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款化水？

張局長笑道：“好！自己手，足食。薛局長，喝什麼酒，五糧怎麼樣？這魚就要配五糧纔好呢。”

“好！” 薛華鼎一口就把那勺魚吞進了肚了，說道，“難怪都想當皇帝，不是張局長你，我還吃不到這玩意呢。”

張局長又問二位孩道：“喝可樂還是雪碧？”

邱秋道：“我喝白水，冬梅你呢？”

“我也喝白水，我去提瓶開水過來。”彭冬梅說著就出門找開水去了。

“行，可樂和雪碧都是甜的，容易敗味。吃這種東西，白開水最好。”張局長點頭道。

五個人就這麼高興地把一尾三斤多重的“皇鯉”給吃了個一乾二淨，當然吃得最多的還是張局長和薛華鼎，李政委不但沒有喝酒，皇鯉也吃的很，他說他胃過手，不敢貪吃。

二位男士，二個孩連帶湯一人只吃了一小碗就開始吃其他的菜。

心舒暢的張局長一人就喝了一斤多半酒，薛華鼎也喝了六七兩，最後張局長醉了，跑到廁所去嘔吐，把今天晚上吃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下水道。

吐完後，他也清醒了，回辦公室洗了臉、刷了牙之後，神也恢復了許多。

邱秋休息了一會，李政委派車送回家趕稿子。

薛華鼎再坐了一會兒，堅決拒絕了他們的派車，告別他們和彭冬梅回了家。

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五是九三年的最後一天，薛華鼎已經通過電話定好了去許蕾那裡的飛機票，因爲是晚上六點的飛機，因此上午還要到局裡上半天班。

進辦公室屁還沒有落座，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這是誰啊，查崗啊？”

“喂，找誰？” 薛華鼎不冷不熱地問道。

“是我，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薛華鼎半天沒回過神來，放下電話後馬上朝唐局長辦公室跑去。

“唐局長，什麼事這麼急？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薛華鼎推開門說道，他發現還有另外一人比他到的更早，“錢局長，你也在？”

唐局長問道：“你到底有多事瞞著我們？”

薛華鼎一愣，看了看唐局長，又看了看錢副局長，可從二人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他猶豫著問道：“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

唐局長沒說話，而錢副局長則笑了起來。

唐局長笑道：“知道昨天你攬了多儲蓄嗎？”

薛華鼎搖了搖頭，想了一下道：“就天南托車公司的二百多萬吧？怎麼，是不是他們反悔了？我們財務不去人跟他們洽談嗎？收了多？”

唐局長笑道：“反悔了？哈哈，他們確實沒有遵守他們的諾言。他們昨天轉存了五百六十多萬過來。”

“啊？這麼多，怎麼這麼多？” 薛華鼎大驚接著大喜。

唐局長笑道：“錢局長，你給他說說爲什麼這麼多？”

錢副局長笑道：“這裡面有一百一十萬是工資，二百多萬是他們的年終獎，一百多萬是明年的辦公費用、非生產開支包括水電維修等費用，聽他們的財務人員說這一百多萬還是第一季度的。”說著，他很高興地說道，“我們可是找到了一家郵政儲蓄的大戶了。”

薛華鼎放下心來，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有五萬元的攬儲獎金？”

“你想的，他們存的都是活期，怎麼可能給你五萬元的獎勵？”唐局長揮手拒絕道。

薛華鼎說道：“局長你想耍賴？你在競賽通知上說在競賽期間獎勵還按百分之一點五發，我連百分之一都拿不到？”

“是你的就是你的，只要這個數額每個月能維持下來，局裡就給你七萬五的獎金。”唐局長道。

“存摺是抓在他們職工手裡，他們要取就取，我有什麼辦法維持？” 薛華鼎問，馬上又嘆氣道，“哎，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拿不到真是心痛啊。”

“能維持多久我們就發多久的獎金給你。” 唐局長說道，“看這個公司的發展趨勢，今後他們存到我們郵電局的錢只會增加不會減。你就等著發財吧。”

“既然這麼多錢，那唐局長、錢局長你們什麼時候想吃夜宵都行，喊我就是。” 薛華鼎道。

“你大方點行不行，每次都是夜宵。你還有二筆儲蓄想不想聽？”唐局長問道。

“還有二筆？誰呀？我好象沒有找什麼人啊。” 薛華鼎思考了一會說道。

“真的沒有？那個羅豪的你找了他沒有？”唐局長問道。

“他也幫我了？我當時找他，他說沒錢，還說孫局長也找了他，我都不好意思，就說算了。他幫我完多任務？”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

