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社港方面有所退讓，不再咬定2億的底線不鬆口，隨後的談判自然進展順利，沒用朱石從中斡旋，社港旅遊和滾石投資就已經握手結盟，滾石投資最終得以以1.6億人民幣參社港旅遊，佔20%，外加5%的上市獎勵，此獎勵措施作爲特殊條款在合同中重點標示，社港旅遊如能如期上市則由社港方予以兌現撥付，如果社港旅遊在三年與上市無緣，則此條款自行終止。鄧艾尼對此信心滿懷，對此條款很是滿意，簽字之前，鄧艾尼著一口港式普通話對楊志遠笑言，說楊書記這是平白送給滾石投資一份厚禮，社港旅遊資質優良，前景明，雖屬傳統產業，但獨概念，一旦上市，肯定會到普通投資者的歡迎，而且社港旅遊之前的產權明晰，權結構合理，沒有國企的諸多詬病，上市之路，雖然不敢說指日可待，但三年之，肯定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在此提前謝謝楊書記。楊志遠笑，說鄧總裁說是厚禮，這點我也認同，但這份禮，我們送的誠心實意，心甘願，但鄧總裁說是平白，我卻並不認同，天下會有平白的免費的午餐，自然也是有的，但社港的這份禮，不經努力，鄧總裁只怕還真是拿不到手，所以鄧總裁得多加努力，我們實心實意，希早日把這份禮送出去。鄧艾尼點頭，說這是自然，沒有努力，何來功，上市之事其實就像今天簽字結盟一樣，中間在所難免，會有波折，但只要大家目標一致，一起努力，其結果肯定會如今天一樣，皆大歡喜。楊志遠呵呵一笑，說那還說什麼，鄧總裁還不趕快簽字蓋章，早經落定。鄧艾尼哈哈一笑，很是愉快地在合同文本簽字蓋章，只待1.6億到賬，合同就可生效。

等到朱石這天提著兩條活蹦跳的紅的大鯉魚從楓樹灣水電站回到縣城，諸事妥當，已經沒他什麼事了，等待他的，就是晚上於縣委招待所舉行的慶功酒會。

朱石端著酒杯笑嘻嘻地和楊志遠一，說：“楊書記，你可真不夠意思，怎麼我一來，你就跑到什麼墈頭去研究病蟲害，堂堂縣委書記，跑到田地裡去捉蟲子，誰信？是不是故意而爲？”

楊志遠笑，說：“故意而爲？有何必要？你看現在不用朱總從中斡旋，諸事就以妥當，朱總何樂而不爲。”

朱石笑，說：“楊書記，你我相識也不是一天二天，我對你應該也算是有所瞭解，你楊書記的談判風格從來就是虛虛實實，指東點西，讓對手琢磨不。”

楊志遠笑，說：“朱總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不妨說說，楊書記這回怎麼就讓朱總看不了？”

朱石說：“你楊書記要是一下子讓對手看了，哪還是你楊書記。這次楊書記主退卻，就讓我好一番琢磨，楊書記就不明白我朱石隨同鄧總裁前來的目的何在？難道就是爲了到楓樹灣水電站去看看，順便帶一雙紅鯉魚回香港去？我看未必，兩邊都是朋友，如若雙方僵持不下，朱石豈會坐視不管，定會加以撮合，力促握手。社港旅遊與滾石投資的談判政府一直表現強勢，毫不退讓。誰都以爲這次談判雙方會有些波折，卻不曾想，楊書記這次竟然不等朱總出面，就主棄子求和，楊書記這唱得又是哪一齣？”

楊志遠笑，說：“鄧總裁三臨社港，誠意足夠，如果一定要等到雙方都疲力竭，僵持不下，此時再由朱總左右調和，是不是有傷和氣，畢竟今後雙方還得攜手共進，所以該退的時候還是得退，此時方顯大氣。”

