地域限制比較多,所以只要審核到位, 問題就不是很大。
沈陵設置了一下申請的流程,然后再是專人審核,核查家境是否真的很貧寒,需要這筆錢, 其次就是是否真的在讀書科考。他的建議就是申請資質最好是在生以上,這樣肯定能確定是要科考的讀書人。
齊老爺道:“這個法子倒是值得一試,若是這份錢真能幫助一些貧寒的讀書人, 也算是一份功德。”慈善,陵哥兒, 這詞可真有意思,慈善慈善,慈悲為懷, 多行善事。不愧是讀書人,腦袋瓜子就是比我們好使。”
沈陵干笑兩聲,這和讀書人可真是沒有半點關系。
“干爹,每年我也放一筆錢進來,第一年咱們就試一試水,估著第一第二年知道的人,申請的人也,以后會慢慢多起來……”沈陵想了想,這事兒給齊老爺做,的確是最好,一有時間有金錢,其次齊老爺看人的眼還是很準的。
齊老爺豈有不應的道理,如今他們家和沈家的集越多越好,等陵哥兒去了京城,他們也能多寫寫信。
兩個人就敲定了這份助學慈善的計劃,先在建業縣小范圍試一試,沈陵目前也就想了個大概的框架,細節還要再琢磨琢磨。
齊老爺想把這件事給齊子俊,齊子俊還在考秀才,他比沈陵小一歲,如今也娶妻生子了,齊老爺原本也想按著他一個勁念書。
但畢竟像沈陵這樣的,沈陵不建議一輩子都耗在科舉上,如果二十歲以后還不中,其實重心不要全放在科舉上了,該學一學如何料理家業什麼的。一生全耗在科舉上,重擔就全在家人上。
像一起中舉的那個五十多歲隔壁縣的,一輩子就沒打理過家務,全是妻子替他勞的,上回知府宴請,還收了兩個妾室,他也不敢細想。
齊子俊不是野心太大的人,以后做一個富家翁,生活恣意,但前提也是要會打理家業,齊老爺辛辛苦苦經營的家業,尤其現在齊老爺年紀大了,總不能勞一輩子。
沈陵和齊老爺說:“您到底還是要傳給子俊的,子俊馬上也要及冠了,如今也了家,就該有一家之主的擔當,科舉歸科舉,但也該讓他擔一些事,慢慢把重擔過給他。”
齊老爺才想著把助學慈善給他來做,齊子俊讀了這麼多年書,也更懂讀書上的事。
這幾年沈陵一直在外求學,和齊子俊的接相對了很多,但齊子俊就是這麼一個人,從不會讓人到生疏。
一開始剛進到沈陵,因他了進士,那種階級讓他有些別扭,后來沈陵待他如常,他也和以前一樣,有說不完的話。
沈陵鼓勵他繼續科考,但不像以前一樣,讓他一心科考,他學了這麼多年,這一輩子中秀才是沒什麼問題的,就是差了點運氣和火候。
齊子俊道:“幸好你和爹說了,哎,說真的,陵哥,我一直覺得我不是讀書的料子,不似你,一點就通,一學就會,若是一輩子耗在科舉上,想想就可怕。我說的爹不一定認同,你去說,我爹就樂意去想。”
“干爹一切都是為了你,他就還一直覺得你是個孩子。所以你也要展出你已經是個大人的本事,把事辦穩妥了,干爹也就知道你現在大了,可以做點事了。考功名急不得,你看還有五十多歲中進士的,有的人八個月就會說話,有的人一多才會牙牙學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特的軌跡,我希你考功名是因為有個秀才的功名,做別的事都能方便一些……”
沈陵很欣齊子俊能這樣想,不過他們一起長大的,他的思想也會在不經意間影響齊子俊,他也不從擔心齊子俊會變壞,子擺在那兒。
京城文家。
文以苓穿著鮮紅的嫁,跪在地上拜別父母,雖說知道不出三個月又會回到京城,可一想到以后就不能在家中這麼肆意,文以苓還是忍不住惶恐。
文平昌看著膝下一鮮紅的兒,眼角不自覺就潤了,道:“吾兒日后便是沈家婦,嫁夫家,要以夫為天,上敬公婆……”
文平昌只能在京城給兒發嫁,文常敬梁氏和江氏文啟盛會和一起去揚州府,文以苓才沒有這麼害怕。
文平昌說完,江氏說的時候哭了,文以苓也哭了起來。
文氏坐在梁氏旁邊,道:“苓姐兒嫁得也太急促了,哪有才定下就親的。”
梁氏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趁著陵哥兒回鄉祭祖,把親事辦了,苓姐兒正好記在族譜上。金榜題名時,房花燭夜,也是一樁談。”