“七十三萬！”唐局長顯然對這些數字記得很清楚，口說道。

“啊，這麼多？這傢伙，我真沒有想到。” 薛華鼎笑著道，“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還有一筆是誰幫我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一個朱瑗的。”張局長從桌子右邊的一堆資料裡拿起一份資料看了看，問道，“這個字是念瑗還是念什麼？一個王字旁的。”

“啊？？怎麼知道我要攬儲？” 薛華鼎更是驚得連都合不上。

“你問我，我問誰？我連這個朱瑗是男還是的都不知道呢。”唐局長知道薛華鼎是自言自語，但還是開玩笑地回答了他。

“存了多錢到我們郵電局？” 薛華鼎問。

“存了整整一百萬。是誰啊，這麼有錢？”唐局長看了又看表格裡的數字。

“我未婚妻的朋友，在南方開公司。”薛華鼎回答道。

“哦，難怪。”唐局長點了點頭。

“唐局長，還有嗎？” 薛華鼎小聲問。

“哈哈，還有？我都不敢收了，不知道你這傢伙哪裡來的神通。”唐局長道，“看來有的人真的不自覺，不他他寧願扣工資也不去求人，一就來了這麼多。哈哈……”

錢副局長也開心地大笑：完任務好，主管郵政的錢副局長自然有好。

唐局長開心地說道：“昨天你一個人就完了七百多萬，真是沒有想到啊。”

薛華鼎也是開心得直樂。

唐局長停住笑，看了錢副局長一眼，然後說道：“小薛，我剛纔和錢局長商量了一下，想請你通融一下，你看行不？”

薛華鼎問道：“劃給別人一點？”

“不是。能不能把你昨天完的攬儲移到下個月？”唐局長猶豫著說道，臉有點尷尬。

“移到下個月？也就是九四年？” 薛華鼎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唐局長字斟句酌地說道：“怎麼說呢。……，通過這次競賽，我們現在全年攬儲的任務已經超額完，如果加上你的這七百萬，那就超過全年計劃差不多一千萬了。如果我們把這個數字報上去，明年市郵政局就可能大大增加我們局的任務。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薛華鼎點了點頭：領導最喜歡鞭打快牛，既然你長益縣今年完得這麼好，明年就多加點任務。

“第二嘛，我們想明年來一個開門紅，在全地區爭第一。如果有你這七百萬做底，那麼明年一季度我們縣局纔可能在四個縣中排第一。”唐局長臉有點發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啊，局裡既可以不增加新任務又能獲得開門紅的獎金，這是好事，我同意。” 薛華鼎肯定地說道，心裡想：這麼好的事，你爲什麼這麼尷尬，這麼吞吞吐吐。娘兒們一樣！

唐局長苦笑道：“問題是這樣一來你就不能到市裡去爭全市前十名了，我們局裡的第一名也不是你。”

薛華鼎這才明白唐局長剛纔尷尬的原因：如果把這幾百萬郵政儲蓄數額移到明年，那麼自己就得不但全縣的攬儲狀元獎勵，更不要想從市局取得前十名。可以說是憑白無故地至了總額達二萬八千元的獎金。

整整二萬八啊！

按文件規定市裡前十名獎二萬，縣裡全年攬儲狀元獎五千，競賽前三名獎三千元。如果能進市裡前五名獎金還再增加一萬，七百多萬的攬儲額是有可能進全市前五名的！那麼一來就是三萬八千元！

三萬八千元，這在九三年的長益縣甚至安華地區絕對是一個能引出很多人口水的“鉅款”！

薛華鼎苦笑道：“看來答應你很難啊，我一下損失至二萬八，也許是三萬八呢。”

錢副局長也說道：“要不我們爲什麼這麼爲難呢。今天上午錢就要押解到銀行，你必須早點決定。如果你答應下來，我們就把這筆錢推遲到元旦之後再押解出去。”

現在唐局長的工資也不到一千，不花一分錢要賺到二萬八也要二年的時間，誰捨得？

唐局長說道：“小薛，你看這樣行不行，天南托車公司的那些錢我們把時間延長一年，他們後年存進來的錢也算你的攬儲任務，什麼時候彌補了你的二萬八千元的損失什麼時候再截止。等元旦過後我們開局黨委會討論這個事。錢局長你看呢？”

