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仲驍說:“住院部的心外科有值班的醫生,你現在過去找他。”
韓永松住進醫院,會做一系列的檢查,B市的第一醫院,看病自有一套系統,所有病人的檢查信息,只要輸進相關序號都能找到,只要不是個庸醫,都能大致分析出來個所以然。
葉和歡聽著郁仲驍的代,一顆心逐漸平靜下來。
掛電話前,郁仲驍不忘叮嚀:“B市這幾天下細雨,晚上開車視線不好,把車停醫院停車場,坐出租車回家。”
葉和歡握著手機點頭:“嗯。”
……
葉和歡回到急診樓,去找了心外科的值班醫生。
醫生聽說是韓永松的家屬,立刻配合地調出病人的各項檢查結果,耐心地給分析了一番,最后下結論,雖然這次況兇險,但現在已經救還過來,還不至于半夜出現突發狀況,讓不要過于擔心。
跟護士說的差不多,但因為對方是醫生,更讓葉和歡信服。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220】郁仲驍做的,其他男人卻不一定能做到
郁仲驍讓葉和歡找值班醫生,就是想讓了解外公的況后安心。
白筱外婆出事的時候,葉和歡負責安排許多事,做的井井有條,但現在上親人住院,卻像無頭蒼蠅失了方向,哪怕是一件最簡單的事,一旦自己了局中人,都沒有辦法用理智去理。
從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葉和歡又去一趟ICU病房,然后才離開回家。
走到停車場,記起郁仲驍的叮囑,遲疑了下,還是收起車鑰匙,轉走去大門口打車。
這一夜,葉和歡沒怎麼睡好,做了許多支離破碎的夢。
夢里,是年時的景,像是真實發生過,又像是幻想出來的夢境,站在樓梯旁邊的墻角,腳邊是一個打碎的花瓶,韓敏婧正扯著纖細的小手臂,一下一下打著的手心,一邊責問,下次還在不在屋子里瞎跑了礬。
不知道最近為什麼老夢到韓敏婧,過往的六年,都沒這半個多月夢到的次數多。
葉和歡是被一聲路過的轎車鳴笛吵醒的。
夢散去,睜開眼,六月下旬,早上5點多,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葉和歡的黑眼圈有點深,只好抹了些BB霜遮蓋,再照鏡子,臉才稍微好點,想到要去醫院照顧外公,挑了件寬松的T恤,套上淡藍牛仔,手里拿著雙船,下了樓也沒吃早飯,一邊用皮筋扎頭發一邊徑直出門了。
——
韓永松已經從ICU轉離休干部病房。
葉和歡到的時候,葉贊文正打算去給老人家買早餐,至于那個韋德,不見了蹤影。
葉贊文解釋:“也沒什麼事,我讓韋德先回去休息了。”
看到他眼底的,葉和歡又看了眼病床上還在睡的外公,出聲截住拿著車鑰匙準備出去的葉贊文:“還是我去買吧。”
說完,不等葉贊文開口,轉出了病房。
……
葉和歡拎著一袋早點回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坐在病床邊的葉靜語。
外公已經醒了。
葉贊文在葉靜語來了后就先回家了。
葉靜語瞧見進來的葉和歡,說話的聲音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轉過頭繼續關心韓永松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昨天聽醫生說,心臟不好的病人,最好吃西瓜、葡萄還有梨子,所以剛才路過水果店,特意買了兩串夏黑葡萄。”
葉和歡喊了聲外公。
韓永松和藹的目落在和歡上,開口的聲音略顯遲緩:“你爸爸說你特意買早點去了。”
“是呀,為了買這碗粥,我可跑了整整兩條街!”
葉靜語在后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嗤笑。
葉和歡懶得理會,從袋子里拿出還熱騰騰的飯盒,掀開盒蓋,濃郁的粥香在空氣里彌漫開來,讓人食大增。
“是不是已經很想吃了?”葉和歡端著粥在外公面前獻寶地遞了遞。
老人家配合地點頭,眼角笑出淺淺的褶子,“本來還好,聞著這香味,立馬得前后背了!”
葉靜語突然站起說:“外公,我去給你洗葡萄。”
話畢,拿著裹了保鮮的葡萄走進洗手間。
葉和歡對視無睹,把病床稍稍搖高,在老人家后墊了個枕頭,然后拿出調羹為外公喝粥。
葉靜語把洗好的葡萄放在床頭柜上,沒待多久就借口離開。
走的時候臉不是很好。
葉和歡有所察覺,卻也樂得裝傻,更不會拿話去哄,對葉靜語,不管是因為殷蓮還是本人,葉和歡都生不出姐妹友的手足之來,也許不會憎恨到相互殘害的地步,但也絕對做不到和睦相。
剛喝完粥,護士就過來給老人家換點滴。
葉和歡趁機去找了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負責韓永松的治療已經很多年,也見過葉和歡幾面,所以沒有刻意瞞,很直接地告訴,不算樂觀,但就目前的醫治結果,應該還能過上一年半載。
“年紀大了,各項功能都開始衰弱,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葉和歡的眼圈紅了,但也知道改變不了這種結果,跟醫生說了謝謝,轉而離開辦公室。
——
葉和歡在醫院陪了韓永松一上午。
老人家還很虛弱,但神不錯,葉和歡從護士站那里借了張報紙,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給外公讀新聞,照顧的很細心,老人家一手,就知道是要干什麼,立刻把涼好的溫開水送到外公的邊。
“這些日子外公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再婚,現在是不是不會是這番景?”
