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見了劉巡檢暗想,巡檢司也是管的到治安的,這裡雖不是西水巡檢司轄地,但劉巡檢喝彩是什麼意思?
想的雖多,但行不敢怠慢,李佑趕上前幾步作揖道:“不想今日有幸見得劉大人,向來可好。”
劉巡檢笑道:“我家孺人和小妾來上香祈願,吾不耐煩在殿裡等候,便出來走,不想卻見到了賢侄好手。”
怎麼又了你賢侄…李佑陪笑道:“那和尚極端無禮,小吏一時氣極魯不文,使劉大人見笑了。”
劉巡檢點點頭道:“年輕人勇氣果敢,也不全是壞事。本一直以爲你文弱,沒想到你也有強橫一面,不過再想到你的家世也就不奇怪了。”
這劉巡檢的話,從妙哉到這句讚賞,李佑一直參不,覺比那黃師爺的話還要繞彎子。難道巡檢司缺人手了,劉巡檢想把他拉過去當武夫打手?
此時幾個僧人手持棒從後院衝了出來,帶頭的正是那知客僧,看見李佑就要圍過來。
“滾!”劉巡檢一聲厲喝。他當年應募從軍剿過匪滅過寇,近十幾年爲巡檢又負責縣境西部一帶捕盜、追逃、緝私之類的事,這幾個和尚的陣仗真不放眼裡。
知客僧確實因接客接多了,有幾分眼力,那劉巡檢一武袍帶,他給認出來了,曉得這人是個,於是就不敢再過來。
“多謝大人解圍,小吏告辭回衙了。”李佑拜別道。
劉巡檢卻道:“賢侄後會有期。”
劉巡檢每句都是話裡帶著話,貌似十分欣賞他?偏偏也不講清楚明白,李佑真是懶得猜測。反正小爺和你沒什麼機會打道,你一個只負責在縣域邊境緝私捕盜的九品武也管不到縣衙。
打了和尚李佑本不擔心,他看得出來,知縣大老爺正統的很,對佔田佔地卻不繳稅、不納糧、不服役的僧道之流本不待見。一個普通和尚打就打了,知縣不去計較,別人又能怎樣?上司的看法就是他的作法,別人有意見也是無可奈何。與其費盡口舌與慣會上功夫的和尚辯論,真不如直接毆打來得解氣。
至於求神作法之事,李佑也有了些新主意。了屠戶非要吃帶豬?本國各種神仙太多了,門類十分齊全,神力資源富得很。
回到縣衙,李佑便命令手下兩個書吏去找來本縣神廟單子,自己要細細思量一番怎麼作。這樣李典史躲在公房暫時輕鬆了一天。
轉眼到七月初四,午後,眼看邊無事,李佑裝模作樣品了兩口茶,準備打個盹混過這一下午。忽然有門子來報:“有人自稱是先生家裡的小廝,名義哥兒,要見先生。”
肯定是家裡有急事啊,不然義哥兒不在住所等候,竟然跑到縣衙來找人,李佑想道。
果然,義哥兒進了公房,道:“小爺!老爺喚你速速回家!”
李佑起問道:“什麼事?”
義哥答道:“小的不清楚,只聽老爺說是大喜事。”
大喜事…李佑心裡猜測道,我李家如今有子有孫,父母康健,家有恆產,不愁吃穿。除了我這婚事,還能有什麼大喜事?
想著李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幾乎小跑起來,誰能比本人更關心自己的婚事?
到了西水鎮家門,李佑停住了腳,平靜一下心做出淡然樣子,穩穩邁步走上前堂臺階。在屋外朝裡面了一眼,倒是父母都在,可是父親板著臉很嚴肅,母親低著頭抹眼淚,怎麼看也不像是喜事。
李佑狠狠瞪著義哥兒罵道:“你這小賊坯!哪裡是大喜事?”
義哥兒委屈道:“真的是老爺親口所講…”
“小二進來!”李父喚道。
李佑便放過義哥兒,進了屋拜見父母,禮畢問道:“家中有何事?”
“關於你的親事。”李父嘆道。
聽到親事二字,李母朱氏又低聲嗚咽起來,換了條手帕抹眼淚。
果然猜中了,可雙親這是什麼行爲藝的表?
哥哥李佐悄然現,解說道:“話說前日,本鎮那關家又想要提親,估計是看你越發出了,想再續前緣。”
李佑心頭一喜,關家小姐可真是各方面都上品的人啊,得妻如此夫復何求!還有什麼不肯的。
“但父親還記著上次談親被拒的恥辱,不肯答應。”
啊?李佑一驚,這一點點怨恨有什麼化不開的,過去就過去了,父親心也忒狹窄。做人要厚道,不能揪著過去不放。
“怎奈對方十分誠懇,連連賠禮道歉,而且母親也實在中意關家小娘子,所以父親就不再作梗了。”李佐繼續說道。
李佑心裡爲父親喝彩,這樣纔對,大丈夫當如是也!不能沒有懷,要放眼未來。
“然而昨日關家又表示,還是不繼續談了,此事就此作罷。”
……
李佑愣了一愣,完了又愣了一愣,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奇恥大辱!三番兩次看我家如兒戲乎,這輩子此仇不報誓不爲人!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罵了幾句,李佑忍住怒氣安父母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兒子現在自有本事找更好的娘子,父親和母親不必在意區區關家。”
誰想一聽李佑這話,母親朱氏眼淚掉的更快,手帕都換了一條。
李佑真不明白了,母親爲什麼要哭?不至於這樣難罷,本來就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不就算了,有什麼值得哭的?
李佐再次現解說道:“不用你自己去找了,今天又有別人相中你,上家裡來提親了。”
“還有?又是誰家?”
進了家門以來,這轉折變化也太多了,李佑緒忽東忽西,忽高忽低,此時竟然有些頭暈了。乾脆什麼也不想,等結果罷。
李父突然開口,接過話頭道:“今天巡檢司的劉巡檢來提親了,爲他自家的兒。”又道:“其實昨日也怪不得那關家。似乎劉巡檢背後使了力,迫關家退,斷了與我家議親之事,然後劉巡檢今天便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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