朱石說：“原來楊書記心中早就有所定奪，如此看來，鄧艾尼總裁這次邀朱石同行，純屬多此一舉，因爲楊書記本就沒打算走到非要朱石出面調和這一步，朱石來不來都一樣，楊書記該讓則讓，毫不含糊。”

楊志遠笑，說：“朱總此言有誤，朱總來與不來，肯定不一樣，鄧艾尼總裁如果還像以前一樣，獨自帶隊前來，那我們肯定還會多加試探，讓肯定會讓，但不會這麼快，但這次朱總一同前來，這讓社港方面看到了滾石投資的態度，滾石投資此番前來，屬勢在必得，敗在此一役，則大家舉杯相慶，敗則偃旗息鼓，就此作罷。二者擇其一，孰重孰輕，自是一目瞭然。所以朱總此番出現，意義不言而喻，朱總是什麼？朱總是此次談判的風向標，起定海神針之作用。”

朱石笑，說：“這麼說來，石此番前來，不是一無用，有些奧妙？”

楊志遠笑，說：“奧妙無窮。”

朱石呵呵一笑。楊志遠笑問，說：“剛纔朱總有提到，志遠下午也有看到，朱總從楓樹灣回來，此次帶回兩條活蹦跳的大紅鯉魚，怎麼回事？”

朱石笑，說：“這是楓樹灣的老爺子們特意送給我的。”

楓樹灣水電站與楓樹灣村自三年前鬧出一場風波之後，此後再無波瀾，隨著楓樹灣水庫蓄水，水電站建發電，楓樹灣村開始水庫養，楓樹灣水電站建對楓樹灣村的好日益顯現，再加上楓樹灣的紅楓已經了社港旅遊的一張響噹噹的名片，前來楓樹灣賞楓的遊客趨之若鶩，楓樹灣這三年也就如同墈頭鄉一樣，胎換骨，跑步前進，就此步小康之村。去年楓樹灣水庫冬捕，楓樹灣村的鄉親們懷於水電站給大家帶來的實惠，村裡的老人們特意留下了兩條紅的大鯉魚，這次朱石一到楓樹灣，老人們就鄭重其事地將這兩條大紅鯉魚送給了朱石。香港人講究彩頭，朱石也不例外，鯉魚壽命很長，有幾十年，有的甚至能活100年以上，是魚中的老壽星，由於它們還喜歡在水中跳躍，故自古就有鯉魚跳龍門一說，香港人都把錦鯉魚看吉祥，送人紅鯉魚，有祝福來年事業積極向上，財富躍進攀升之意。楓樹灣的老人們此次送給朱石的紅鯉魚鮮豔，紅中帶金，很是難得，朱石一看，頓時喜不自，連連拱手道謝。朱石自是視若至寶，小心謹慎地帶回縣城。

朱石說：“回去以後，我就建一個大型的明魚池，把這兩條大紅鯉魚好生看養。”

楊志遠笑，說：“朱總如此看重這兩條紅鯉魚，除了因爲吉祥如意，是不是還因爲有楓樹灣鄉親們的誼在其中，現在水電站財源滾滾，與楓樹灣人又相融洽，互幫互助，朱總心自是暢快無比。”

朱石笑，說：“楊書記心如明鏡，石還能說什麼，只能對楊書記誠心表示謝，如果沒有楊書記的調和，水電站與楓樹灣村不可能如現在這般親如一家。”

楊志遠搖頭，說：“其實，這等事，朱總還真不必謝我，如果沒有朱總後來的以禮相讓，不計小利的大局觀，就不會有今天和諧的局面出現。”

朱石笑，說：“這都是跟楊書記學的，就如楊書記剛纔所言，適當的退讓是爲了明天更好的合作。”

楊志遠笑，說：“任何事就如此。該進則進，該退則退，朱氏能源能有今天的規模，朱總會不懂？只是朱總有時自覺財大氣，在鄉野之地，不免有些持財傲，一時不願放下段而已。”

朱石笑，說：“楊書記該不是拐著彎說我朱石勢利吧。”

