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看了向永明一眼。
跟的視線對上,向永明打了個寒,非常迅速地意識到,自己招惹到的不是個善茬。
但,墨上筠并沒有第一時間應付他,而是慢條斯理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一分鐘,還差十秒。”
寂靜的樓梯上,墨上筠一字一頓出聲,清晰而冷然。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什麼,心底寒意蔓延,互相換了下眼神,停頓了三秒后,非常自覺地——跑了。
他們有理由相信,墨上筠絕對不說廢話,一旦一分鐘之沒回到宿舍,他們估計就不是不能訓練那麼簡單了。
向永明混在人群中,也打算就此溜走。
然而,他幾乎剛轉過,肩膀就被一強大的力道抓住。
“別急,我們好好聊聊。”墨上筠森森的聲音,悄然落耳底。
向永明:“……”
與此同時,站在向永明附近的戰士,都下意識加快速度,不得離向永明遠一點兒,以免被殃及池魚。
一轉眼,所有戰士都跑沒了影,包括林琦。
樓梯間,只剩下墨上筠和向永明。
向永明有一種嗶了狗的心。
平時互相攙扶、互相鼓勵的戰友,此時此刻,卻如此不顧義的把他丟下,連一句求的話都不給他說……
這人心吶!
“嘿嘿……”向永明轉過來,面上出僵的笑容,非常深刻且識趣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墨副連,我錯了!”
墨上筠輕輕挑眉,然后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了回去。
“錯哪兒了?”墨上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報告!”向永明渾上下的神經都繃得的,他鏗鏘有力道,“您是最偉大的,我就不該質疑您!”
“哦?”
墨上筠慢慢地靠近一步,手指骨節咔嚓作響。
……靠!
不知為何,向永明覺到名為死亡的威脅。
隨著——
“啊——”
整棟樓,都能清楚的聽到,屬于向永明那殺豬般的嚎聲。
那一刻,不知有多人在被窩里,瑟瑟發抖,覺自己逃過一劫。
五點半。
起床哨一響,二連戰士就迫不及待地爬起來,不急著去場集合,而是第一時間想看看自己戰友——向永明的死活。
可惜的是,他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向永明這人,說是向永明和墨上筠都沒回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向永明和墨副連在訓練場”,眾人一個抖擻,立即跑下了樓,趕往訓練場。
一到訓練場,眼的,就是坐在草地上、手里拿著個保溫杯、正喝著熱水的墨上筠,還有蹲在跑道上,咬著牙、狼狽不堪地做著蛙跳的向永明。
還好。
人還活著。
二連戰士將懸著的心給放了回去。
但,還是止不住的后怕。
好家伙,墨上筠來了這麼一出,以后誰也不敢再得罪了。
“圍在這做什麼?”
將保溫杯的蓋子蓋好,墨上筠掀了掀眼瞼,掃向圍在旁邊的二連戰士。
“墨副連,你一直沒睡吧,累了不?”
“墨副連,孩子可要睡好容覺的,就算在咱軍營,也不能活的太糙了!”
“就是就是,瞧瞧您,長得這麼水靈,可不能糟蹋了,改明個兒咱們還得嫁人呢!”
……
一群二愣子,不會說話,還使勁湊上前說,指著墨上筠從頭夸到腳,可明明能說的很好聽的話,從他們里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
林琦和黎涼都是聰明人,見此場景,全都自覺地避開,只覺得他們都會死的很慘。
“我覺得……”
半響,林琦遲疑著出聲。
“什麼?”黎涼看了一眼。
“以后讓向永明開個班吧。”
“啊?”
林琦一臉嚴肅地道:“專門夸人的。”
“……”
黎涼沉默了,可明明如此不著調的提議,他卻詭異的覺得……可以有。
“嗶——”
深沉的夜下,墨上筠憑借著一枚哨子、一聲響,讓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把保溫杯隨手丟給邊一人,然后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既然你們這麼熱,”墨上筠拍了拍手,特和氣地掃了他們一圈,末了,出一個有點嚇人的笑容,“來,今天就陪你們練一練。”
眾人:“……”
一時間,萬籟俱靜,萬無聲。
不……不對啊,他們如此真誠、熱心,難道不應該領了,回宿舍睡一覺嗎,怎麼就留下來了?
難不他們太真誠,讓不好意思了?!
黎涼和林琦對視了一眼,神都是糾結的。
真是一幫二愣子!
……
有一段時間沒陪二連訓練了。
墨上筠難得來一次,自然是上了心的。
二連如今神面貌全改,全連將“不怕苦不怕累”的神貫徹到底,本該不怕的手段的,可,他們低估了墨上筠的能力和毒舌。
一個晨練下來,他們心俱疲,在墨上筠的實力碾和毒舌摧殘下,他們甚至有那麼點兒懷疑人生。
被排長領去食堂吃早餐時,以前活蹦跳的他們,這一天,完全于懵狀態。
“我總算再一次見識到了王的實力……”
“一個娃娃,究竟是怎麼把自己練超人的?”
“我還沒緩過來,早上我們真的見到了嗎,我怎麼覺得是在做夢呢?”
“都醒醒吧,墨副連是誰,我們連本就沒這麼個人!全部都是我們在做夢!”倍打擊的向永明在人群中嘀咕,“我們絕對是被集下藥了,才有共同的幻覺!你們想想,那樣的人……還能算是人嗎?!還能算嗎?!”
“……”
集緘默。
對的,墨上筠是誰?他們不認識!
