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沈映便將手里的丹書鐵券像廢鐵一樣扔在雍王腳底下,雍王不敢置信地把他最后的保命符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看清楚這的確是他雍王府的那塊之后,不萬念俱灰,雙手開始不停地抖,丹書鐵券從他手里掉下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那聲音像是一聲無的嘲笑,聽上去實在是諷刺極了。
沈映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百說道:“雍王謀逆,本該罪及家人,但朕念在雍王妃和世子大義滅親、首告有功以及自愿出雍州兩護衛給朝廷調度的份上,赦免其罪,并準世子沈暉承襲雍王之位,卿們可有異議啊?”
百們齊道:“皇上圣明!臣等無異議!”
上說沒異議,心里卻紛紛在嘀咕,兒子告發老子謀反,兒子沒有罪不說,反而還能襲爵,這事兒要是今天從這金鑾殿上傳到了各地藩王的耳朵里,恐怕他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了,萬一誰生了個不孝子,也有模有樣地學雍王世子這般作為,那真的還不如斷子絕孫呢!
沈映當然不是真的要褒獎沈暉,如今雍州兵權已除,對朝廷已經構不威脅,他之所以會讓沈暉這個廢繼續當雍王,也是想蒙蔽其他地方的藩王,暫時避免暴他有削藩之心,讓藩王們放松警惕。
藩王問題,在歷朝歷代都是當權者的心腹大患,削藩政策得審時度勢,因時制宜,歷朝歷代均有不同,若是削藩不當,很容易引起藩王聯合叛,比如漢朝的七國之、西晉的八王之等等。
所以沈映并不著急一下子將藩王手里的權力全部削除,歷史已經給了他很多這樣削藩失敗的例子,像這次不費一兵一卒從部瓦解雍王府勢力,收回雍州兵權,達削藩目的的計策才是上上策。
審完了雍王,沈映下朝又回到了臨侯府。
忽然有人來和沈映稟報,說杜謙仁在獄中提出想見他,聲稱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沈映有些意外,杜謙仁下獄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是一副自我放棄等死的狀態,這時候卻提出想見他,難不是知道了杜已經在他手上,所以想吐出些東西來換他兒子的命?
沈映冷笑,對稟報的人說:“去告訴杜謙仁,若是這時候他想要供出雍王是其同伙的事,那就不必了,首告之功已經有人先拿了,他醒悟得太晚了,不配與朕談條件。”
可沒想到負責稟報的人去而復返,是杜謙仁想說的并不是關于雍王的事,而是關于……顧憫。
這個杜謙仁,為了救他兒子的命,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和顧憫又不,能知道顧憫什麼事?
不過沈映也好奇能從杜謙仁里翻出什麼花樣來,于是吩咐人道:“看來他是不見朕一面是不會死心了,既然這樣,那就把他提到這里來見朕罷。”
顧憫今日正好有事出了城,所以北鎮司也沒向顧憫通報,直接安排錦衛把杜謙仁送到了臨侯府。
沈映已經許久沒見過杜謙仁,眼前這個衫襤褸、白發蒼蒼的老人,和他記憶中那個位極人臣又位列三公的杜首輔有很大出。
杜謙仁巍巍地跪下行禮,“罪臣請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沈映坐在上首,手里捧著一杯茶,慢悠悠地道,“太師好久不見,真沒想過你我君臣再見之時,竟會是今天這樣的場景,不知太師在獄中反省的這些時日,可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
杜謙仁苦笑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本無再面圣,但罪臣已是將死之人,有些話與其帶進棺材倒不如在死之前都說出來,也好為自己贖些罪孽。”
“能不能贖罪,也得看太師說的這些話有多價值。”沈映漫不經心地拿杯蓋撇著茶沫,“若太師想說的是關于雍王的事,那就免開尊口了,你們之間的事,雍王妃都已經告訴朕了,你知道的這些對朕毫無價值。”
杜謙仁緩緩道:“皇上放心,罪臣想告知皇上的事與雍王無關,而是關于皇上近來最寵的顧君。說起顧君,就不得不提起今年科考的舞弊案,罪臣之子的確罪犯滔天,但皇上可知,是誰將殿試答案賣給的犬子?”
沈映眉梢微不可察地了下,將茶盞的杯蓋輕輕合上,隨手放到旁邊桌上,看向杜謙仁:“你想說是君恕?”
杜謙仁點頭,“不錯,正是顧君!罪臣早已查明,是顧君為了討好郭九塵,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陷害罪臣,只要罪臣一倒,那郭九塵就可以在朝中只手遮天!”
“原來你費盡心機要求見朕只是為了說這些?”沈映輕嗤了聲,搖搖頭道,“可惜了,你說的朕早已知道了。”
杜謙仁有些意外,“皇上知道了?那為何您還……”
“還這麼寵信君恕對嗎?”沈映淡淡打斷杜謙仁的話道,“因為朕相信他這麼做是有苦衷,或許他當時是存了扳倒你來討好郭九塵的心,但現在也是他幫朕平了叛,幫朕掃清了你和劉太后的勢力,所以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麼,朕都不會計較。太師,若你只是想挑撥朕與君恕的君臣關系的話,那就別白費心機了,朕還有許多奏本要批,沒功夫聽你說這些。”
說罷,沈映便起打算要離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聽到后的杜謙仁大聲問道:“皇上!那您還記得徐問階嗎?!”
沈映腳步一頓,徐問階是誰?好陌生的一個名字,杜謙仁為什麼要問他記不記得徐問階?
杜謙仁聽到后皇帝的腳步聲停住了,便知道皇帝對他的話是興趣的,于是忙跪著轉過,打量了一下沈映的臉,便有竹地道:“看皇上的反應,應該是并不記得徐問階是何人了,看來顧君也并沒把自己的真實世告訴皇上。”
沈映轉過,蹙起眉頭,問:“你說的這個徐問階是誰,他和顧憫有關系?”
杜謙仁似乎有些詫異沈映居然會一點兒都不記得徐問階,不過這也就說明,皇帝和顧憫之間并非是完全坦誠相待,這樣一來,倒是給了他可以利用的機會。
“自然有關系,而且有很深的關系。”杜謙仁笑容古怪,著一謀詭計的氣息,“皇上可知,日夜陪伴您側的顧君,其實是謀逆罪人之后?您的父親高宗皇帝,曾下令將他家滿門抄斬,您覺得有誰會真心輔佐一個殺了他滿門、與他有海深仇的仇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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