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B市到老家需要13個小時車程,睡了一覺醒來是下午4點多。
他點開微信看看,這時才發現微信記錄裏有一條收款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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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撥通電話。
“喂,小宇。”
“姐,你給我轉的錢?”
“嗯,那本來就是你的,法院判的賠償款。”
這是下藥事件,法院的判決醫療費加神損失費,一共9萬塊。律師拿著判決書過來,餘秋當時就要把錢給方景宇,可他死活不要。
他能要嗎?平時吃的喝的,還有餘秋給他治的三十萬,還都還不清。
今天臨走前,餘秋趁他去廁所,用他手機作,把這9萬塊錢轉給他了。
方景宇:“可是姐,這些錢都是你花的,醫院的費用,打司,還有我的吃喝,還有新買的手機……”
“小宇!”
一時寂靜,電話裏沒了聲音,頓了一會兒,餘秋的聲音很沉肅,“一定要跟我算的這麽清嗎?”
“不是……”
“如果有一天你要跟我分手,我們再算清,好不好?”
“不好!我們永遠都不分手!”
隔著電話餘秋都能想象到方景宇此刻撅著的樣子,於是輕笑了兩聲,“嗬嗬,好!你爸住院、手都不要擔心,有事給我打電話。還有你白天開車,晚上照顧你爸,一定要注意休息,我很擔心你會疲勞駕駛……”
這些話都囑咐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不放心。
可是礙著他爸那種態度,餘秋又不能到醫院去看,也不能善作主張給人家雇護工。
餘秋又擔心方景宇的,又顧著他的自尊心,真是碎了一顆老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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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到家三天後,他父親就做了手,是微創手,沒有危險,但後恢複期很長。
手共花費4萬多,是向二姑借的錢。而且這些年也欠了二姑和三叔一些錢。
方景宇用手中的九萬塊錢把荒都還了。
父親知道後,問:“你哪來的錢?別告訴我,是那人給你的!”
父親畢竟躺在病床上,方景宇不想跟他吵架。
“父債子還,這些年咱家欠的荒都還完了。餘秋借我的錢,我將來自己掙了還給,我不會欠的!”
“……”
“你手恢複半年都不能幹活。等這假期結束,你就聯係聯係把車賣了,以後再別幹卸車的活了,你歲數本來也大了,腰也經不起!再有一年我就畢業掙錢了,我會每月給家裏寄錢!”
父子倆一向言語不合,不吵架就不錯了。
父親不領的撇撇,“得了吧,能養活你自己就不錯了!”
語帶諷刺,但是角是上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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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父手後的頭幾天是完全不能的,趴在床上。
方景宇和繼母日夜流伺候他,每隔兩天方景宇還要出去跑一次長途。大熱天的,開車7個小時,裝貨卸貨,汗流浹背。
直到十天後,方父能下地了,就出院回家休養。
這半個月真把方景宇忙壞了,也累壞了。
每天晚上跟餘秋發視頻時,餘秋都是匆匆說幾句話,就催促他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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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中,到了夏季最炎熱的時候,中午時達到30多度。
鳥兒都不知躲到哪去了,樹木被曬烤的低垂著頭,小狗躲在涼著舌頭。
太像個火球似的,誰都不願意頂著它出來。
方景宇跑了個夜長途,上午十點多鍾的時候回來了。
剛進小區,就看到妹妹趙琳的影。
“景宇哥!”
趙琳剛才趴在窗戶上等了一會兒了,看到他家大貨車的影子,便迅速跑下樓。
妙齡青春的,穿著吊帶和超短,殷勤地拿著幾張紙巾給方景宇拭額頭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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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熱,方景宇沒耐心說話,用手擋開。
可趙琳不依不饒,還舉著胳膊給他。
對於這種殷勤和過度親,方景宇已經不厭其煩。但畢竟是妹妹,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方景宇已經明確的拒絕過好幾次了,他天天跟餘秋甜言語,趙琳也不是聽不見,可就是無於衷,毫不起作用。
他還能怎麽辦?還能打,臭罵一頓?
最可氣的是父親和繼母,他倆默許的態度,更讓趙琳沒皮沒臉,纏磨死人!
誰都不是瞎子,父母都看出了趙琳對方景宇的意思。
父親是放任不管的態度,從小看著長大,知知底的小丫頭,親上加親,從兒變兒媳婦也不錯呀!
趙琳勤快,什麽家務活都會幹。年輕又純潔,肯定比餘秋強。
方父還真希趙琳能打敗餘秋,那還真好呢!
繼母呢,剛開始是不同意的,跟兒談過幾次,但兒任的很,就喜歡方景宇。母倆鬧過幾場,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
繼母也沒有十分反對,因為看了,方景宇本不搭理趙琳,小丫頭沒戲!繼母又何必摻和,撕破臉,鬧矛盾呢?
再說,就算退一萬步來講,方景宇真跟兒了,也不算太壞。因為方景宇有才華,將來當個舞蹈老師也能混口飯吃,沒問題。他還肯幹,還勤快,可比現在大部分好吃懶做的年輕人強太多了!這一點繼母是絕對認同的,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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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往家的方向走,趙琳拿著紙巾給他汗。
他一再側頭躲避,加快腳步,可還是甩不趙琳的“魔爪”。他隻能抓過紙巾,自己狠狠兩下,臉上都是不耐煩。
太毒熱,他低著頭走的很快,眼瞅要進自家樓門的時候,餘應到一抹悉的亮橘。
他側頭一瞥,腳步如釘瞬間停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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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小跑收起了頂棚,空無人,停在一個車位裏。
後麵不遠的樹蔭裏站著一個人,渾捂得溜嚴。太鏡,口罩,一條巾從頭圍到脖子,還帶著個大簷帽。上穿著一件白的長袖襯衫。
30多度的天氣,這副裝扮走在街上,人家可能以為是神經病。但方景宇知道這是長途開車,怕被紫外線曬傷。
來到這兒要14個小時!
方景宇知道這14個小時有多遠,多長,多累。
但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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