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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187章 都是可憐的草根

都是可憐的草

只有那個吳鄉長沒有什麼特別的作,縣政府辦事員也有永遠寫不完的字。

姓萬的農民說道:“我不管你們誰唱紅臉,誰唱白臉。我們只要回我們的匯款,不要那些也用不了什麼郵票,哦,郵冊子,一本一百多元,我們農民用不上。”

姓曹的農民道:“是你們郵電局的人先手打人,那個傷的人你們郵電局必須出醫藥費和他今後的生活費。”

薛華鼎轉頭對郵電所所長道:“你們截留了他們多匯款?”

所長急忙說道:“我們沒有截留他們一分錢的匯款。我們又不是不懂法律,怎麼可能截留他們的匯款,是他們主將匯款轉爲郵政儲蓄的。”

姓萬的農民馬上說道:“你們郵電局騙人!你們以前……”

這時又是一聲巨響:“啪!”

李主任大聲怒喝道:“你這是誹謗國家工作人員。老實點!”

姓萬的農民只好閉上了,怨恨地瞟了李主任一眼。

李主任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右手指著姓萬的農民,大聲怒問道:“你瞟什麼瞟?”

吳鄉長連忙扯了李主任一把,說道:“讓薛局長說。”

李主任聞言坐下,裡則忿忿不平地說道:“跟這些法盲有什麼好說的?鬧事的有一個就抓一個,有二個捆一雙。”

薛華鼎心平氣和地問姓萬的農民道:“萬師傅,我們的郵電局怎麼騙人的?”

姓萬的似乎有點怕了,連忙否認道:“我不是說郵電局騙人,我是說……”

李主任馬上話道:“哼,當面說謊。剛纔我們明明聽你說郵電局騙人!你敢說你沒有說?”

姓萬的農民猶豫著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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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華鼎繼續說道:“萬師傅,你不用擔心,有什麼說什麼。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只是說我們郵電所的個別人採取了欺騙手段,是嗎?”

姓萬的農民和其他幾個農民連忙說道:“對,我們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有的人在外面騙我們。”

薛華鼎微笑著對姓萬的問道:“那你說說他們採取了什麼欺騙手段?”

這時郵電所所長連連咳嗽幾聲,眼睛乞求地看著薛華鼎,顯然他不希薛華鼎這麼“導“似地詢問。那個的代表更是有點驚慌和氣惱,目在薛華鼎和李主任上來回掃著。

姓萬的鼓起勇氣道:“以前匯款單不要一分錢就送到我們手裡。現在來了一個什麼特快傳遞費,每送一張匯款單要十元,一張五十元的匯款單要掉我們十元,我們還剩多?真……”

他的話沒有完,那個姓黃的農民就話道:“現在送電報都要二元纔給我們看。”

姓萬的見薛華鼎認真聽的樣子,繼續道:“他們說這些郵電局新增加的特殊服務。如果我們將匯款裡的錢存到你們郵電局,那麼就不要我們錢,還把存款單送到我們手裡。如果我們不急著用錢倒無所謂,可過年要錢你們……他們不讓我們取,說是過完年之後取,我們借錢過了年,可現在又說要搭一本什麼郵票本子才容許取。薛局長,你自己說說,你們……他們郵電局這麼做合理不?你看,這位吳紅軍,他媽媽六十多了要治病,兒在廣東下海,寄了五百元回來,現在急著要用錢,他們卻要他買一本那貴死人的東西,一百多元,誰捨得?什麼集郵不集郵的,我們做田的人,知道什麼是集郵,要集郵有什麼用?”姓萬的指著臉有點青紫的漢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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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黃的也氣憤的說道:“那個被他們打傷的青年,他本來正月初八要定親的,你們不但不讓他取他哥哥寄來的匯款,還手打他。現在對象告吹了,我們實在看不過去。”

郵電所所長連忙言道:“是他先手砸我們的玻璃,還說要燒了我們的郵電所,我們才推他出去,他就手打趙力爲,我們只是被迫自衛而已。”

額頭上膏布的趙力爲害地說道:“是他先打我朋友的……”

姓黃的農民道:“那你們也不應該打斷他的啊,你們他一個種田今後怎麼過日子?”

