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赫連長葑忽地靠近，近乎湊到了的眼前，他的笑容蠱而神，緩緩流淌的聲音隨時都能牽人心，“失，GAY，或者……其它？”

近距離的見到那張俊的臉，夜千筱微怔，下一刻便往旁邊輕移，不聲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頗為散漫地開口，“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失，也不是個>

這些都是很避諱的問題，再如何的假裝也可以看出痕跡，可他用那雙深邃蠱的眼睛全部將其否定，因為他除了某些惡趣味之外，就連半點兒遮掩都沒有。

夜千筱本就是帶著調侃的心思引起話題的，并沒有真的想要追究底挖掘事真相的意思，但，沒等合適的將話題給引開，悠揚的音樂聲就從夜中響起，純粹的旋律在最初那刻就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奇怪地挑眉，這位訓練也帶手機？

與所想的不同，赫連長葑連電話都沒看，就似是知道是誰打過來的，眉頭皺了皺，旋即直接將手機給拿了出來，掃了眼屏幕就直接拉開了聽話。

“咳咳咳……”

電話那邊的人還沒開口呢，就聽到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驚得夜千筱抬眼掃視了赫連長葑一眼，但對方卻云淡風輕，仿佛本就不將這點兒小風波放到心上似的。

“長葑啊……”

過了好一會兒，那咳嗽聲總算是安靜了下去，但接著響起的是有氣無力的虛弱喚聲。

寂靜的夜晚什麼聲音都很是清晰，閑在旁邊什麼事都沒有的夜千筱，將通話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的，對方的聲音很蒼老，估計是爺爺之類的份

。原先想著要不要回避一下的，但赫連長葑卻表現的泰然自若，也本沒有想要回避的意思，當然也就樂得在旁邊悠閑自在。

“在。”

緩緩的，赫連長葑簡單的應聲，但很自然地出些許包容。

“咳咳……”聽到回話，那邊又是一陣咳嗽，最后才虛弱道，“離開部隊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赫連長葑凝眉，盡管很是抗拒這樣的問題，但語氣卻十分的平和，“不需要考慮。”

“你……”那邊猛地一提起，霎時褪去所有的虛弱，聲音立即變得中氣十足來，“小兔崽子，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赫連家斷子絕孫嗎？！再過幾年你都要奔三了，婚也沒結，孩子也沒生，連個對象都沒有找，你要是在部隊繼續混下去，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難不還讓你媽繼續生一個，給我們赫連家傳宗接代嗎？！”

子微微往后靠了靠，赫連長葑神慵懶，頗為贊同地開口，“主意不錯。”

“長葑，”電話那邊的聲音忽然了幾分，帶著商量的口吻，卻又增添不悲傷，“國家有很多的戰士，你也為它做過不事了。這個國家，了你一個，沒有關系，可我們家，只剩下你了。”

赫連爺爺話語很沉重，沒有最開始接電話時的裝模作樣，也沒有剛剛的怒氣沖沖，剩下的只有些許無奈和悲傷，仿佛一點點地將顯示攤開在眼前。

就算是在旁聽著的夜千筱，都覺得他說的很在理。

顯然，赫連長葑并不是那種在部隊里混日子的人，他需要做很多事，需要上戰場，也需要拼命，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普通的人被送到部隊里來，頂多是想過來歷練歷練而已，當了幾年兵回去都不見得見過什麼鮮。可赫連長葑那樣的位置，是沒有毫能夠逃避的余地的。

曾經在極其混的非洲見過他，他跟他的隊伍巧妙的化裝傭兵融他們，行為做事都沒有任何的異樣，這不僅需要膽識和力量，還有足夠的智慧。總歸到最后他還是將騙得團團轉，心甘愿的幫助他做了很多的事。

盡管現在很氣憤，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可是，就算他所有的計劃都很順利，但他們還是會遇到過戰爭，真實的子彈、膛，不會給你任何躲避的機會，在那樣的戰場上，真正瞅準你飛過去的子彈或許不值得在意，可到飛過來的流彈或者是重武，總會在不經意的地方奪去你的命。

正因為夜千筱見到過，所以才真正知道危險，也清楚識趣點兒的人都應該遠離。

然而，赫連長葑他們所要面臨的，或許還有更多。

當兵而已，為了國家奉獻出命，得來的不過是點榮譽，甚至于以赫連長葑他們那樣的份，所有的資料全部保，就連應有的榮譽都有可能被剝奪。

對于國家來說，誰都可以上，只要你能力足夠，可對于一個家庭來說，或許沒有他便會支離破碎。

似是覺到夜千筱注視的目，赫連長葑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神間沒有意想之中的沉重和考慮，仿佛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考慮的余地

。

他收回視線，淡然開口，“我們這里，很多獨生子。”

“……”

電話那邊稍作沉默，顯然也被堵得沒話說的了。

赫連爺爺爭辯不下去，又跟個小孩子似的開始撒耍潑玩無賴，“我不管，你年初必須回來，我給你挑了些好姑娘，回來就給我相親，不結完婚你就別想走！”

“。”

赫連長葑應得果斷而直接，仿佛連思考都沒有，就答得如此的干脆。

只是，了些真誠。

夜千筱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一聽就知道他在敷衍，估計赫連爺爺這麼善作主張了，他過年都不見得會回去。

而，赫連爺爺顯然太過相信自己的孫兒了，樂呵呵的還真的把話給信了，然后開始絮絮叨叨的跟赫連長葑講述自己選中的那幾個“好姑娘”，詳細的介紹差點兒連人家多頭發都調查出來了，簡直比婆更要熱心。

在旁邊明正大“聽”的夜千筱，剛想著時間差不多了要走人，可還沒等站起，手上就忽的纏上來個冰涼的。

“嘶——”

