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那你讓穗兒現在離開習府，是不是可憐了一些？”

月兒：“那送給你好了，反正你府上丫鬟和下人都不夠用，當我送給你地新年禮好了。”

孟天楚是啼笑皆非，道：“哪有送這樣的新年禮的。”

月兒看了孟天楚一眼，道：“那我將我送給你，可你又不敢要。這麼直白的騒擾，讓孟天楚這個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天楚乾咳兩聲，以掩飾自己地尷尬，道：“月兒姑娘，這麼知道我府上現在丫鬟和下人不夠用？”

月兒咯咯地笑了，道：“我猜得。”

孟天楚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月兒：“好了，你說你來圍村是爲了一件案子，是什麼案子。”

孟天楚指著月兒旁邊茶幾上的那張紙，道：“和這首詩有關的一個人。”

月兒好奇地問道：“這個人怎麼啦？”

孟天楚：“說是殺人了，殺了自己的娘和兩個妹妹。”

月兒更是驚訝了，道：“是誰這麼殘忍？竟然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是我們圍村的嗎？抓到了嗎，砍頭了嗎？”

孟天楚笑了，道：“還沒有，因爲證據不足，所以還關在牢房裡。”

月兒哦了一聲，道：“這麼壞的人，就該殺才對。”

孟天楚：“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家人就真的是他所殺。”

月兒不說話了，起走到書架上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孟天楚，孟天楚不解，道：“這是什麼？”

月兒：“你打開看看便知。”

孟天楚打開一看，是一張絹帕，孟天楚正要拿出來看，月兒抓住孟天楚的手，道：“聽我爹說，這是我娘生前留給我唯一地一件東西。”

孟天楚趕回自己的手，眼看了左佳音，見沒有什麼不高興地表，這才放心了。道：“那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月兒將盒子拿了回去，重新放回到書架上，道：“不過是突然想起罷了。”

孟天楚起，道：“好了，月兒姑娘還是早些睡吧，我們也就不打攪了，你好好歇著，我們走了。”

月兒點了點頭，看著孟天楚和左佳音離開自己的房間後，自己也轉進了裡屋。

孟天楚和左佳音下了樓，往自己的小院兒走。

孟天楚：“怎麼樣佳音，從你的觀察來看，月兒是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還是本就是沒有忘記。”

左佳音；“我不能確定是不是都記得，但說什麼都記不得了，那是假的。”

孟天楚急切地問道：“快給我講講。”

左佳音：“月兒這個姑娘很聰明，本來聽說我和你去看，於是就決定不見，誰想見了那張紙之後，突然決定見我們了，原因就是因爲記得，或者說這張紙讓突然記起了什麼，有些不確定，於是等我們進去後，要掩飾自己的心，所以姍姍來遲；”

孟天楚讚許道：“有道理，還有呢？”左佳音：“其次就是故意刺激我，說了一些讓你臉紅心跳地話，一來是爲了讓你放鬆警惕，讓在問話地時候不至於設防那樣的嚴謹，這樣就可以問出想知道地東西，也是故意轉移我的注意力，好讓我不能用心注意的所思所想，因爲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習月一個子可以讀心猜心的。”

孟天楚：“嗯，夫人分析的是，那還有別的發現嗎？”

左佳音：“走到書架前去取那個盒子，其實和母親無關，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心，很想知道習撿的近況，但卻有不想讓你看出來是記得這個人的，所以既要問出自己想知道，又要裝出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很難。但有一點很肯定，一定還記得習撿。”

孟天楚：“那就好，想辦法通知在集鎮上的柴猛和簡檸，就說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杭州府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奇怪，總是大雪，不過老人卻是高興，說什麼瑞雪兆年，年時，孟天楚第一次讀到關於雪的句子是岑參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時，從未見過千萬樹梨花盛開的樣子，甚至連一樹也不曾見過。

如今見了，倒覺得縱使玉樹瓊花，也難掩那一份濃重的蒼涼與漫長的寒冷。在這首送別的詩裡，北方絢麗而多姿的雪花被幻化爲江南的薰風花樹，溫而浪漫，離別緒中也蘊涵了無限的春和融融的暖意。

圍村的村外有一條大河，兩岸是很大的一片林子，下雪的時候，樹枝上就落滿了雪花，遠遠的去，在氤氳的霧氣中，迷離、靜、悽，全無了冬日的凜冽。孟天楚站在習府的樓頂之上，冥想，梨花大概就是在這樣在春風裡綻放和搖曳的吧。

雪忽然讓人到溫暖。那就是江南的雪。

屠龍已經送信給殷素素，不知殷素素那邊的況如何，但在三更的時候，簡檸和柴猛帶著卻已經悄悄地到了圍村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