薛華鼎正要開口說話,李主任大聲說道:“那是他自找的,殺人放火就該判刑!”李主任對薛華鼎故意不重視他的意見非常惱火,時不時高聲出言打斷薛華鼎的詢問。

從薛華鼎掌握的況看,這起事件完全是郵電局的原因引起的,不存在什麼疑問。看到李主任總是這樣強烈地幫自己,他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好。

再問了幾句話,薛華鼎對四個農民代表道:“我們郵電局部先開一個會,等下給你們答覆好不好?”

姓黃的冷笑一聲,說道:“隨你們怎麼串通,我們現在警察也見了,什麼都不怕。我們只要我們的錢。”

薛華鼎微笑道:“不是什麼串通,剛纔你們的話也需要我覈對一下,你說對不對?我保證,是郵電局的錯,我們郵電局一定改,是你們的作過激的話,政府和公安局會出面來解決。”

黃姓農民再次冷哼道:“改?誰信?”

李主任又是把桌子猛地一拍,說道:“你不相信組織,難道要組織來信你的?”

薛華鼎轉頭看了一下李主任和吳鄉長,真不知道這個李主任今天吃了什麼火藥,總是一驚一咋的。薛華鼎心想幸虧沒有跟他同事,要不準得心臟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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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鄉長又點燃了一支新的香菸,又把自己埋在煙霧裡。薛華鼎搞不清這個李主任到底是不是他指使這麼做的:時刻給這些農民一種心理力。

郵電局的幾個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爭先恐後地站起來準備離開,但出門的時候被門外走廊上的警察擋住了,其中一個警察說道:“你們四個要出去,必須由我們局長批準。”

所有的人把目落在薛華鼎上,薛華鼎先跟吳鄉長說道:“吳鄉長,請你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過來。”等吳鄉長嗯了一聲後,他就走到門口,對警察道:“你們局長呢?”

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警察道:“在裡面那間辦公室!”

薛華鼎邊說我去找他邊撥開警察走到裡面的那個所長辦公室。

張局長正仰天靠在藤椅上睡覺,薛華鼎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偏了一下頭,著薛華鼎道:“怎麼樣?”

薛華鼎歉意地問道:“很累吧?我想把我們的人喊到這裡來落實一下況。”

張局長坐起子,搖頭道:“當警察就是這麼熬過來的。現在還好,可以坐著睡覺。普通幹警要在外面站一直站崗,雙都站腫。”說著,他對門外的一個警察道,“你去喊那四個郵電局的人過來開會。”

等那個警察走開,張局長笑道:“準備霸蠻還是當一下包青天?”

薛華鼎搖頭苦笑道:“包青天肯定是當不,可霸蠻又怎麼霸法?”

張局長笑道:“我們公安局不手你們的調解,但你們不能使矛盾激化,多得退一點。我看那個鄉政府的李主任很幫你們的。這很難得,一般遇到這種事,政府是二邊和稀泥的。”

薛華鼎道:“我都不知道是謝他還是……,呵呵,我的心臟都快被他嚇破了。”

張局長笑道:“你也太膽小了,拍幾下桌子你就怕了?”

這時,四個郵電職工被剛纔離開的那個警察帶來了。四個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薛華鼎沉著臉說道:“我不知你們有什麼說的,你們自己先說說吧,我都不知道怎麼問起。他們說的都是實?”

郵電所所長站起來說道:“薛局長,你是領導,應該知道我們的難。別人都是這麼做的,爲什麼我們局就……,哎,背時囉。出了這種事,我也知道我幹不長了,可你們下的任務也太重了。”

張局長悄悄地瞥了薛華鼎一眼,然後又斜靠在藤椅上,把眼睛閉上了。

薛華鼎說道:“可你們也太沒有……,也太心冷了一點吧。別人的錢要治病,要定親,你們怎麼就不能網開一面……”

那個的搶著說道:“薛局長,今天已經這樣子了。我就素說實話吧。我們網開一面?那你們領導是不是對我們網開一面?

我參加工作也有五年了,工資也只有二百多元,拼死拼活地攬儲蓄每月獎金也只有一二百。你們給我們五箱郵冊,一箱就是二千多元,一萬多元的郵冊,我們不這樣的話,會什麼時候銷售完?這種破垃圾今後肯定年年有,也許今年的沒有銷售完,明年的又來了。

我們不吃不喝,一年的所有收都填不了這個窟窿。他們農民要治病要定親,難道我們就不要治病,我們的職工就不要定親。你看我們小趙,天天被朋友罵,他們二口子都在郵電局,任務這麼重,我們又是在鄉下,哪裡有這麼多有錢的老闆,攬儲蓄攬不到,攬bp機攬不到,幸虧現在這裡沒有大哥大信號,否則的話……,還有推銷這麼多郵冊,有個消停的時候嗎?”

