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龐軍師所希的,一戰而定!
然而與此同時,文丑大營之外樹林之中……
“嘿,真如軍師所言,袁軍不敢追出……”著眼前不遠的偌大袁營,陳到淡淡一笑。
“那是自然,軍師所料之事,每每必中,如此深夜,可視不過六七丈,就算文丑有十萬兵馬,亦不敢犯險追來……”曹微笑說道。
“嘿,”徐晃亦是口冷笑道,“他自是想不到,所謂伏兵,其實乃是疑兵,不過數百人罷了……”
“呵,”轉拍拍陳到肩膀,曹正說道,“好了,我等便就此分別,叔至,軍師安危便與你了!”
只見陳到眼中霾一閃而逝,點點頭抱拳說道,“世叔放心……”
點點頭,曹低聲喝道,“走!”
許褚、典韋、徐晃等曹將一點頭,翻上馬,隨曹一道,匹馬朝北而去。
而與此同時,曹昂早已率四萬兵馬輕出烏巢軍營,在北面等著曹眾人。
所謂夜襲,所謂敵,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為了就是文丑聽到曹營調度兵馬的聲響不至于起疑。
著曹一行十余人遠去,陳到嘆了口氣,轉低聲喝道,“收兵,回營!”
“諾!”
得戲志才妙計,曹與四萬兵馬悄然往北而去,如今烏巢營,不過僅僅五六千曹兵罷了。
當陳到回到營時,戲志才正在帳揮筆疾書,在他旁,站著數名曹兵在此候命。
“呼!”瞥了一眼帳的陳到,戲志才深深一皺眉,取過桌案上剛剛寫完的信件,對旁那數員曹兵吩咐道,“這三份信件,你等分別送至渡、陳留、東郡,途中加些,定要在天明之前送至,有勞你等了,去吧!”
“諾!”那數名曹兵接過信件,正離開,卻又被戲志才喝住。
“記住,絕不容有失!”戲志才重說道。
“諾!”數名曹兵一抱拳,重重一點頭,隨即對陳到行了一禮,帳而去。
“世叔……”陳到小聲喚道。
深深了一眼陳到,戲志才取過案上一茶盞,正要輕抿一口,卻又重重置于案上。
“糊涂!”戲志才皺眉喝道。
陳到低了低頭,一聲不吭。
“用事,你日后如何能為大將?如何能為主帥?留在此地,你能有何作為?與我陪葬?糊涂!”
猛地抬起頭,陳到重重一抱拳,不忍說道,“小侄人微言輕……若是今日叔父在此,必不會看世叔如此行事……”
“你叔父……”戲志才張張,啞口無言,苦笑一聲,取過隨攜帶的酒囊,輕抿一口,可惜平日里甚為可口的酒水,如今卻好似是穿腸毒藥,戲志才連連咳嗽。
覺口中有些微甜,戲志才強忍著將酒水咽下,他已分不清飲下的是酒水、還是水……
“世叔!”陳到驚呼一聲,急忙走至戲志才旁。
擺擺手止住陳到的攙扶,戲志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今日就算你叔父在此,亦不會攔我,叔至,你尚且年,有些事你還不明白……”
“侄兒已是弱冠之齡,如何說年?叔父弱冠之時曾手掌重兵,為一軍統帥,小侄雖不及叔父,然而做為一員偏將,亦可算稱職,如何可說是年?”
“嘿!”只見戲志才臉上出幾許戲謔,哂笑說道,“叔至可曾婚配?”
“額……”陳到頓時滿臉通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哈哈……咳咳!”大笑一聲,戲志才戲謔說道,“可惜世叔我膝下無,否則定要許配于叔至……”
“世叔……”陳到尷尬得撓撓頭。
了一眼陳到,戲志才微笑說道,“不過此事也不需我來心了,叔至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世叔我卻是喝不到叔至喜酒了……可惜啊!”
“世叔……”
起拍拍陳到肩膀,戲志才正說道,“聽世叔一言,即刻去準備行當,遠離此地!”
“不!”陳到頗為倔強地搖搖頭。
深深了眼陳到,戲志才搖搖頭,低聲罵道,“豎子,為何不聽世叔善言?待得明日,你便是要走,也走不了了,難道你當真與我陪葬不?何其愚也!”
“末將奉主公之命,保軍師周全!”陳到抱拳喝道。
“哼!”瞥了一眼陳到,戲志才搖搖頭坐下,低聲罵道,“久隨在你叔父旁,別的不曾學來,這倔強倒是學得十十……”
“小侄以為,”,陳到由衷說道,“若是叔父在此,亦不會丟世叔一人在此!”
