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說著話,眼睛里沉郁的緒似乎化了一灘水。
就要滲出來……
滲出來,帶著笑。
向晚心里一窒,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幾天來,最擔心,其實就是這個。
一直避免讓自己表現得“太人”,就是不讓在在男人窩里的自己,為男人的“目標”,為此,這幾天連洗漱這種東西都是直接忍了,強迫自己克服了各種生活習慣……幸好是冬天,窩幾天也就那麼回事。
“在想什麼?”
葉笑了起來。
“你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人。”
向晚抿了抿,不退,無表,心里卻怦怦跳。
這個葉,不僅會表演,恐怕還會勾人。
看誰都可以是一副深的樣子,讓人誤以為他真的了心……
向晚偏開頭,冷冰冰地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見狀,笑嘆一聲,輕刮一下的臉,“一般人聽到男人有這樣的要求,不論好壞,肯定是會有緒反應的,可你……一點表都沒有,是在想什麼呢?”他的臉再次低下來,幾乎靠近了向晚的,“是在想怎麼逃過我?還是在想,要怎麼做才能讓彼此更舒服一點,嗯?”
“……”
“說話!”葉一把住的下,迫使向晚的頭抬起。
這些天來,他不止一次使用這個帶著明顯征服與強迫的作。
向晚冷冷凝視他,“我是在想,是什麼原因促使你這麼不擇食的?難道你完全沒有發現……我幾天沒有洗澡,洗頭,腦袋上都有餿味兒了嗎?”
“……”葉一怔。
“我不嫌棄。”他又笑了起來,不被向晚帶節奏,“人的汗是香的,人上的污垢……當然,也是香的。”
“……”
向晚皺眉,做了個嫌棄的表。
“好歹也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大明星,能不能有點品味了?”
葉見緒上并無抗拒,忍不住又笑,“聽你這個意思,不是不愿意,而是……覺得自己太臟?”
向晚不去細思這句話的涵,冷冷一哼,“嗯,怎麼著也得給我個地方洗澡,洗頭,梳理梳理吧?這麼不擇食,太配不上你的份了。”
“有道理!”葉了白皙的臉,“我這就讓人準備。不過,這個地方不那麼方便,可能得委屈你一下了……”
這個地方不方便,這個地方是哪里?
葉看到灼灼的眼,又俯來,低笑,“人,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不太單純的心。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想著逃跑?呵……很有趣。我喜歡!”
向晚一陣皮疙瘩。
不太得了葉這麼麻的表態,還有過分親昵的舉……
但不抗拒,不助長他的,淡淡地說:“那就多謝了!不過,反正我被你在這里,你只要想,隨時我都可以是你的人……到是程正,人都給你帶來了,你就不急著見一見他?”
“不急!”葉聲音低沉而磁,“比起人,那些東西都是次要的。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這不過多耽擱一會時間,有什麼關系?”
向晚呵呵冷笑,“我可真謝謝你了,我不是牡丹……”
“嗯!你是帶刺的玫瑰……會要人命的!”葉漫不經心地掐掐的下,舉止里多帶了一點風流的習,“乖,等著啊!”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向晚,正要起,對講機傳來聲音。
有人在找他。
葉頗是不耐煩,“什麼事?”
“那個人一定要馬上見到你!說是有很重要,必須馬上談……”
那個人……指的是程正?
向晚猜測著,葉的目就了過來。
這一眼,讓確定了心中所想。
葉哼笑,“看見了吧,他比我都急……好啦,告訴他,我馬上就來。”
“是!”
……
房間里寂靜片刻,葉笑了起來,“看來今天晚上,還真不是個好時候。”
他扯了扯領,轉著脖子睨笑:“我去會會你的人,等把這個事搞掂,那時候咱倆在一起……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向晚看著他,默不作聲。
葉勾,“不好意思了?”
向晚:“我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麼。”
這是實話。
對著這麼一個人,能說什麼?
葉莞爾,“那你心里在想什麼?”
向晚:“不好告訴你吧?”
葉挑挑眉,“為什麼?”
向晚:“說了怕你不了。”
葉摟一下的肩膀,親昵地笑:“說說看。”
向晚抿了抿,“這個傻,真把自己當棵蒜了,是不是以為每個人都喜歡他這樣的啊?”
葉:“……”
可以說,這“想法”很毒舌。
葉怔了片刻,卻笑了,“很真實。很有趣。”
因為真實和有趣,也因為沒有刻意的迎奉和對抗,他沒有再為難向晚,似笑非笑地瞄一眼,轉離開了。
向晚長長地松一口氣,渾無力地癱倒。
剛才的經歷就像噩夢一樣,在腦子里驅散不盡,此時,虛一般。那些冷靜與克制都是從經歷的恐懼里提煉出來的應對辦法,有沒有效果,其實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就在剛剛葉對是了念的,男人眼睛里的緒不會騙人,讀了出來,生怕落魔爪……
現在想想,還有些后怕。
逃過一劫,又活過來了。
高懸的心臟,堵在嗓子里,看著這一間狹小的“囚室”。
沉默。
葉出去的時候,關上了門,也關上了燈。
于是,本就仄的房間更是一點都沒有……
黑暗的環境,不僅容易讓人恐懼,也更容易散發思維。
向晚抱著頭,想了很多。
想到白慕川,也想到程正……
白慕川此刻在做什麼?
想辦法救,還是在尋找的下落?
在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還能不能保持一貫的冷靜?
為什麼他還沒有來,是沒有找到,還是有別的顧慮?
還有程正,他這麼做,孤注一擲……又有什麼意義?
太不值得了!為了,把自己搭進來,真的不值。
向晚坐立不安。
但這個房間四面墻壁。
沒有人。
沒有人聲音。
在這里,一無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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