錢副局長點頭道：“我同意。反正不讓你本人吃虧。”

薛華鼎想了想說道：“算了，還是按局裡政策來吧，你們也是爲了局裡好，我也算是一個領導，多有點思想境界，是不？再說這些任務都沒有費我多力，純粹是朋友幫忙。你們就請我吃幾餐夜宵算了，明年不我攬儲就行。而且明年的什麼獎就不要扣我的了，我估計憑這些明年也能獲一些獎，也許運氣好不但能填上這些虧空還有賺。呵呵，說不定明年的獎金額加大呢。”

唐局長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我們看況吧。明年市局對開門紅也有重獎，按慣例至一萬。而且明年我們縣局也有一次新年開門紅攬儲競賽，我們把獎金從現在的三千提高到一萬，先讓你賺回來二萬再說。錢局長，你看這樣可以吧。”

薛華鼎未等錢副局長髮言就說道：“別，千萬別這樣。你這樣簡直就是爲我量定做的一樣。市局的那一萬我會去拿，但縣裡這一萬元還是算了。我要拿了縣局的這一萬，肯定會有人眼紅遭別人說閒話。一萬八丟了就丟了，這不是我境界高。按唐局長你剛纔說的這麼做，我只怕是狐貍沒吃著反惹一。還是三千吧，賺一點得一點。”

錢副局長也說道：“還是跟其他三個縣基本持平好一點，如果別的三個縣是三千我們就四千，別人八千我們就一萬，相差太懸殊了話真有可能引來閒話。”

唐局長笑問道：“你真捨得？”

薛華鼎笑道：“你太了吧？一個領導可不能這樣，先把我兌得無話可說，現在又來問我。嘿嘿，就算我給你們二位領導送禮算了。別人爲了升不都是要走後門送禮嗎？我一分錢禮都沒有送過，今天就算送給你們每人一人一萬四，哈哈，你們可不要說我小氣啊。”

唐局長也笑道：“按你這麼一算，損失最大的還是我跟錢局長了？”

薛華鼎笑道：“點火的是你們，滅火的也是你們。你們要不告訴我，等元旦假期之後再說，我也不會心痛，那可是近三萬元啊！”

唐局長扯開話題問道：“你到辦公室辦好未婚證明了沒有？”

薛華鼎點頭道：“早在幾天前就辦好了，等下借你的車和司機送我一下，好不？”

“行，你都爲我們局裡奉獻這麼多，不借給你也太不通人了。乾脆讓單師傅一直送到省城白沙吧。”唐局長道。

“當然，難道中途要我下來自己搭車？” 薛華鼎毫不客氣。

“那你早點出發，等下單師傅還要返回來有事。”唐局長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從唐局長辦公室出來，薛華鼎就跟朱瑗打了一個電話，謝爲他完攬儲。

現在也有了手機。

朱瑗告訴他已經和丈夫、孩子回到了長益縣，回孃家休元旦假的。說公司目前的生意很好，就是國外收購舊換機的速度太慢，經常出現供應空檔。現在公司在國外招聘人員加快收集速度。

同時也告訴薛華鼎說當前爲郵電局開局的業務已經很了，只在西部幾個省份有零星業務，基本上只有百分之五六十的利潤，雖然相比其他行業這個利潤還是不錯，但與以前相比差的不是一個級別。

至於薛華鼎的疑，告訴薛華鼎道之所以將錢存到郵電局是因爲許崑山“無意”中跟說起薛華鼎攬儲遇到了困難，所以就將在銀行裡的錢取出來轉到郵電局的。

薛華鼎笑問：“我帳上的錢怎麼沒看見增加？”

朱瑗笑道：“你眼紅我？知道不，除了這一百萬，我還在南京買了新房子呢。”

薛華鼎笑道：“天！我的份比你的還多，怎麼收就沒有增長呢。”

“呵呵，我現在的工資比你每月幾百元高多了。再說我又沒有一個霸道的老丈人。你的分紅都被你老丈人給剋扣了，拿出辦纜廠。現在他在這邊只管賣舊換機的事，也不要這邊的工資，把百分之七十的力都用到辦纜廠上。他說纜廠他佔百分之七十的份，你佔百分之二十五，還有百分之五給一個什麼國老闆還有幾個人，我是不認識他們。”說著，又戲弄地說道，“你老丈人他沒有從你荷包裡掏錢就算他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