文氏想起這個侄婿,倒也不慨,沒想到這一榜中最出彩的倒是他,名次靠前不說,最難得的是得圣上賜字,說明圣上真記住了他,原本聽說娘家要給苓姐兒定下沈陵,還覺得堂兄太過草率了,好歹再看看。
梁氏想起穎姐兒的婚事,道:“穎姐兒的親事你定了沒?我瞧著那鐘家不錯,鐘家那小子潔自好,也不錯。”
“可是,我聽說鐘家那小子功課不是太好,如今還是個秀才。”文氏又看了看上面的文以苓,哎如今有了沈陵的比照,文氏瞧著哪家的男兒好似都差了一點,除了家世比沈家好。
梁氏看了一眼,知莫若母,道:“你若這麼一直挑,想找個十全十的,怕是一輩子都找不著。當初平昌說,婚姻之事,也是有舍得的。你看沈家,沈家的家世雖不足,可陵哥兒上進,潔自好,為人踏實,平昌就是瞧中了這一點,那就不要拿人家家世差。”
文氏此時也佩服堂兄這點魄力,沈陵還沒考上進士,就敢定下來。
從京城發嫁,直接上了船,文家直接包下一艘船,船上還要放嫁妝,轎子直接抬到船上。
上了船,文以苓就可以換回平常的服,江氏還在邊,想想年初出嫁的芙姐兒,文以苓覺得自己幸運得多,以后還能離娘家近一些。
包下一艘船,沿途除了補充食,其他時候都不停,到揚州府就很快了。揚州府文家的族人也早就幫忙準備起來,宅子都布置妥當,下了船就給建康府傳了消息。
沈家那邊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整個建業縣都知曉了這門親事,誰讓沈陵是新科進士,新娘子還是貴,應了人生四大喜中的兩喜,建康府的老爺們都提前送上一份賀禮,讓沈家不得不下請帖。
這人數也是一擴再擴,沈家三個院子都擺不下,把作坊都給清理出來,用來擺酒席。
據算好了吉日,沈陵提前幾日出發,去揚州府娶親,嚴清輝湯鳴則齊子俊還有沈家的幾個兄弟都一同前往。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吉日的前一日上午。
文家收到消息也是放了心,最怕就是路上耽擱了算好的日子。
江氏帶文以苓祭拜文家的祖宗,文以苓看著祠堂的牌位,心中默念:祖宗恩德,文氏以苓得此夫婿,文氏沈家婦,上敬公婆長輩,下育兒,日后長相廝守……
當天夜里,江氏陪一起睡,道:“阿苓,娘也從未想到這一日來這麼快,你可害怕?”
“剛開始是有點,尤其從京城發嫁的時候,可娘,小爺爺小都陪著我,我覺得我比別的姑娘都好運些。而且,你們不都說他靠譜嗎?嫁給他我沒那麼害怕。”文以苓靠著江氏。
江氏了的眉眼,笑著點了點的鼻子:“真是不知,哎,傻大膽傻大膽。還好沈家也是直白人,你婆婆也不是繞彎子的子。阿苓娘叮囑你,嫁過去對沈家的長輩一定要尊敬,陵哥兒是個孝順的,當初他就說了,若是我們瞧不起他家里人他是不會樂意的,剛聽到還是有些生氣,可從他父母角度想,也是如此,誰都不想娶個瞧不起他們的兒媳婦,但若是他們做得太過分,我們家姑娘也不是任由他們欺負的。”
文以苓點點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之前寫信和我說過他家中人的子和喜好,他阿娘子有些急,直來直去的人,有什麼就說比較好……”
還沒嫁過去,文以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沈陵,一直都是“他”來代替。
江氏會心一笑,做人的,如何不懂沈陵在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他這是在提前給苓姐兒準備,讓對沈家不那麼陌生,這樣苓姐兒嫁過去,也能更快悉起來。想想當初嫁進文家,文平昌可沒有這樣的覺悟,兢兢戰戰了半年,才有了文家婦的覺。
“娘上次給你的冊子都看了嗎?”江氏忽然想到這個,婿雖是二十歲了,可房中一直沒人,也擔憂……
文以苓想到畫冊上的容,從脖子紅到耳,那上面畫得可真是太,太夸張了!
江氏也不好多說,囫圇道:“看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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