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李若得了這個職務,肯定在心裡就得罵翻了天,可是這一次卻讓他心中暗喜——總算是能掌控局勢了,能掌控局勢就能把握自己的命運。於是他又多次打探風聲,發現雖說自己這一組的問題出的最大,其他各專案組也或多或都遇到了點麻煩,於是他覺到整個針對葛學做出了系列案子的衝勁兒快到頭了,就試探著建議本案暫時凍結,鞏固現有戰果,但不聲張,封存材料確保人員安全,社會穩定,以備再戰。
麻煩誰都不喜歡,特別是現在是和諧盛世嘛,於是李若的建議一兩天就得到了回覆認可。於是李若就把自己剩下的人都鼓起來,一是整理材料;二是派人通知吳放歌的家屬,對吳放歌進行保外就醫;三是加大對妮子的治療力度,力圖儘快讓妮子離生命危險,好讓他們家裡人給保出去,總之一句話,凡是‘麻煩’都必須儘量手。
吳放歌的病,並確診爲是木僵癥,而且很嚴重,天曉得還能不能痊癒。吳恕文和妻子其實早就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兒子說是出國,結果就失了蹤,問誰誰都含糊其辭的,而妮子前幾天打了個電話回來,說是要馬上回國,結果之後也失了蹤,弄得妮子父母也整天神神叨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得到了吳放歌的消息,四個老人立刻飛也似地到了省城,卻又一時找不到地方,後來小豔和他們匯合了才一邊電話和專案組聯繫,一邊找,才找到了吳放歌住的醫院。
辦保外就醫手續的時候,吳恕文倒是好說話,他做了一輩子知識分子,人尊重,膽子卻小,眼見了兒子雖然病臥在牀,卻有機會回家,就怕節外生枝,能早一分是一分,能早一秒是一秒,只要趕把手續辦完帶兒子回家,其他什麼也不在乎了。可放歌母親雖說是個魯人,此時卻顯出英雄本來,拽著吳恕文不讓他簽字,說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你們弄走,現在半死不活的又讓我們帶回去,不給個說法,這人就歸你們了,反正他現在也不會我一聲媽了。
吳恕文給嚇的冷汗都出來了,生怕專案組的人後悔,不給辦取保了,殊不知專案組的人現在也不得早點把這個麻煩給推出去呢,只不過表面做出一副很嚴厲的樣子,這下正應了那句話:麻桿兒打狼,兩頭害怕。
不過這個事如果一直拖著,肯定對專案組不不利,於是李若親自給做思想工作,穀子父母原本就都是沒讀過多書的農民,現在穀子失蹤,本沒什麼主意,也希能把吳放歌先接回家治好病,好給家裡拿主意,小豔更是怕耽誤吳放歌的病,於是急一起勸放歌母親。其實母親哪裡有不心疼自己兒子的道理,只不過是看不慣丈夫的孱弱和專案組的跋扈而已。
思想工作一做通,手續也就很快辦好了但因爲放歌母親這麼一鬧,保證金也沒怎麼敢收,象徵地了一點,主要是做了人保,可在人保上又出了岔子——誰都不願意在保證書上簽字,於是事就又繞了回來,實行全額財保,可現在吳放歌木僵著,四個老人加上小豔手頭上也沒多錢,於是又是一番討價還價,專案組又急於出手,最終還是打了折扣。
經過這麼一番周折,翻個母親覺得打了勝仗,很是得意,只是由於家裡能的資產都被封存了,小豔的車也讓丈夫小黃給賣了湊‘贓款’,所以只得租了一輛中車,借了一副擔架,四個老人加上小豔,一路顛簸的總算是把吳放歌弄回了家。
這次專案組出擊,從吳放歌那兒其實沒弄到多油水,總共也只收了十幾萬的現金和一些菸酒等禮品,質上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贓款贓,只能算是存款和人往來,然後就是吳放歌在各項生意裡的一些份——其實除了沙鎮的,大部分也都是名譽——就是不參加分紅,也不能轉讓的那種。也說明不了什麼大問題,再就是兩輛汽車,一輛是穀子原來開的,另一輛已經被吳放歌轉贈了珊萍,專案組原本打算去收回來,可前手才把車鑰匙拿了,後邊就又上面打電話來說:珊萍是被安排坐輿論導向的寫手,所以這個車不能。再有比較大的一筆就是小豔那邊的收了,這主要是丈夫小黃怕事,主就投降了,甚至還暗示專案組小豔和吳放歌關係曖昧,自己這個丈夫可能頭上有點綠,殊不知人家專案組不在乎這個,倒是很喜歡,氣的小豔丟下一紙離婚協議就跟四位老人帶吳放歌回家了。
