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聽笑了，在無人的走廊里手捧住他的臉，滿眼都是溫的笑意：“你怎麼這麼可啊，我簡直是太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被捧著的人乖乖回答。

兩個人各懷心思，眼睛泛著亮看著對方，眼眸中似乎只有彼此。

而被著出來送紅包的李文就目睹了這一幕，震驚之余還不忘拿手機拍下照片，然后悄無聲息的藏在了暗，等他們走遠了才出來。

他看著手機里二人仿佛擁抱一樣的姿勢，親的作和清楚的臉，目沉的笑了。都說季聽是申屠川的親戚，兩個人關系才這麼好的，他之前也以為是這樣，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李文面無表的把紅包裝進口袋，轉回辦公室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越臨近高考，學校里的氣氛就越抑，就連平時最喜張揚的那些人也都安分下來，開始臨時抱佛腳了。而在這種抑的氛圍里，學校每年一次的反早大會又要舉辦了。

“……這是個什麼奇怪的活，非要在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辦嗎？”季聽無語的看著講臺上正在說明天開會的班干部。

申屠川低聲音解釋：“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據說是校領導覺得天氣一開始熱，學生的荷爾蒙就開始浮躁了，所以要在這種時候把早的苗子扼殺在搖籃里。”他其實并不關注這些東西，無奈季聽經常詢問，所以導致他連學校老師之間的八卦都研究了。

季聽看一眼窗外被驕曬得發黃的草，忍不住嘆息一聲：“那校領導開的太晚了，春心萌的時候早就過去了。”哪有快徹底夏了才擔心萬復蘇的。

“你春心萌了？”申屠川一繃。

季聽古怪的看他一眼：“沒有啊，我就是隨口說的，你怎麼會這麼想。”

“……沒事。”前幾天他夢到喜歡上一個男生，結果醒來連續幾天都心神不寧，此刻也是有點杯弓蛇影了。

季聽了鼻子：“這次大會不用績好的上去員了吧？”只上臺一次，就已經留下影了。

“不會，每年這種會議，都會請心理專家來演講，然后就是讓被抓典型的早學生上去檢討，別的倒是沒都沒有。”申屠川安。

季聽這才放下心來，雖然還是不想去場曬太，但一想可以一上午都不用上課，覺倒還好的。

只是沒想到，早這把火竟然也會燒到和申屠川頭上。

舉辦大會前一天晚上，學校論壇里突然出現一個名‘為了明正大的假裝親戚，學習好的就是會玩’的帖子，帖子里全是拍和申屠川的日常，下面配上各種曖昧的文字，而其中最有說服力的一張照片，是捧著申屠川的臉、好像擁抱一樣的場景。

季聽和申屠川在學校沒有朋友，當晚論壇上出現這個帖子時也沒人告訴他們，向來習慣早睡早起的他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察覺到古怪的氣氛，接著就是班主任嚴厲把他們去辦公室的消息。

在辦公室，班主任氣惱的把手機拍到桌子上：“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季聽第一次見對他們發這麼大的火，頓了一下從桌子上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帖子后驚訝的挑了挑眉。

“怎麼了？”申屠川見遲遲不語，忍不住問了一句。

季聽無語的把手機遞給他，申屠川看到上面的照片后，眼神驀地沉了下來：“誰干的？”

“你先別問誰干的，我就問你這是不是真的？”班主任厲聲問，“你們兩個不是親戚？！”

“是。”

“不是。”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申屠川承認了，而季聽否認了，申屠川頓了一下，蹙眉看向季聽。季聽也是無語，以為按照申屠川的子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撒謊，所以自己就不垂死掙扎了，結果人家沒說實話。

而申屠川想得更簡單，牽扯到了季聽，肯定要用最方便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最后的結果就是想岔了。

班主任聽到他們不一樣的答案，氣得再次拍桌子：“到底是什麼關系，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

“就……不是親戚。”都到這地步了，狡辯也沒什麼意義，季聽索承認了。

申屠川向來以為首，聞言也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還真在我眼皮子底下早？”班主任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我倒是想。申屠川看季聽一眼，心里嘆息一聲。季聽還在想該編個什麼理由，班主任看到申屠川的眼神，教了這麼多年學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冷笑一聲：“你們這事鬧得全校都知道了，我給你們兜不住，校領導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中出一個在今天的大會上做檢討，不然其他學生會不服氣，季聽你去吧。”

“季聽不行！”申屠川立刻道。

“那你去？”班主任說完，看著他不合作的表板起臉，“怎麼？還想用退學那招我？”

“當然不是了，我會上臺做檢討的，絕對不會讓老師為難。”季聽先一步打圓場。

不料一向聽話的申屠川突然反對：“不行，你不能去。”

“不能去，你也不去，你是想死我嗎？”班主任瞪眼。

申屠川沉默一瞬，面無表的開口：“我去。”

班主任：“……”

季聽：“……”

辦公室里沉默一瞬，班主任有點懷疑人生：“你說什麼？”

“我去做檢討。”申屠川重復一遍。

班主任咽了下口水，再三確定：“你認真的？”

等申屠川再次點頭后，只覺得世界都玄幻了。能不玄幻麼，單是兩個好學生早同居就已經夠人跌破眼鏡的，現在申屠川這個安靜到自閉、從來不參與任何學校活的家伙，竟然要上臺做檢討，怎麼敢相信？！