“……”戲志才張張,啞口無言,良久之后,他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是啊,守義那脾……嘿,不過你就算在此又能怎樣?世叔我大限已至,已不復數日命……”
陳到眼中不忍一閃而逝,閉口不發一語。
“嘿,還真是同你叔父一個模樣,”搖搖頭,戲志才苦笑一聲說道,“好罷,既然你不走,世叔也不強求,來,陪世叔我喝幾杯……”
“世叔不適,還是莫要飲酒……”陳到猶豫勸道。
“愚子!”戲志才笑罵一聲,搖晃著手中酒囊嘿嘿笑道,“酒乃天下奇,可治百病,你豈是不知耶?”
“小侄不知!”陳到很是誠實地說道。
“……”戲志才面上笑容一僵。
那一日,戲志才也不曾歇息,整整飲了一夜的酒,而陳到,亦在戲志才旁坐了一夜。
待得天明,陳到已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靠在案上沉沉睡去,然而戲志才的神卻是格外的好。
“軍師……”帳外傳來一聲輕呼。
“吁!”戲志才做了一個手勢止住了那曹將,隨即起了睡中的陳到一眼,微笑著搖搖頭。
走出帳外,戲志才正問道,“吩咐你等的事,都辦妥了?”
“軍師放心!”那曹將點點頭,低聲說道,“營已盡數淋滿火油,營外樹林,因火油不足,是故末將……”
“如此便……”正說著,戲志才猛口一陣氣悶,強忍著揮揮手說道,“如此便可,你且下去吧!”
“諾!”那曹將一抱拳,恭敬而退。
有些眷地在營中踱步,著營仍忙碌著的數千曹兵,戲志才眼中有些不忍,喃喃說道,“若是要怨,便怨我吧,怨我戲志才將你等視為‘棄子’……抱歉了!
袁本初……恐怕此事已率軍離此不遠吧?”
正如戲志才所料,此刻袁紹大軍前部,已是近烏巢,后續兵馬,亦在源源不斷趕至,離烏巢,不過四、五十里罷了。
為了避免烏巢曹營得悉此事,袁紹一面下令就地歇息,也不埋鍋造飯,只麾下將士取干糧充;一面則派出大量探馬,捕殺曹軍斥候。
可以說,袁紹為殺曹,儼然是不余力。
“孟德,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淡淡一笑,袁紹轉吩咐道,“速速傳令至文丑,邀定今夜子時,圍攻烏巢!四面夾擊,莫要曹孟德有毫機會逃離此地!”
“諾!”旁袁兵應喝一聲,轉離去。
“士元,”轉著旁龐統,袁紹大笑著說道,“能誅曹孟德,士元乃為首功!”
“承蒙主公錯,在下愧不敢當,”龐統微微一笑,拱手謙遜說道,“不過主公,戰局未定,主公還是莫要大意,一切待滅曹之后,再行定論,依戰功封賞眾將,主公以為呢?”
“哈哈,士元此言有理!”袁紹手尷尬笑道,“曹孟德一除,天下便如探囊取,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主公莫要大意!”龐統搖搖頭,正說道,“就算曹氏乃除,仍有西面白波黃巾張白騎,荊州劉表、江東孫策、淮南……袁、益州劉璋,一日未能功,主公便一日不可掉以輕心!”
“士元就是這點不討我喜,”揮揮手,袁紹玩笑說道,“如今天下,唯有曹孟德可與我爭鋒,其余眾人,皆是碌碌之輩,不足掛齒!白波黃巾,不掌大義,雖此刻擁立那廢帝,然而在天下眼中,仍為賊寇,豈能事?必被我所誅!
荊州劉表,有名無實,空有十余萬兵甲,先被夏侯淵、戲志才所拒,后又被江守義所敗,事不足敗事有余,便是言此人也,可笑此人還想問鼎九五,荒謬之極!
淮南袁……好高騖遠,鼠目寸,當初諸侯舉兵討伐董卓,此人勢力可算最強,然而如今呢?可笑,聽信小人讒言算計孫文臺,自毀長城,如今更是孫文臺之子奪取偌大江東,無用之輩!”最后四字,包涵著袁紹的慍怒。
“至于益州劉璋,若是其父劉焉,我倒是還要謹慎一二……守之輩,不足掛齒!”