楊志遠搖頭，說：“我可沒這意思，只是現今之人，對財富百般結，對權勢阿諛奉承，而對底層民衆，卻是趾高氣揚，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也不好好想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自古有之，何爲水？底層民衆是也！不管是朱總從商，還是我楊志遠從政，都該時刻謹記此言纔是。從商者不對民衆巧取豪奪，從政者不對民意置若罔聞，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朱石肅然，說：“楊書記此言極是，朱石一定謹記在心。”

楊志遠一笑，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楊志遠說：“朱總此番前來，就真是隻是來當說客，沒有其他想法？”

“我就知道楊書記心如明鏡，朱某人心裡的小九九，楊書記豈會看不出端倪，只是引而不發。”朱石笑，說：“其實楊書記即便不問，朱某也會有事相商。現在滾石投資與社港旅遊諸事妥當，雙方把酒言歡，朱某好生羨慕，當初有言在先，朱氏能源現在想搭順風車，坐其，分一杯羹，怎麼樣？楊書記，現在是不是讓朱氏能源和社港旅遊接著談？”

楊志遠對此早有預計，當年社港旅遊立之初，楊志遠有意讓朱石參，朱石婉言拒絕，楊志遠不想讓朱石爲難，從此再也不提此事，畢竟朱石的話實在，隔行如隔山，旅遊與能源，牛頭不對馬，隔山隔水。現在況不一樣，社港旅遊與滾石投資好事已，滾石投資是專業的風險投資商，其對社港旅遊如此看好，朱石如此明之人，豈會看不清社港旅遊未來的前景和錢景，此時跟著滾石投資上車，一旦社港旅遊上市，就可漁利，朱石會對此視若不見，毫不心？楊志遠心裡盤算，社港旅遊有2億資本更好行事，更有利發展。但現在滾石投資只願意出資1.6個億，怎麼辦？靠不分紅，資本積累發展是其一，其二呢，楊志遠就想張茜子既然認爲那5%的權不如不提，那是不是可以與朱石提提？讓朱氏能源參5%如何？

沒想到楊志遠與朱石一拍即合，朱石正有此意。楊志遠擒故縱，笑，說：“看來朱總還真是現實主義者，當初社港旅遊剛剛立，有意邀朱氏能源，可朱總怎麼表現，退之三舍。現在諸事妥當，朱總倒好，想收漁翁之利，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朱石笑，說：“在商言商，社港旅遊立之初，前景模糊，誰都看不清楚，我是如此，滾石投資不也是如此。投資一個前景不明的項目，董事會上怎麼通過，只能暫且一放，靜待事態明朗。這次前來，朱氏能源也有私心，一旦社港旅遊和滾石投資簽字畫押，朱氏能源也有必要作爲戰略投資者參與其中，楊書記想過河拆橋，只怕是不夠意思。”

楊志遠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直來直去，如果社港旅遊願意朱氏能源5%，朱總願意出資多？”

朱石很是乾脆，並不掩藏，出五指：“五千萬！”

朱石辦事向來利索，一經決定，也不拖泥帶水，他笑，說：“滾石投資1.6億佔20%，也就是說5%的值爲四千萬，我不佔社港旅遊的便宜，五千萬折5%，楊書記認爲如何？”

楊志遠看了朱石一眼，笑：“朱總一上來就直接亮底牌，我還能說什麼，討價還價，好像沒有必要，也不夠意思，行，但現在第三方參之事，社港一方說了不算，得和滾石投資相商，只要滾石投資沒有異議，社港方面自然沒有意見，此生意。”

朱石笑，說：“鄧艾尼能有什麼異議，他上午剛剛簽字，這還沒過24小時，1.6億的投資就增值了2個億，哪裡還有這麼合算的買賣。”

楊志遠笑，說：“那還說什麼，一同問問鄧艾尼總裁去。”

不遠，鄧艾尼正舉著酒杯和孟路軍、張茜子在一起有說有笑。楊志遠和朱石舉杯，一齊朝鄧艾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