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急急地開口道:“這事不行!”
白德重尚未說話,倒是眷先出了聲。江老太爺皺眉,很是不悅地看一眼,沉聲問:“為何不行?”
白孟氏有些慌神,又氣又急地上前問:“老太爺可知君上意娶誰?”
“自然知道。”他點頭,“貴府四小姐,白珠璣。”
“既然知道,那老太爺也該知道,白珠璣癡傻多年、品行不端!嫁給小爺尚且不行,又何德何能嫁給君上?”白孟氏連連搖頭。“請老太爺三思!”
這話說得難聽,無形中就踩了江焱一腳,旁邊的江崇看一眼,登時也沒了好臉。
“你放肆!”白德重察覺到不對,斥了一句,“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君上乃國之棟梁,他的婚事自然不能馬虎。老爺今日就算責罰妾,妾也非得說明白,不能讓蒙騙了君上!”白孟氏一副大義滅親的公正態度,“妾所言,句句屬實。那白珠璣不但盜,而且還夜不歸家,聲名敗壞,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別家嫁兒,都是不得說盡好話,生怕被婆家輕賤了去。這白府倒是好,下聘的人才說幾句話,當家主母就急急地要往待嫁的兒上潑臟水。
江玄瑾抬眼看著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微微勾:“句句屬實?”
迎上他的目,白孟氏有點心虛,卻還是使勁點頭:“是。府里的人都知道!白珠璣因為虛榮,了二姐的嫁妝穿戴,昨日不知跑去了何,一晚上都沒回來!”
“二姐的嫁妝?”江玄瑾想了想,“白夫人指的是昨日四小姐上那些首飾?”
“是的!”白孟氏篤定地道,“那都是妾給二兒備下的,妾親自看過,不會有錯。”
嗤笑一聲,江玄瑾翻手拿出一支金八寶攢珠簪:“那白夫人且看看,這個是不是也是二小姐的嫁妝?”
這是白珠璣在墨居里落下的,還是風撿著了帶來的白府,本是打算等醒了就還,沒想到還派上了用場。
白孟氏瞧了瞧他手里的簪子,覺得做工跟白珠璣上那些差不多,當即就點頭:“是!這個也是!”
收回手,江玄瑾點頭:“這就好辦了,這簪子出自滄海珠閣,滄海珠閣的陸掌柜的家宅就在隔壁。白夫人若執意說這些東西是你替二小姐置辦的嫁妝,那不妨就把陸掌柜請來,一問便什麼都清楚了。”
此話一出,白孟氏的臉頓時一青。接著就怒道:“君上的意思是妾在撒謊?”
這是惱怒的反問,一般人被唬住,怎麼也會說句“我不是這個意思”之類的場面話。
然而,面前站的是從來不給人面的江玄瑾。
“你本就在撒謊。”他斂眉,神越發冷冽,“四小姐那一首飾是滄海珠閣陸掌柜相贈,卻被你說了的白二小姐的嫁妝。白家的當家主母,竟這當眾污蔑小輩?”
沒想到謊話會被當場拆穿,白孟氏頓時臊得站不住腳,結結支吾兩句,窘態盡顯。
這模樣,白德重看著都覺得丟臉,怒斥道:“你怎麼敢在這里胡言!”
“妾……”白孟氏咬牙,厚著臉皮抵死不認,“妾沒撒謊!分明是君上有意包庇白珠璣!退幾步來說,就算那首飾是從別得來的,夜不歸家也是事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待在別人家里過夜,誰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你胡鬧!”事關兒家的名節,白德重終于是坐不住,起就給了白孟氏一掌。將打得踉蹌幾步。
捂著臉扶著桌子,白孟氏眼神越發怨毒:“妾說的是實話,也是為了咱們白家好。君上若是一時沖娶了珠璣回去,再發現什麼不對,豈不是要怪罪咱家?”
這話可以說是用心險惡了,一字一句都暗示白珠璣不干凈,當著兩家長輩的面說出來,幾乎是沒打算給白珠璣留活路。
江家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之后,江老太爺突然站了起來,朝白德重彎了彎腰。
白德重連忙手作扶,皺眉道:“您這是折煞白某!”
“老朽理應行這一禮。”江老太爺嘆息,“如白夫人所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留在別人家過夜,的確是不像話。”
白孟氏聞言大喜,以為自己的話終于有了作用。
然而,老太爺接著就道:“更何況玄瑾向來是守禮的人,知道這樣對四小姐不好,卻還將留在了江府過夜,實在是老朽教子無方,愧對親家!”
后頭的江崇也跟著彎腰:“我為大哥,沒有阻攔他,也愧對白大人!”
江深拱手:“我為二哥,亦沒有阻攔,更是愧對白大人!”
江家后頭那一排知道“三公子在房里藏人”之事的人,統統都朝白德重行了禮。他們為江家人,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還特別高興,實在是很慚愧啊!
看著面前這齊刷刷的腦袋頂,白德重愣住了,白孟氏也愣住了。
“昨晚……珠璣是在江府過的夜?”白德重低聲問。
江玄瑾看他一眼,神冷淡:“四小姐昨日在江府崴傷了腳,一時行走不便,晚輩便讓住在了客樓上。此事是晚輩考慮不周,與四小姐無關,還請大人恕罪。”
什麼盜,什麼夜不歸家與人有染,原來統統都是污蔑!眾人聽江玄瑾說完之后,目便落在了白家主母上。這回,就連白家自家人都覺得,白孟氏這回的舉止真是惡毒又荒唐!
白德重頗為愧疚地看著江玄瑾:“所以君上昨日那般蠻橫,是因為老夫冤枉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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