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沒有猶豫。

凌晨的山林里，沒有一燈，他把汽車熄了火，拎一個手電，慢慢地下車，往葉指示的參照走去。不過，為了尋找葉在哪里，他條件反地拿著手電往四周晃了一下，葉看到畫面，懶洋洋給他敲一行字過去。

“不要四晃，我會沒有安全，那樣，就不跟你換了。”

程正的手電，不再。

這句話讓他相信，葉就在他的周圍不遠。

“向晚呢？”他問。

“只要你有誠意，會見到的。”葉笑著。

程正不再說話，大約十來分鐘，他走到了那棵大樹下面。

“我到了。現在怎麼做？”

“繼續向南。”

葉指揮，“前面還有一棵大樹。”

“你到底在干什麼？”

“聽話。不想見你的晚晚了嗎？”

“……”

程正沒再回復，但他繼續往前，很快又一次到達了葉指定的地方。這次，葉依舊沒有停下他的指揮游戲，在遠鏡里看著，又逗程正走了好幾圈，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他慢慢地說，“再往右邊走一百米左右，然后等在那里……”

下定了決心來換人，程正沒有反抗的意義。

他照舊聽話地走到地方，然后發現，那是在公路的邊上。

他低頭，手機上傳來葉的命令：“上車！”

程正一驚，頓了不過片刻，就見遠的公路上有一輛汽車駛過來。

“這不公平！不要忘了，我是有條件的換，你得讓我看到向晚……”

“沒有公平，從來沒有。”葉輕笑，“從你準備拿自己與我換向晚開始，你就已經失去了主權。程隊啊，心里有惦念的人，就像住了一個催命的魔鬼……嘖嘖，這樣的你跟我談公平，不覺得稚嗎？”

“葉！我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力！”

“當然，你可以選擇一個人離去，不管向晚的生死。也可以選擇賭一把，等你為我制作出需要的東西，我會善心大發地放了……我猜，你會選第二個？”

“葉！”

“車來了！上車吧，很快，你就能見到你心的人了……”

向晚瞪大眼睛，看到那一輛汽車駛到程正的邊，車門打開——

程正猶豫一瞬，慢慢上了車。

車燈在屏幕上逐漸消失，向晚的心里涼，掙扎著里“嗚嗚”有聲。

葉關掉設備，回頭看，攤了攤手，“你都看見了，我沒有他。”

這他媽還不？

向晚紅著眼圈，瞪視他。

葉愣了愣，笑了，“看來你還是很在意這個男人的嘛。之前我奚落你，可沒有看到你這麼激的時候呢？”

向晚氣得雙頰脹紅，呼呼著氣，卻無法說話。

葉似乎覺得這樣逗特別有意思，手一，輕輕挑高的下，上下打量著被束縛的樣子，一雙眼里冒出細微的火花，“向老師，你知道這樣的你……有多嗎？”

他的手指在向晚臉上輕輕移，……

向晚脊背僵，皮疙瘩冒了出來，一也不敢再。

不能激怒他。

不能。

葉與對視，發現了眼里偽裝的鎮定，當然也知道在怕什麼。

良久，他突然一笑，“放心，今天晚上，我對人興致，畢竟，我已經有了更有興趣的東西……”說到這里，他拿起座椅上的頭套，一把罩在向晚的腦袋上。

“開車！”

……

未廢一兵一卒，就帶回了程正，葉有些得意。

回去的路上，駕駛室放著他自己唱的歌，他甚至愉悅地哼唱起來。

悠揚的調子，磁的聲音，無法把這樣的他與一個犯罪分子聯系起來……

向晚頭重腳輕，在汽車的顛簸里，不知走了多久，都快被顛吐了，汽車終于等了下來。

像來時一樣，始終被人拖帶著，看不到四周的環境，直到再次回到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

沒了頭罩，口塞，繩子也被解開了，向晚重獲自由看到明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葉。

“那個人，是不是你？”

葉笑盈盈地喝了一口水，“哪個人？”

“那個……在我書評區留言的神ID。”

這是他剛才說程正心里住著魔鬼的時候，向晚突然想到的。

葉挑挑眉，像是聽不懂，“說清楚一點。”

那個手機號碼很悉，向晚輕而易舉地背了出來，然后，冷冷盯住葉：“當時，我們曾在于波的手機里發現了他登錄這個賬號的痕跡，不過，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后來，因為崔鳴涉及19年前的意外事故，又參與了趙家杭，孫尚麗等系列案件……再后來，崔鳴一死，那個神ID就消失了。這就誤導了我，認為那個ID的主人其實是崔鳴。”

“呵呵，然后呢？”

向晚頓了頓，直視他，“其實是你，對不對？”

葉深深看一眼，“這個對你重要嗎？”

向晚：“重要。”

“好呀……”葉又笑了起來，潔白的牙讓他看上去像個無害的帥氣大男孩，“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是我。”他眨個眼，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隨意地調笑著，不知是炫耀自己的能力，還是為了證實自己確實是那個人，輕輕念了兩句曾經讓向晚膽心驚的留言容。

“好好寫，我一定會讓你火起來的！大紅大紫，徹底釋放你心的魔鬼……”

“瘋狂起來吧，瘋狂地引出你心的魔鬼，把這本小說把這個世界變人間煉獄吧，哈哈哈哈……”

果然是他？

向晚心里一沉。

“為什麼？”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那樣做？”

“字面意思，不是寫得很清楚？”葉輕輕一笑，“我希你徹底釋放出你心里的魔鬼，寫出更多聳人聽聞的案子……讓崔鳴可以借鑒，把事辦得更漂亮。”

“崔鳴？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認識他了？”向晚抓住他話里的，瞇了瞇眼，試探詢問：“其實崔鳴犯的案，你都不能置事外的。”

葉呵呵冷笑，“這個怎麼說？難道是我讓他報仇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