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拍了拍灰熊的背,“好了,人家都已經盡力了,業有專攻,那里地勢那麼復雜,他們敢下去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不能拿我們這套去要求人家吧?”
程安沐眨眨眼睛,聽不太懂他們說的話。
“不是武警救我起來的嗎?”
灰熊一臉嫌棄,“得了吧,要等那些武警去找,我們現在估計不是在你病床前,是在你葬禮上了!”
灰熊才說完,麋鹿一臉你是不是腦子缺筋的表,灰熊才反應過來,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有我們在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程安沐張大了小,子前傾,眼神里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是你們去救的我啊?太厲害了吧!”
程安沐這麼一夸,除了宮律這個沒下去的冷哼了一聲,其他人臉上多多都驕傲的,被一個漂亮姑娘夸,自然是不一樣的。
“那當然,你是不知道當時況有多棘手,山里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坡還死陡,而且我們帶的安全繩索還不夠了,我們四個人只到半坡就停著了,最后是雪狼跟這小子下去找到你的。”
灰熊說著拍了拍麋鹿的肩膀。
程安沐眼睛里滿是崇拜,“我家大白也去了啊,好厲害……”
麋鹿不開心,“怎麼就只有你家大白了,不是我也去了嗎!是老子一個人把你這昏迷的土妞帶上去的,你怎麼好意思就夸雪狼?”
“得了,人家本來就比你厲害,人家可是徒手從山谷底爬上來,那一的口子,換你你行嗎?”
程安沐聽到灰熊說的徒手,一口子,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可灰熊沒注意到,繼續道,“他那些傷是我在車上理的,上那個你們是沒見到,剪開子撕下來的時候,連皮帶,模糊的,還有他的手也夠嗆,我猜腹部應該傷得也不輕,不過在車上不方便檢查……”
雖然程安沐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陸夜白除了右手小手指包起來了,其它地方好像完全沒事,但聽灰熊這麼說,程安沐都能想象的到陸夜白應該傷的不輕。
除了心疼,程安沐現在心里最多的就是后怕。
這可是徒手啊,要是一個不小心手松了,腳踩空了,摔下去的話,后果什麼樣簡直不敢想。
注意到程安沐臉不太好,麋鹿拉了拉灰熊的服,可灰熊這只笨熊完全沒注意到,上也沒停下來。
“對了,小安沐這不醒了嗎,雪狼也放心了,趕讓他去看看啊,他上的那些傷再不理估計要化膿的,還有……”
“還有什麼還有!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麋鹿一掌拍在灰熊背上,從一邊的桌子上了兩張紙遞給程安沐,程安沐沒有接,直接用袖子了眼淚。
灰熊這才注意到剛才還嘻嘻哈哈的程安沐居然眼睛紅彤彤的,還哭了。
“小安沐,你這,這是怎麼了?”灰熊有點心虛。
“你還好意思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啊!”
宮律也急了,不過卻不是擔心程安沐,而是擔心陸夜白快回來了,要是讓他見到他們這幾個男人把他老婆,而且還是病還沒好的老婆弄哭了,估計一會要哭的就是他們了。
“我,我說什麼了……”
灰熊一臉懵,那一個委屈,本來平時不要會說話,他也不怎麼說話,好不容易今天有話題他能湊上去說幾句,結果好像還說錯了?!
“小安沐,你別哭啊,我哪里沒說對你告訴我,我重新說……”
灰熊急得有點手足無措,雖然他不是陸夜白這樣的大冰塊,但是對于哄生他也沒什麼經驗啊,看程安沐哭了,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哄生這個問題比讓他負重跑五十公里還難。
“小祖宗,你能恢復剛才的笑臉嗎?陸夜白他的傷多了去了,這麼一點對他來說沒事的。”
“恩恩,就是就是!”
灰熊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能別人說一句他附和一下。
“是啊,以前我們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個危險多了,傷那都是差點就能死的那種,這破點皮真沒事。”
“恩恩,就是就是!”
程安沐吸了吸鼻子,哇地一聲哭出來,“可是那些都不是因為我啊,這些都是因為我才傷的……”
“恩恩,就是就……”
“就是你個頭啊,給我閉!”
灰熊下意識地就想說就是,還好麋鹿眼疾手快,把他的給捂住了,不過也沒用,程安沐照樣哭。
空氣頓時又安靜起來了。
程安沐這一哭又把他們幾個大老爺們給弄懵了,這人的臉變得有多快,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雖然程安沐哭得鼻涕眼淚的,但是他們卻沒有嫌棄的意思,他們見過的人都不了,程安沐雖然年紀小,但上的真很可貴。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真真實實的,好。
至于該怎麼哄這種難題,就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了,讓陸夜白頭疼去就好。
現在的難題是,怎麼在陸夜白回來之前,讓這妞別哭了……
辦法還沒想出來,冷颼颼的聲音就從病房的臥室門口傳了進來,頓時把屋子里的氣溫都低了兩度——
“你們干什麼了?”
幾個大男人作整齊劃一地轉頭,看著走過來的陸夜白,小表那一個委屈,那一個心虛。
“不關我們的事,灰熊說完這土妞就哭了。”
明哲保這種事,一向是宮律做的最好,都不用猶豫,直接把灰熊給捅了出去,反正一頭熊,皮糙厚的,耐揍。
好像是為了配合宮律的話一樣,程安沐見到陸夜白進來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就跟泄洪的大壩一樣,洶涌得完全停不下來。
“你說什麼了!”