小趙鼓起勇氣道:“最可恨的是這些郵冊,元旦以前每人十本的任務,現在每人六十本的任務,要不要人活?”

的和小趙說話的時候,那個郵電所所長乾脆坐了下來,低頭不說話。薛華鼎雖然同他們的境,但依然說道:“那你們也不應該拿農民出氣啊,他們賺的都是汗錢。”

的說道:“薛局長,難道我們賺的不是汗錢,是搶來的騙來的?”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局裡也沒有真正扣你們的郵冊錢吧,是銷完一箱結完一箱的帳,再領下一箱的。”

的馬上說道:“那是你們領導怕我們挪用了這些郵冊款。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們的工資收都抵不上這些郵冊錢。你們又不是沒有這麼狠心過,我們不是經常因爲攬儲蓄不夠而被扣掉獎金嗎?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發善心?我們都是媽媽生的,誰不是被急了誰幹這種生小孩都沒有屁眼的事?”

薛華鼎皺了一下眉,反問道:“那送電報要收二元的事,那沒有原因可講吧?這可是明顯違法的事。”

的不說話了,眼睛掃了低頭的郵電所長一下。其中一個男子心虛地把頭放得更低了。

薛華鼎轉頭對他道:“劉所長,你說說?”

所長擡起頭道:“這是他們郵遞員自作主張,我們不知道。我也沒有接到農民的投訴。”

薛華鼎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對下面職工的管理也太鬆了一點吧。”

的這時擡起頭來,勇敢地面對薛華鼎道:“薛局長,你今天是準備怎麼理這件事?難道就是拿我們去討好這些鬧事的農民?”

薛華鼎道:“誰做錯了誰改,沒有什麼討好不討好。真要把你們做的這些事捅到上面去,你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我擔不起,也不會擔。”

所長有點害怕地問道:“那我們怎麼做?”

薛華鼎道:“你代表郵電局道歉,匯款一律自由領取,願意存的就存,不願意存的隨便。郵政儲蓄也必須遵循存款自願取款自由的原則。傷者的醫藥費由我們郵電局承擔。郵冊也本著購買者自願的原則。”

趙力爲不服地說道:“那他們打我們就白打了?”

薛華鼎道:“打架的事由公安局理,我不管。當然,我可以以我們郵電局組織出面爲你們手的人擔保。”

張局長這時睜開眼睛坐正,嚴肅地說道:“所有手打人的人都要帶走,做了筆錄後節輕重再進行理。你們雙方和好的話,理也許輕一點,真要與法律對著幹,你們局裡幾個人必須承擔刑事責任。雖然我們公安局不參與你們的經濟糾紛,但依我個人的看法,這起事件主要是你們郵電局引起的。當然,他們的行爲也過激了一點。你們有的行爲已經犯了法律。”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的問道:“那我們已經銷售出去了郵冊呢?還有,你們局裡這麼任務下來,真要扣我們工資怎麼辦?”

趙力爲小聲道:“到時候我們也到縣局去鬧……”

因爲聲音不大,薛華鼎只好當著沒有聽見趙力爲的話,對那個職工道:“我們郵電局部的事等平息了這件事之後再說。匯款和銷郵冊的事我說的是今後,以前的就看你們怎麼做工作了,我不管。反正一句話,違法的事不做。”

所長搖頭道:“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你這麼開了一個口子,以前買了郵冊的肯定會要我們退貨退錢。”

薛華鼎沒好氣地說道:“要我說,他們要退你們就讓他們退。本來你們以前就做的不對。”

職工小聲嘀咕道:“那局裡派你出面幹什麼?還不如你不來,寧願鄉政府出面……”

所長也怨恨地瞥了薛華鼎一眼。

薛華鼎只好裝著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他說道:“我可以請求局裡給你們減免一些郵冊任務。但是攬儲的任務不能變,因爲攬儲任務完與不完隻影響郵政儲蓄那一部分獎金。”

四個人一聽,眼睛裡閃現出一點異彩。所長忍不住問道:“能減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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