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給程安沐做了常規的檢查,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剛準備給掛點水,急救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龔德祥。
“龔老?”
龔德祥朝司南點了點頭,接過病歷本,“小司你先出去吧,這里我來就好。”
龔德祥雖然醫高明,但是最近幾年都在專心研究基因課題,很看診了,更別說這種簡單的急救。司南雖然心中有疑,但也沒有多問,畢竟他主攻的是腦外科,他剛才檢查過程安沐暈倒的原因并不在腦部,龔德祥經驗富,給他對程安沐來說只會更好。
“那麻煩龔老了,神外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
龔德祥雖然資格老,但是待人不錯,對司南他們這些后輩都很上心。
神經外科那邊還有事,既然這里不需要幫忙了,司南也沒有多留,出去的時候和抱著小包子的陸夜白打了個照面,陸夜白都還沒來得及問,小包子就先開口了——
“三百叔叔,我媽咪沒事吧?”
司南掉一次手套,了小包子的胳膊,“沒事,一會就能醒過來了。”
“真的嗎?”小包子還有點擔心,語氣不太確定。
“叔叔保證。”
聽司南這麼說,松松的小臉總算放松了些。
“謝謝。”陸夜白沉聲道,語氣冰冷,聽不出多余的緒。
司南抬眼和陸夜白對視,“別客氣,我該做的。”
陸夜白看著司南那張帶著和煦笑意的臉,瞳孔了幾分,別人可能聽不出來,但他卻聽出來了,司南所謂的該做的,不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而是站在追求者的角度!
赤的挑釁!
陸夜白原本冰冷的臉突然笑開了,明明是帶著笑意,但給人的覺卻比剛才更冷,“當然要謝的,畢竟司醫生救了我老婆。”
松松在陸夜白懷里點頭附和,“嗯,謝謝三百叔叔救了我媽咪。”
司南勾笑笑,轉朝電梯走去,那樣子仿佛在嘲笑陸夜白稚一樣。
不過可惜陸總裁完全沒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哪里稚,他說的是實話,程安沐本來就是他陸夜白的老婆,早晚點的事罷了。
程安沐剛開始還能聽見急救室里嘈雜的聲音,隨著冰冷的針水一滴滴流進管,程安沐腦袋也越來越沉,徹底睡過去之前聽見了有人在說話,好像是陸夜白的聲音,但是說了聽不真切。
難得沒有做夢,程安沐醒來的時候針水還沒有打完,程安沐盯著正滴落針水的輸管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大眼睛黑白分明,卻沒有焦距。
“媽咪,你好點了麼?”
病床邊突然多了一個小腦袋,小包子下歇在床邊上,著程安沐正在輸的那只手,語氣關心。
程安沐用另一只手了松松的小腦袋,朝他眨了眨眼睛辦了個鬼臉,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沒事了,真丟臉呢……”
“媽咪,我能上來嗎?”
松松出小胖手指,指了指程安沐旁邊的位置。
程安沐才剛點頭,小包子立馬了鞋子爬了上來,不像平時話那麼話多,乖巧地睡在程安沐旁邊,抓著程安沐的病號服。
程安沐用沒有輸的那只手摟著小包子,輕輕拍著他的小屁,明明才二十歲,程安沐卻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六十了。
二十多歲的孩子忙著學化妝,搭配漂亮服,忙著和喜歡的男生談,忙著追喜歡的明星,忙著旅游忙著做夢……倒好,經濟力生活力心理力已經全都驗過了,現在就連當媽媽的覺都找到了。
人吶,總是這樣,經歷得越多,心就越平靜,現實看得越清楚,不切實際的想法就會越。
程安沐睡過去的那一秒,心里甚至是松了一口氣,這十多年活得太累了,要是真能這麼睡過去了好像也不錯,只是銀行要多一筆收不回來的貸款了。
不過這每個月把自己得團團轉的幾萬塊錢對銀行來說也沒什麼吧。
每個人的困難都不一樣,在別人眼中本不算問題的問題,對另外的人來說就是能死好漢的那一稻草。
“媽咪,對不起,松松不知道你生病了……”
小包子在程安沐懷里開口,聲音糯帶著鼻音,拖回了程安沐無限發散的思緒。
程安沐把小包子摟了些,估計自己生病了的這種說法是陸夜白告訴他的吧,還好陸夜白這樣說了,不然這小包肯定要自責死了。
“不關松松的事,是我平時不注意鍛煉所以才會說生病的,所以呢松松以后要多吃水果蔬菜,還要多運,知道了沒?”
“你確定你只是不注意鍛煉?”
低沉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陸夜白臉很不好,用程安沐的話來說,那面癱臉就跟去南極凍過一樣,毫無表請卻能自降溫。
程安沐看了陸夜白一眼,轉過頭懶得搭理他。
陸夜白手上拿著程安沐的病歷本,走過來把小包子從病床上拎了起來,“徐昕煒,把松松帶去吃飯!”
陸夜白聲音不大,但穿力絕對沒得說,徐昕煒好像已經在門外待命一樣,陸夜白才一開口他就立馬進來領走了小包子。
大概知道陸夜白是要跟程安沐談事,松松也沒有哭鬧,給程安沐塞了塞床腳的被子,乖乖地跟著徐昕煒出了病房。
病房里突然變得安靜,靜得連針水低落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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