陸夜白一記眼刀看著灰熊,灰熊我我我,我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自己也快哭了。
他也是個寶寶啊,為什麼要這種委屈……
“大白——嗚嗚嗚嗚——”
程安沐喊了一聲,又抬起手拿袖子抹了抹臉,鼻涕口水的,就跟小孩一樣。
程安沐帶著哭腔地這麼一喊,房間里的幾個人可以說是跟提前到了冬天的溫度,冷到骨子里那種。
“那什麼,明天就要辦大事了,我要回去盯著,就先走了啊,土妞你好好養著……”
宮律默默收起手機,準備腳底抹油。
“我也是,去,去幫忙盯著!”麋鹿也不笨。
“我去看看包子鱷魚那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小安沐你注意休息。”
銀狐也找到了理由。
“我,我,我……”只有灰熊,想了半天,一直張著,沒憋出個理由來。
“走了你,是不是傻!”
麋鹿扯著這笨熊的領子就把扯了出去,不然他再這麼我下去,估計今天冬天就能有熊皮寒了。
大家都溜走了,程安沐看著陸夜白哭得聲音小了些,可豆大的眼淚還是一顆一顆的從眼眶里滾出來,看得陸夜白心里揪著疼。
“怎麼了,他們說什麼了?”
陸夜白拿紙了程安沐臉上的眼淚,再幫了袖子上的鼻涕,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程安沐搶過陸夜白的手里的紙,擤了擤鼻涕,指著陸夜白,“把服了!”
陸夜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手把柜子上程安沐吐的葡萄籽扔進垃圾桶里,“沒什麼大事,一會我去找護士理。”
陸夜白說得云淡風輕的,要不是有前面灰熊的描述,程安沐肯定會被他騙了。
“就在這里理!”
程安沐說著就按了呼鈴,堅決不讓步,都決定要分擔他的一切了,自然也包括他上的傷口。
更何況這些傷還是因為自己才的。
呼鈴才按了一分多鐘,就有小護士過來,微笑著問需要什麼,程安沐說麻煩們給陸夜白理一下傷口,小護士先是一愣,見旁邊的男人一句話都不說,才敢答應出去準備碘酒紗布什麼的。
本來理傷口這些事是要去急救科弄的,可是VIP的病人有特權,所以可以在病房里理,正好現在是晚上,急診那邊不忙,過來個醫生也沒問題。
本來陸夜白是不打算讓程安沐知道自己傷的事的,就算知道也是一帶而過的那種,絕對不會像灰熊那種生形象地描述。
可是他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男人有時候也很無聊的,也是很喜歡說這些東西的。
小護士作很快,十分鐘不到就推著各種東西過來了。
估計是看陸夜白哪里都好好的,不像是有很嚴重的傷口的樣子,所以都沒有等急診科的醫生過來,小護士就直接準備上了。
“陸先生你好,請問需要理的傷口在哪里?”
陸夜白面無表,坐在床邊,把袖子卷了起來,整個小臂,裹了一圈紗布,可是沒怎麼看到,小護士還以為是小題大做,紗布用太多了。
但紗布一拿開,小護士就傻眼了,傷口都不是很嚴重,但是很多,麻麻的,整個小臂上都是,都是被陡坡上尖利的石子劃破的,有幾個深一點的口子還能看到里面有泥。
“這個傷口需要先消毒,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小護士先把雙氧水淋了上去,雙氧水才剛接到皮,立馬就泛起了白的泡沫,過了幾十秒,泡沫融掉了傷口上的痂,再加上傷口里面的一些泥,還有又流出來的,變了帶點的那種。
明明都是小口子,單看哪一個都不嚴重,但加在一起,真的有點恐怖。
用完雙氧水,小護士又用棉花球沾了碘伏再次進行消毒。
這點小傷在陸夜白眼里是可以直接忽略不計的,但程安沐一直坐在旁邊,著小腦袋,盯著護士作,好像是怕陸夜白疼,還時不時地呼兩口氣。
“程小姐,人呼出的氣里面是帶有細菌的,你放心吧,我不會弄疼陸先生的。”
“做好你的事。”
陸夜白突然開口,把小護士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棉花球給弄掉了。
明明人家是善意的提請,但在陸夜白眼里就是,我老婆誰都不能說!
程安沐想的才沒有那麼多,小護士讓不呼氣,立馬就不呼了,只是里一直念叨著讓小護士輕點。
拉著陸夜白的手,癟著小,眼眶越來越紅。
理左右小臂上的傷小護士就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拿開陸夜白上的紗布的時候,小護士已經不敢下手了。
本來能在VIP區當護士的都是很有經驗,業務很練的那些才行,所以這些簡單外傷的理基本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陸夜白上的傷已經不是簡單的外傷了。
紗布才纏開一半,就能見到滲出來的黃濃水,完全揭開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傻了——
小前面的一塊皮全部潰爛,雖然看得出是理過的,但是被陸夜白拖了兩天,已經發炎化膿了,上面還有眼可見的泥,枯草沫,有幾個口子比較深,紗布才一揭開就開始流了。
“那個陸先生,你上的傷比較嚴重,我可能理不好,我立馬給急診科的醫生打電話,催他們趕過來。”
小護士不敢耽誤,說完就跑去外面的走廊打電話了,程安沐盯著陸夜白的,心里疼得不行。
徒手爬上來啊,是想想,程安沐就覺得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陸夜白了程安沐的腦袋,“沒事,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你這幾天為什麼都不讓醫生幫你看,病怎麼可以拖呢。”
“你還沒醒。”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程安沐聽了眼淚又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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