“……還是讓季聽去吧，你，我不放心。”班主任皺眉。誰知道向來安靜的孩子突然反常，最后會做出什麼事來。

申屠川平靜的看向：“老師，我不是在跟您商量。”

“……”

班主任第一次被他杠，一時間竟沒回過神，季聽趕拉了申屠川一把，訕訕的笑道：“老師別跟他一般見識，還是我上臺做檢討吧，畢竟我有經驗……”

“不準去。”申屠川打斷的話，季聽瞪他，他也毫不避讓的看過去。

季聽知道他這是心意已定，無言片刻后嘆了聲氣，扭頭對班主任道：“老師，既然他想去，那就讓他去吧，他肯定不會惹事的。”

班主任：“……”對不起，我不是很信任他。

可不信任也只能這樣了，三個人在辦公室里僵持片刻，班主任還是妥協了，一臉嚴肅的看著申屠川：“你上臺，是反思自己早的問題吧？”

“我和季聽本不是……”

“他一定會好好反思的！”季聽打斷他的話。

班主任懷疑的瞇起眼睛：“本不是什麼？”

申屠川在季聽的目威脅下閉上，半個字都不肯再說。季聽替他開口：“本不是那種會讓老師煩心的學生，所以一定會乖乖檢討的，老師您放心吧。”

“你們還不是會讓我煩心的人？你們都快讓我煩死了，”班主任說完頓了一下，頗有掏心窩子的意思，“老師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理解你們互相喜歡的心，可再怎麼說，也不能直接同居啊！你們才幾歲，如果以后出了問題，能承得了嗎？！”

“老師您說得對，我們知道錯了。”季聽順從的點了點頭。

申屠川見把一切都認下，有些不贊同的看著，但到底沒說什麼拆臺的話。等到班主任訓話訓夠了，便丟給申屠川一個新本子，他好好寫一份待會兒要念的檢討，自己則是進班組織學生去開會了。

辦公室里瞬間只剩下季聽和申屠川，季聽跑去把門給關了，坐到班主任的位置上用手機搜出一篇檢討，開始往本子上抄：“你給我看著老師，過來了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抄個模板，待會兒上臺直接念就行。”

“為什麼要承認沒有的事？”申屠川聲音低沉，顯然不太開心。

季聽掃他一眼：“不承認的話估計后續還得掰扯，承認了又不會掉塊，不過就是上臺念念檢討，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對你的名聲不好。”申屠川眉頭皺。人言可畏，輿論對生尤其苛刻，如果他們就這麼承認了，恐怕季聽的聲譽要到很大的影響。

季聽筆疾書的手停了一下，哭笑不得的看向他：“你從剛才一直擔心的就是這事兒？”

“不該擔心嗎？”申屠川冷著臉。

季聽看著他滿是擔憂的眼睛，沉默一瞬后笑了起來：“那你對我負責不就好了。”

申屠川怔了一下：“你說什麼？”

“不愿意就算了。”季聽低下頭繼續抄，心里閃過淡淡的失落。

申屠川怔愣的看著，只覺得嚨里都是干的。教室里只剩下窗簾被風吹、以及季聽筆尖紙張的聲音，正是五月初的天氣，空氣都是暖的，灑在地面上，將舞的灰塵都照得一清二楚。

或許是天氣太好，申屠川突然生出一分勇氣：“是我想的那樣嗎？”

季聽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喜歡我對嗎？不是喜歡朋友的那種……喜歡對嗎？不然為什麼會想讓我負責？”申屠川往前挪一步。

季聽整個人都安靜了，心里的不安在逐漸放大，同時又生出一分懊惱來。太存不住氣了，明知道申屠川只拿當朋友對待，卻總是忍不住撥他兩下，結果現在好了，自己的心思竟然在這種時候暴出來了。

正當思索要不要說點什麼時，外面走廊里傳出班主任急促的腳步聲，慌忙站起來推申屠川坐下，把筆塞到他手里的同時把手機收了起來，假裝剛才一直是他在寫。

申屠川的心從未這麼急切過：“你還沒回答我……”

“噓！”季聽慌的打斷他，下一秒班主任就進來了，兩個人瞬間就安靜下來。

班主任忽略了兩個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走過來時問：“寫得怎麼樣了？”說著走到跟前，一眼就看出本子上是季聽的字跡，噎了一下后恨恨道，“你們兩個啊……”

“老師別生氣，您不是去場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季聽急忙打斷的話。

班主任氣得不行，可又拿他們毫無辦法，只能沒好氣的說：“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要把你們帶去場，等臺上老師講完就要去做檢討了，季聽你去自己位置上坐下，申屠川跟我走，待會兒要上臺。”

季聽：“……”弄這麼大陣仗，搞得好像他們為校爭了一樣。

無奈的跟著班主任要走，卻被抓住了胳膊，強行拉了回去。季聽一抬頭，就和申屠川的眼睛對視上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申屠川沉聲道。

季聽：“……”都這種時候了，能不能先給我點時間，讓我想個好點的借口給圓過去？

“你們倆干嘛呢，還不快出來！”班主任被這倆肆無忌憚的學生氣得牙。

申屠川依然站在原地不，似乎季聽不給他個答案，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走了。季聽原本就有些窘迫，此刻被他看得臉上更是微微泛起薄紅，吭哧一聲推開了他的手：“你好煩哦！”說完就小步跑了。

申屠川愣了一下，雙眼失神的盯著消失的方向，班主任喊了他幾聲都沒反應，只好親自過來他：“行了別看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