“呵呵!”龐統微微一笑,搖搖頭。
主公所言,雖是狂妄之極,不過亦是有理,待曹一死,恐怕這偌大天下,便真無一路諸侯可與主公爭鋒了……
唉……可惜了!
不過最為可惜的,還是孔明你吧……
空有一才華,嘖嘖,嘿!不需你出山了,天下……乃定!
相比于龐統的自得,文丑軍營的審配卻是有些神恍惚。
為何?
乃是因他此刻方才得悉,昨日派出的探馬,幾乎折了近半,而更為異常的是,派往西面、南面的探馬,一人不損,皆回營中,而派往北面、東面的探馬,卻是鮮有幾人回來……
“恐怕是昨日遭逢了曹軍吧!”文丑毫不在意地說道。
“或許如此吧……”審配喃喃說了一句,只覺心中有些不安。
派往東面的斥候或許可如此解釋,那麼北面呢?難道竟是這般湊巧?歸營復命時遭逢那路曹軍?
怪哉……
“將軍、軍師!”帳外傳來一聲通報。
“何事?”文丑大聲說道。
只見一袁兵匆匆,叩地抱拳道,“主公有命,令將軍于今夜子時,圍攻烏巢,不可有誤!”
“諾!”文丑朝著東面一抱拳,隨即嘿嘿笑道,“終于等到了……曹阿瞞,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時!”
“……”淡然了一眼文丑,審配低頭不語。
難道是我想多了?
不……
“文將軍!”
“唔?”見審配神凜然,文丑心下一愣,詫異問道,“何事?”
“勞將軍此刻點兵,前去曹營,如此如此……”審配聲說道。
“什麼?”文丑面更是愕然,古怪說道,“喚曹阿瞞出面?為何?”
“在下有種覺……”審配搖搖頭,沉聲說道,“就怕曹孟德,如今已離烏巢……”
“怎麼可能!”文丑失聲喚道,“軍師可敢斷定?”
“這……”審配遲疑一下,猶豫說道,“還是謹慎些好……”
“唔,也罷!”文丑點點頭。
而與此同時,戲志才仍在帳……飲酒!
在他旁的,自然是陳到,唔?還有一人?曹……曹?
哦,細細一看,原來僅是扮作曹模樣的曹將……
“世叔還是飲一些吧……”陳到猶豫勸道。
戲志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戲謔說道,“酒可治百病,豈能不飲?主公以為呢?”
“啊,這個……末將……”得戲志才發問,那‘曹’有些手足無措。
皺皺眉,戲志才哂笑說道,“主公平日便是如此?周將軍?”
“額……這個……”
了一眼‘曹’,陳到搖頭說道,“世叔,小侄覺得世叔有些多此一舉,若是文丑前來,我等只需言‘主公不與你相見’,不就行了?”
“呵!”戲志才搖搖頭,淡淡說道,“文丑前來佯攻不下三四次,期間必定先大聲喝罵主公,以言語侮辱,為何?我前些日子乃以為是主公殺了良,是故文丑心中深恨,不過如今看來,文丑此舉,不過是為探明,主公是否仍在烏巢營中而已……
料敵于先,設謀于后,這才是謀士之重所在!倘若文丑今日來,不見主公,他心中必定懷疑,豈不是壞了大事?”
話音剛落,帳外乃有一曹兵帳而,抱拳說道,“啟稟軍師,文丑前來搦戰,在營外大罵……”
“你看!”戲志才哂笑道。
“世叔真乃神人……”陳到為之容,抱拳恭維道。
“神人?嘿!”戲志才眼中涌出濃濃落寞,搖搖頭起,對‘曹’說道,“周將軍,便看你的了……主公,請!”
“如此便恕末將無禮了,”只見那‘曹’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一凜,抬手低喝道,“文丑這廝,實在可恨!”
戲志才點點頭,微笑說道,“酷似……可惜了主公蔑視天下的氣概,不過騙騙文丑等輩,倒是足夠!”
烏巢曹營之外,文丑仍在大罵,非但將曹大罵,還辱及曹先祖。
忽然,曹營傳來一聲暴喝。
“文丑匹夫,辱曹某甚矣,今日定要殺你!”
文丑一聽,抬頭細細一,果然見曹按劍站在營樓之上,怒目而視。
審正南這家伙,當是多疑,這曹阿瞞不好端端在營麼?“曹阿瞞,”文丑哈哈大笑,指著曹怒罵道,“良與我同兄弟,你乃殺之,今日我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哼!”曹冷笑一聲,指著文丑罵道,“無膽匹夫,此言曹某聽了不下十余日,可如今曹某亦是好端端站在爾等面前,可笑天下竟有如此妄言之輩,可笑!可笑啊!”
