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高問題,謝安抬手拍了拍張棟的手臂,繼而笑著說道,“張將軍言重了……本所說的難,可不是張將軍一條命能夠左右的。說句不客氣的話,張將軍就算自刎,於眼下事態何益?於將軍麾下將士何益?於你軍數萬將士家眷何益?”
“大人的意思是……”
謝安抬起右手,點了點張棟心窩,正說道,“既知叛國乃重罪中的重罪,張將軍便應該知曉,單單將軍口頭請求涉,是不足以改判的,一切,要看你們自己!”
張棟聞言皺了皺眉,猶豫說道,“大人的意思,要我等將功贖罪?”
謝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淡說道,“不勞者,不得食,似你等這般負偶頑抗,將軍覺得,朝廷會妥協麼?”
“……”張棟張了張,默然不語。
見此,謝安沉聲說道,“說實話,本其實可以不用來,你等眼下無米糧、無飲水,能堅持多久?三日一過,待你等腸轆轆之時,隻消一支兵馬,便足以將你等殲滅……張將軍覺得本說得可有不實之?”
張棟猶豫了半響,終究點了點頭。
“但本還是來了,較真起來,並非是為你等,只是為了我軍將士,在已經拿下的眼下,已沒有必要將力花在你等上,不過……終究是數萬條命!——眼下,本替你等指一條明路,倘若你等能辦妥,免罪是絕無可能的,但是本可以出面替你等求,赦免你等家眷連坐之罪,再者,倘若你等棄暗投明,助本平息此次叛,本以大獄寺卿的名義,可以將你等改判,由凌遲改判為斬首。再者,倘若你等建立功勳,每一道功勳,皆可減一層刑法,從斬首減至充軍,從充軍減至刺配,直到最終的杖責……如本所言,一切皆看你等自!”
雖然張棟從始至終都沒有話,但不可否認,他聽得怦然心,但是對於謝安說這話的可信度,他依然報以懷疑的態度。
也難怪,畢竟他本來就是為人謹慎,若不是這樣,也不會被長孫湘雨設計,非但丟了,還落到眼下這等局面。
“謝大人如何證明,謝大人所言屬實?”
“證明?”謝安聞言抬頭了一眼張棟,似笑非笑地說道,“本眼下無法證明,不知張將軍能否信得過本?”
“這個……”張棟的眼中,約流出幾分懷疑,思忖了良久,搖搖頭說道,“此事乾系太大,恕罪將無法斷然應允……”
話音剛落,就見謝安搖頭大笑不已。
“謝大人笑什麼?”張棟疑問道。
“本笑你等當真是看不清局勢!——別怪本說話不客氣,張棟,眼下的你,有選擇的權利麼?不!你沒有!你只能信本說的話,因為只有這樣,你等兩萬叛軍、數萬叛軍家眷,才有一線生機……”
“……”張棟張了張,啞口無言。
從旁,叛軍將領廖立冷笑著說道,“如果說我等挾製了你呢?謝大人……”
瞥了一眼廖立,謝安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可以試試!——只要你等有這份膽量!”
“什麼意思?”廖立皺了皺眉。
只見謝安輕笑一聲, 冷聲說道,“要賭一賭麼?看看你挾製了本後,你等兩萬叛軍,以及數萬家眷,是否能活著離開這!”
“……”廖立面微變,垂頭不語。
“嘿!”輕笑一聲,謝安轉頭向張棟,沉聲說道,“如何,張棟?本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張棟聞言眼中閃過幾分猶豫,在頻頻著謝安許久後,忽而長歎一聲,緩緩跪倒在謝安面前,抱拳叩地,沉聲說道,“罪將等兩萬軍士、數萬無辜家眷,皆……仰仗謝大人了!”
剎那間,周圍寂靜一片,繼而,只聽一陣雜響聲,附近的叛軍將士,皆丟下了手中的兵,跪倒在地。
著附近的叛軍士卒陸陸續續跪倒在地,蘇信與李景對視一眼,難掩眼中的震驚。
他們自然不會想到,此刻的謝安,如釋重負般暗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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