病房里,除了心電儀平緩的滴滴聲,響起老人蒼老的聲音。
聽到這話,葉和歡往茶杯里倒水的作微微一頓。
“你外婆去世得早,那時候你媽
tang媽還小,我工作又忙,擔心你媽媽沒人照顧,所以經人介紹,認識了你小姨的母親。”憑韓永松當時的能力,要娶個黃花大閨也不難,但他常年在部隊,怕兒被苛待,所以經過再三考慮,娶了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將心比心,他希對方能好好對自己的兒。
事實上,韓菁秋的母親確實待韓敏婧如己出,甚至比另兩個孩子都要好。
尤其在韓菁秋出生之前,家里有好東西,韓菁秋的母親第一個想到是韓敏婧,跟著改嫁的母親到韓家的殷蓮,一旦出想要的征兆,當天晚上都會被母親耳提面命一番,無非是讓知分寸,不能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一個人長期活得抑,遲早有出反骨的一天。
殷蓮會為葉贊文私底下的人,可能也是因為慕這個姐夫,但更多的是對母親從小打自己行為的一種反抗。
“你母親想不開,就那麼突然去了,說到底是我的錯,以后等我死了,也沒臉去見們母。”
“外公,你別這麼說。”葉和歡在床邊蹲下,拉過老人的手,低頭,外公的手臂皮已經松弛,像是老樹皮的手背,因為不斷掛點滴出現了淤青,的鼻子一酸,聲安:“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你別自己瞎想。”
曾經,或許有那麼一刻,是怨恨過眼前的老人,恨他為什麼要接殷蓮這只拖油瓶。
但其實也很明白,哪怕沒有殷蓮,也會有另一個人從韓敏婧邊搶走葉贊文。
韓敏婧太過驕傲,在婚姻出現問題的時候,沒有及時作出補救,只是依舊擺著的高姿態。
如果外公知道殷蓮后來會這麼做,他當年恐怕就不會再娶。
況且一個有殘疾的老人,能做的非常有限……
韓永松閉了閉眼,他輕搖頭,幽幽嘆息。
“我自己的自己清楚,年紀大了,該來的總要來的。”
接下來,韓永松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話,大多數是關于韓菁秋的,帶著責備的語氣,不是心疼,是純粹的責備,也自責自己沒有教好孩子,才會讓胡作非為、害人害己,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寧愿不要這個兒。
葉和歡見儀上的波折線起伏厲害,連忙給老人順氣:“忘了醫生的代了?不是讓您別激嘛?”
“沒事……”老人微的氣息漸漸又平復下來。
韓永松轉頭看著替自己心的外孫,臉上流出欣,“歡歡現在都長大姑娘了,還會照顧人,再不用多久,得嫁人了。”
葉和歡抓起老人的手著自己的臉頰,孝順地說:“我不嫁人,就一直這樣照顧您。”
“傻話。”
韓永松著,那樣的眼神,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讓人猜不他在想些什麼。
葉和歡靜靜地等著。
但許久,都未見老人再多說什麼。
上午9點多,殷蓮跟韓菁秋姐妹倆一塊來了醫院。
韓菁秋一進病房,就趴在床邊哭了一場,后來葉和歡要去拿尿檢報告,韓菁秋自告勇,結果跟護士吵了起來,只不過讓多等了幾一分鐘,就把醫護人員統統罵了個遍,韓永松得知后直接讓走,不準再在這里丟人現眼。
比起被訓了幾句就離開的韓菁秋,殷蓮要忍許多。
哪怕被忽略,殷蓮臉上也沒有一的尷尬之,對著和樂融融的爺孫倆,還是能面不改地找事做。
葉和歡也沒趕人,因為發現,一個人照顧病人確實忙不過來。
剛去那邊蓋住院的印章,這邊就有醫生來檢查,老人剛緩過來,邊不能離開人。
中午,唐嫂拿著做好的飯菜來陪護。
殷蓮很識趣地離開。
等外公吃完后,葉和歡才放心地出去吃午飯。
走出病房,剛合上門轉,就看到倚在墻上的嚴輿,聽到靜,他也轉過頭來。
“找葉靜語?早就已經走了。”
嚴輿站直了,那雙清明的琥珀眸子著:“我來這里,跟無關,你外公怎麼樣了?”
“已經沒什麼大礙。”葉和歡說。
然后抬起纖腕看了看表,抬起眼的同時道:“我還要去吃飯,如果你沒——”
“一起吧。”嚴輿雙手放進袋,“我也還沒吃過。”
葉和歡點了點頭。
……
他們就在醫院附近選了家中式餐廳。
下午一點左右,越過了高峰,菜上得很快。
服務生拿著無線POS機過來,問是現金還是刷卡結賬,葉和歡準備轉從包里拿現金,嚴輿已經把一張卡遞過去,他看著拿出皮夾的葉和歡,淡淡一笑:“好歹我是男士,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
聽了這話,葉和歡沒再堅持,又把皮夾放回去。
嚴輿忽然問:“你是
不是又到過我媽?”
葉和歡抬起頭,看著嚴輿的眼睛,沒撒謊,“前些天在酒店的洗手間有遇到。”
“……我媽是不是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
雖然嚴輿跟葉靜語是男朋友關系,但他來B市一直住酒店,嚴母自然也是一樣,那天嚴母跟朋友聚完會回去,見到同樣晚歸的兒子,好好盤問了一番,最后不忘苦口婆心地代他,跟靜語好好過日子,不要跟那些七八糟的人牽扯不清,做小三的人,永遠不可能棄賤從良。
哪怕嚴母只字未提葉和歡,但他覺得,自己母親說的就是和歡。
現在從葉和歡這邊算是得到證實。
嚴輿說:“我媽說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
葉和歡確實沒在意,說的人多了去,要是每句話都往心里去,自己首先得煩死自己。
過了會兒,嚴輿又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喜歡定計劃,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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