此外吳放歌名下還有三房產,沙鎮一小院子,原五局的老西樓宿舍(穀子父母再住),還有就是金烏蓋得樓了。沙鎮的院子因爲和旅遊集團公司的份有牽連,所以被暫時查封,老西樓和自己蓋的那棟樓都沒什麼問題,所以依舊可以使用。因爲比較寬敞,大家又都沒有什麼主意,於是四個老人和小豔就都搬到了樓裡住,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這次吳放歌回家,端的事門庭冷落,幾乎沒什麼人來探——畢竟現在落了難,大家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主上門?連樓下超市的老林家都想搬家,怕了牽連呢。更氣人的是了專案組的委託,金烏公安部門居然派人前來‘名爲保護,視爲監視’不過一來本鄉本土的他們也不願來,又沒什麼法律依據,二來放歌母親和小豔兇悍,帶隊的偏偏又是調回城裡的周國江,於是一頓臭罵,落荒而逃,之後就是每天派人開著警車在附近轉兩圈,然後填個值班記錄了事。
唯一真誠上門來探的反而有兩個人,一個是何海豹,一個是蘇偉波。何海豹雖說老婆叛逃國也讓他了些牽連,茶樓也給封了,他自己辛辛苦苦地拖著兩個孩子,但依舊對吳放歌顯示出了友誼。蘇偉波也說:“我這人拍了一輩子馬屁,沒落個什麼好結果,關鍵時候還是放歌幫我,而其他人都不如他仗義。”
不過蘇偉波雖說仗義,但是他的妻子錢芮蓉卻怕被牽連,因此來了幾次之後就不見人影了。而何海豹有兩個孩子要拉扯,也沒那麼多的空閒時間耗在吳放歌這裡,後來在批發市場轉租了個門面做日雜批發,來的時候也了。家裡又只有四個老人,照顧吳放歌的擔子就全倒小豔一個人的肩膀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意外地出現了,是崔明麗。
在這個案子裡,崔明麗其實也是了牽連的,但因爲當初葛學和吳放歌料到了這一點,在的調問題上儘量不和扯上關係,可崔明麗這人心裡剛烈,又在公安局和檢察院都幹過,一眼就看出了這裡頭的因果,爲此差點沒和專案組的人打起來,最後更是一怒之下辭了職,隻回到了金烏。
回到了金烏,的日子一下就不好過了。原本家裡就有個癱吧丈夫,人也四十多了,一下子又沒了工作,沒了收,全靠以前的繼續過日子,保姆也一下子請不起了。恰好小豔這邊也忙不過來,於是就請了過來幫忙,順便把老西樓,金烏大學宿舍樓還有樓房的空餘房間重新租了出去,算是有了一份收,讓管著,也領一份工資。這樣一來大家的生活也算是都有個保障。
除此之外,小豔的丈夫小黃也來住過幾天,主要是衝著小豔來了,結果被小豔罵了一頓說:“都是一家人,卻不護著一家人,現在我錢也沒了,老爸也僵在牀上,你還來幹什麼?給老孃滾!”
小黃雖然沒有立刻‘滾’,又賴住了兩天,大家又都各懷心事,待他自然不如往日好,他即使再厚的臉皮也實在的住不下去,最後只得訕訕的走了,走前把離婚協議簽了。
吳放歌回來了大約一個星期,又在金烏醫院做了幾回檢,醫生門也都束手無策,小豔給路小婉打電話,希能過來看看,誰知在這個時候路小婉也不願意過來,但還是推說自己已經嫁人,實在是不方面在摻和這事,氣的小豔對崔明麗說:“要是當初有什麼數碼相機什麼的就好了,錄下在我老爸下婉轉鶯啼的樣子給他老公看,看還過得下去不?”
崔明麗只得勸道:“事久見人心,而且人都是會變的,即便是你老爸知道了,也願意過自己好日子的,不必介意。”
於是小豔也懶得再多數,只是一心一意的和崔明麗一起伺候著吳放歌,希有一天奇蹟發生,他能夠再度的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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