人群中,好幾個意識清醒的,聞聲,也不做聲,不愿讓他們的幻想破滅。
就由得他們自欺欺人吧……
結束完跟二連的晨練,覺得才剛熱完的墨上筠,沿著自己的晨練計劃去過了一遍。
離二連的距離有點遠。
于是,是不知道二連是如何將定義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的。
早上九點,墨上筠的晨練才結束。
回到二連,先是監督了下那幫小崽子的訓練,跟三個排長確定了下他們沒有加練后,才放心的離開。
去了食堂,一如既往順了倆饅頭來后,就回了辦公室。
然而——
剛到辦公室門口,往里面掃了一眼,步伐不由得頓住。
門開著,辦公室里有人,卻不是朗衍。
是,閻天邢。
天沉,線昏暗,房間里亮著燈,線有些刺眼。
他就坐在的辦公椅上,穿著陸軍作訓服,悠閑地翹著二郎,微微低下頭,左手拿著悉的文件夾,右手手指骨節分明,食指指腹起一張紙,等視線掃過最后一行后,才不不慢地將其翻開。
以墨上筠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廓深刻而清晰,從眉心到鼻梁、薄、下,再到結,側面線條流暢朗,給視覺以極其明顯的殺傷力。
媽的。
墨上筠在心里罵了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男人每一次出現,都能帥出另一種高度。
半響,閻天邢才抬起頭來,不偏不倚,正朝門口方向看來。
眉眼微,攝人心魂的雙眼,流出點笑意,嗓音依舊低沉,卻略帶調侃,“怎麼,不認識了?”
墨上筠眼底挑笑,順勢靠在門邊,雙手抱臂,調笑道:“看著舒坦,多看會兒。”
要不怎麼說秀可餐呢?
這男人長得,就是為了詮釋這個詞。
反正,現在是不了。
輕笑一聲,閻天邢視線一掃,落到手中拎著的饅頭上,挑眉,“沒吃早餐?”
“準備吃。”
晃了下手中的饅頭,墨上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閻天邢盯著看了會兒。
見到走到對面,隨手將椅子扯出來,隨意地坐了下來,往椅背上一倚,手中裝饅頭的塑料袋已經被扯開。
大概是訓練過,作訓帽戴的端正,但從帽檐下出來的發上,卻沾染著枯黃的雜草,袖和腳是的,上滾了些泥土,痕跡不算明顯,但能辨認出來。
閻天邢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個孩子,一定要把自己活得這麼糙?”
咬了口饅頭,墨上筠一臉莫名其妙,“哪兒糙了?”
得。
活的這麼糙,還沒半點自覺,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見坦然自若地啃著冰冷地饅頭,閻天邢眉頭一擰,替胃疼。
若不是知曉的家世,怕是連他都覺得,這丫頭小時候過得苦不堪言……
“早上去哪兒了?”閻天邢沉聲問。
“晨練。”
墨上筠朝他丟了個“廢話”的眼神。
不愿跟他在這事上掰扯,墨上筠眉頭一挑,直接問道:“你怎麼來了?”
“找你們營長,順便來看看你。”閻天邢將文件夾往桌上一放,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手中的饅頭上。
“謝了啊。”墨上筠毫不領地應了一聲,可頓了頓后,眼眸一轉,問,“有什麼能說的嗎?”
“沒有。”
閻天邢忍無可忍地站起。
繞過辦公桌,徑直來到墨上筠跟前。
“起來。”閻天邢擰著眉。
“做什麼?”墨上筠抬眼看他。
趁不備,閻天邢抬手,將手里的饅頭給掃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忙著呢。”
掃了他一個冷眼,墨上筠手就搶被他奪走的饅頭。
吃個饅頭而已,他至于這種見了鬼的反應嗎?!
誰家連長不是吃饅頭的不?
避開的作,閻天邢無意間到那倆饅頭,又冷又,凍冰一樣。
當下,簡直被氣笑了,抬手在墨上筠頭上,“你倒是一點都不挑。”
這男人,找吧?!
墨上筠也不是好脾氣,看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已經是一忍再忍了,此刻已是忍到極限,當下手掌一翻,手刀直接朝他的手腕劈了過去。
來勢洶洶,閻天邢眉頭一,把手給松開。
這時,墨上筠另一只手已經向他手里的饅頭,作極快,利落干脆,閻天邢勾一笑,曾經有跟過過招,手時連他也不容放松,抬起手肘,險險地將這一招給擋開。
連續兩招都沒中,墨上筠輕輕皺眉,有點想來真的的意思。
然——
“咳。”
門口傳來指導員的咳嗽聲,順利制止了墨上筠接下來的攻擊。
收手時,墨上筠丟了閻天邢一個冷眼刀子,繼而往椅子上一坐,連看都不想看他。
閻天邢啞然失笑。
抬眼,朝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朗衍和指導員,朗衍倒是笑瞇瞇的,仿佛什麼都沒看到,可指導員卻面尷尬之意,剛剛墨上筠和閻天邢的對招,落在他眼里,儼然了調。
“想起來有點事,我先走了。”
指導員找了個借口,也不知是跟誰說的,說完轉就走了。
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閻天邢軍銜太高,這作風問題啊……他忍不住想說幾句,但實在沒那個份來說,爛攤子不如丟給朗衍好了。
朗衍被孤零零地丟下,再被閻天邢那含殺氣的眼神給盯著,心里也有點發。
“咳。”朗衍輕咳一聲,“那什麼,我好像有一場會要開,來不及了,先……走了哈。”
說罷,朗衍臉上笑意一收,轉就溜了。
唔,反正得罪不起,就當做沒有看到好了。
------題外話------
瓶子:我閻爺……你又作死了。
閻爺:我還不是為了好?
墨墨:……媽的,誰活的糙了?!
瓶子:對對對,我墨就是不喜歡搞特殊化!接地氣!
墨墨:就是!我們走!
閻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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