“你!”文丑然大怒,旁侍衛連忙上前低聲說道,“將軍,軍師吩咐過,小不忍則大謀啊!”
“哼!”冷哼一聲,文丑指著曹怒聲說道,“曹阿瞞,你等著,待我造罷井闌沖車,你命休矣……”說著,文丑便退去,可是轉念一想,恐被曹看出破綻,遂大聲喝道,“許褚那廝可在,快快出來,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嘿!”營樓之上,‘曹’旁戲志才皺皺眉,隨即低聲在陳到耳邊細細吩咐幾句。
陳到點點頭,當即提著長槍下了營樓。
不過片刻之際,曹營緩緩打開,一將策馬而出,口中大呼道,“斬你豈需許將軍手,看我陳到前來殺你!”
“豎子好膽!”文丑大喝一聲,策馬而出。
其實此刻在他心中,曹軍派出派將出來,亦或是派誰出來,文丑都無所謂,反正今日之后,嘿嘿!
不過若是能斬殺一員曹將,文丑倒也樂意。
先拿此子一瀉心中之恨!
想罷,文丑掄起手中大刀,直直朝陳到砍去。
“砰!”隨著一聲巨響,文丑心中暗暗詫異。
此子……臂力不凡吶!
兩人數十回合,陳到雖是年輕氣盛,武藝不凡,然而亦是不敵文丑名已久,漸漸不支。
營樓之上,戲志才看得分明,急忙鳴金。
“哈哈哈!無膽小兒!”著陳到逃營,文丑哈哈大笑,抬手喝道,“給我殺!”
文丑雖是喊得大聲,可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袁軍沖了一回,營上曹兵了一通,此戰,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審配聽聞文丑之言,曹仍在烏巢曹營之,心下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他心中不安的覺,卻毫不曾減輕……
究竟是哪里出了紕?審配暗暗懷疑。
夜徐徐襲來,著漆黑一片的天際,戲志才淡淡說道,“今夜,或許乃有巨變……”
“……”不離戲志才片刻的陳到聞言,詫異說道,“世叔言下之意,今夜袁軍便會來襲營?”
著天際,戲志才微笑說道,“觀文丑行徑,十有八九便是今夜了……呵呵,我希是今夜……”
“為何?”陳到疑問道。
長長嘆了口氣,戲志才眼中有著濃濃的落寞,搖搖頭低聲嘆道,“世叔我……已無力支撐到明日了……”說罷,轉朝帳走去。
“……”著那蕭索的背影,陳到心中涌出一陣酸楚。
是夜夜深,星空暗淡無,一片漆黑,然而在此漆黑之中,卻有一顆星,傲然獨立,閃爍于天際,忽明忽暗,忽忽現……
“怪哉……”著這顆星辰,龐統眼神有些不解:今日,理當無星辰閃現才是……
“軍師,時辰將近了!”袁紹外甥高干了一眼在此等候命令的眾將,提醒說道。
“唔!”點點頭,龐統轉首了一眼袁紹,見袁紹點頭,乃緩緩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喝道,“出發,拿下烏巢!”
“諾!”眾袁將低呼一聲。
夜,極深,曹營似乎沒有防備……
袁紹數十萬大軍,文丑十萬大軍,已分兵完畢,將偌大烏巢,牢牢包圍,隨即,再將此包圍圈,緩緩小。
近了……
更近了……
曹營已近在眼前,龐統已是可以見曹營中那些閃爍不定的燈火,而袁紹,亦越來越難以掩藏心中的雀躍。
“放響箭!殺!”隨著龐統一聲令下,數支火箭徐徐騰空,隨即炸裂迸散四周,在這個漆黑的夜晚,顯得更外惹眼。
“袁軍!袁軍襲營了!”烏巢曹營之,傳來一陣喧嘩。
曹孟德……你已無力回天了!龐統淡淡一笑。
“袁軍襲營了,殺啊!”曹軍雖是力抵抗,然而終究難敵無數袁軍,僅僅一刻景,四轅門相繼失守。
“嘿!”淡淡一笑,龐統緩緩從曹營轅門踏。
“軍師小心!”或有袁將好提醒道。
曹軍敗局已定,我何懼哉?龐統淡淡一笑,忽然耳畔一,凝神著一。
“軍師?”旁護衛有些疑。
“爾等……”指著一,龐統猶豫說道,“爾等可曾聽到有人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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