刺痛的覺傳來，夜千筱下意識的倒吸了口冷氣，旋即手一翻便抬了起來，只見條長蛇咬住的手背，正被懸空帶了起來，長長的蛇猶如繩子在跳舞般，看著極其驚心魄。

而在半空中，不過一瞬的拉扯間，長蛇就被迫松開了夜千筱的手背，接著便垂直地墜落下去。

被咬的夜千筱自然沒心思顧及這條蛇，但它還在半空中未落下之際，旁邊就忽的掃過了一只手，準確無誤地住了蛇的七寸，蛇頭蛇尾頓時拼命掙扎著，奈何赫連長葑的手勁過大，也毫無憐憫之心，它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逃生機會。

短短幾秒鐘，這條白黃錯彩鮮艷的蛇就徹底地咽氣，赫連長葑抬手直接將它給丟出了好幾米后，便將夜千筱被咬住的手直接抓到了自己手中。

“玉米蛇，沒毒。”

手忽的被溫暖的手掌抓住，夜千筱眸閃爍著，要掙開來，但五指被他攥住，毋庸置疑的力道，讓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手背上有兩個，但是因為及時反應過來，所以傷口并不深，只是有鮮順著傷口汩汩流出，看起來有些礙眼罷了。

還在通話的手機被赫連長葑一把掛斷，在外訓練肯定會常常傷，習慣原因就算是簡單的訓練，赫連長葑上也帶了急理的繃帶和藥。

他的作很稔，清理、包扎，簡單的幾個作被他串在一起，便是眼花繚連看都來不及，沒一會兒夜千筱的手就已經被徹底理好了，明明還帶著刺痛的傷口，但手背早已被圍上了層層繃帶，提醒著剛剛并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夜千筱皺起的眉頭總算舒緩了點兒，擺了一下自己的手，便朝赫連長葑微微點頭，“謝了。”

視線總算從傷的手背上移開，可赫連長葑才瞥了一眼，掛斷沒多久的手機鈴聲便再度響了起來，他隨意地掃了眼，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機給拎了起來

。

然，剛剛拉開，就聽到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剛剛什麼聲音，你們隊里怎麼會有的？！”

呃……

清晰地將老爺子的話聽到耳中，夜千筱眨眨眼，難得有些尷尬的了鼻子。

不過，這種時候只能純當什麼都不知道。

赫連長葑眉頭微，可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老爺子的聲音又放了許多，“你……不會是在部隊有人了吧？”

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到這方面的夜千筱，剛想著該了，卻忽然聽到旁邊的人直白的回答。

“嗯。”

簡單的一個字節，卻將懷疑的事肯定地擺了出來。

他在承認。

夜千筱的子頓時就僵了僵，眼風如刀般掃向赫連長葑的方向，手指骨節咔咔地響著，帶著絕對的威脅分。

然而，赫連長葑挑眼看之際，卻夾雜著幾分笑意，仿佛似有若無的挑釁。

事實上，他就是真的指明了是夜千筱，那夜千筱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就像有人想要故意抹黑，而除了將人揍一頓或是威利之外，也沒有其余的辦法。

總不可能將給起來吧？

更何況，他又沒指名道姓的，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哈哈哈……你小子，還瞞著我不說，哪家的姑娘啊？”赫連爺爺冷不防地開懷大笑，但笑到中途聲音微轉，聲音立即就正經起來，“不會騙我老頭子的吧？”

“不敢。”赫連長葑一本正經。

經他開口說過的話，總是很容易讓人信服。

赫連爺爺頓時喜笑開，跟個小孩兒似的，直嚷嚷著要“孫兒的對象”來接電話，但卻被赫連長葑三言兩語的打發了。

不過這孫爺倆掛斷電話的時候，都對各自的小心思心知肚明，赫連爺爺上說的那麼熱，可保不準是丁點兒都不相信赫連長葑是有“對象”了的。而赫連長葑盡管裝模作樣的哄著，卻也清楚赫連爺爺并不是那麼好騙的。

只是，出門在外，幾年都見不到一面，能夠說幾句順從老人家的話，總歸也是好的。

“我走了。”

拍了拍袖上的塵土，眼見著赫連長葑掛斷電話，夜千筱也不在這里久留，準備著調整心態去找那群早已找好藏之所的尖兵們。

可是，起后，還沒有走幾步，腳步就忽的頓了下來。

猶豫著偏過了，的視線掃向如黑暗中的赫連長葑，神間有著散不去的好奇。

“嘿，你為什麼當兵？”

輕抬眼眸，夜千筱似是打趣的問著，興趣的樣子

。

一直無法理解所謂軍人無私奉獻的神，為什麼會當兵，因為心里那點豪壯志，還是想找個適合自己發揮的地方，亦或是……其它各種各樣的理由。

至今無法理解。

可既然都到了這種地方，總是會接這樣的問題，除了豪壯與激外，有其它目的的也不，就如夜千筱是以接未婚夫徐明志而來的。

那麼，他呢？

確實很好奇。

赫連長葑微微抬眼，有月灑落到他那如畫的眉目上，染得幾分朦朧幾分心驚，剛毅俊的臉龐沒有任何變化，但眉眼里卻流淌出幾分和。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他說的很云淡風輕。

聽起來也很敷衍隨意。

夜千筱微怔，思索與好奇的云霧漸漸淡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地閑散和慵懶。

保家衛國，每個當兵的都被冠予這樣的責任，但真正能將它放到心里的就之又。最起碼在夜千筱上政治課的時候，一直將這四個字當做無稽之談，因為說的鮮亮麗，實際上以一人之力并不能做出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