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和溫送來的幾個菜都出自酒店大廚之手, 香味俱全,很有食。
反觀陸勵行做的那三道菜, 清蒸蘇眉魚倒還好, 似模似樣還原了魚本的,可一上口, 魚蒸過頭失去了原有的鮮口, 再加上一口醋味,白瞎了蘇眉魚的名貴。玉米蝦仁則是一頭黑一頭焦, 又咸又甜。至于那盤黑乎乎的青菜,直接讓人失去了對食的。
紀輕輕本著為陸勵行著想的念頭, 將秦越送來的飯菜擺放在陸勵行面前, “陸先生, 今天辛苦你了。”
陸勵行眉心鎖,幽幽看了一眼。
只一個眼神,紀輕輕就明白了, 順勢改口,“老公, 今天辛苦你了。”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為一小時。”
陸勵行雙眼微瞇,上微微朝前傾, 靠近紀輕輕,低聲道:“我頭一次做飯,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紀輕輕往后靠,拉開與陸勵行近在咫尺的距離。
“表示?”
陸勵行將被紀輕輕推走的玉米蝦仁拉了過來。
“這盤玉米蝦仁, 玉米我理了半個小時,蝦我理了二十分鐘,被蝦劃傷了兩次,被油濺到了四次。”
紀輕輕看他已經快愈合完好無損的手,“需要去醫院嗎?”
“……你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
他將蘇眉魚端了過來。
“蘇眉魚我洗了十分鐘,現在手上還有腥味。”
“用洗手洗一洗可以去腥味的。”
“還有這盤青菜,是我一一洗干凈的。”
紀輕輕試探道:“謝謝你老公,特意為我做這頓飯。”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為兩小時。”
“就這樣?”
紀輕輕恍然大悟。
也不知道這陸勵行是怎麼管理公司的,有要求還繞這麼大一彎子。
“老公,你今天為我做的這頓飯,我真的特別,為了謝你,”深吸了口氣,“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生命值+11,當前生命值為十四個小時。”
“夠了麼?”
“不夠。”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紀輕輕觀察他愉悅的眼神,笑道:“這下總夠了吧?”
——“生命值+9,當前生命值為二十三個小時。”
“不夠。”
紀輕輕凝眉,“那你想怎樣?”
陸勵行目放在桌面的那三盤菜上,“我做的這些菜,吃一半。”
“……”
陸勵行這是什麼蛇蝎心腸?嘗嘗味道就行了,還想著讓吃一半?想讓死麼?
紀輕輕連忙搖頭拒絕。
不吃,打死不吃。
吃一口都差點中毒,吃一半怕是要升天吧?
“我辛辛苦苦為你做頓飯,你……”
“打住!”紀輕輕在陸勵行說出長篇大論來綁架前,打斷了他,“陸先生,你為我花這麼多時間和力做飯,我很激,也很榮幸,但一碼歸一碼,做飯之前是你問我想吃什麼我才說的,而且我在第一時間聽說酒店廚房放假后,可是要點外賣的,但是被你否定了。”
“你的手藝我已經嘗過了,為了安全著想,咱們還是吃秦哥送來的飯吧。”
陸勵行沉了口氣,“真不吃?”
紀輕輕猛搖頭,“不吃。”
陸勵行心里盤算著,“不吃也行,我一百聲老公這件事就過去了。”
“……”
太過分了!
陸勵行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以前十聲二十聲就算了,現在直接要求一百聲!
當是復讀機嗎?
這麼想聽別人喊他老公,不如用復讀機錄下來聽好了!
拿出手機,沖著手機錄音喊了句老公。
“干什麼?”
紀輕輕錄音后將手機放陸勵行面前,“你不是想聽嗎?放錄音也是一樣的。”
說著便點開錄音,一遍遍放給他聽。
錄音機里一遍遍老公喊著,然而生命值毫無變化。
陸勵行將那錄音關了。
“好歹也是我特意為你做的,給點面子?”
“老公,這雖然是你第一次下廚,確實值得紀念,但是也沒必要吃一半來慶祝,這樣吧,我吃兩口。”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為二十四個小時。”
說著,紀輕輕視死如歸,夾了一筷子魚,嘗了一兩青菜,咽了一勺玉米,以示敬意。
“再吃兩口。”
紀輕輕臉一頹,將筷子放下,“老公,我還是個病人……”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為二十五個小時。”
陸勵行目沉重著那三盤菜,提著筷子夾了一大塊魚,深吸口氣放里。
清蒸蘇眉魚在這三個菜里是最容易下口的,除了質有些老,口有些酸外,沒什麼太大的病。
“你干嘛!”紀輕輕一種瘋了的眼神看向他。
這菜能吃嗎?
“吃飯。”
“這飯能吃嗎?別吃了。”紀輕輕擔心陸勵行繼續自討苦吃,夾了一塊燉煮爛的夾到他碗里。
陸勵行夾一塊蝦仁往里塞,嚼了兩口,臉比廚房里那鍋底還要難看,又甜又咸。
他想起剛才做飯時候紀輕輕錯將糖當了鹽,他當時為什麼不指出來重做,為什麼當時要抱著就將的想法將錯就錯?
就算讓酒店重新送上來食材也比現在生吞咽的好。
紀輕輕看著他嚼,眉心皺,腮幫子生疼。
陸勵行握筷子,多度的咸與甜的口凌遲著他的味蕾,舌尖都快麻木了,終于在吃了七個蝦仁后,面無表地將蝦仁吐了出來,向現實妥協。
“算了,都倒了吧。”
紀輕輕唯恐他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忙將那三盤菜倒垃圾桶里。
又倒了杯溫水給他,“喝口水,涮涮口。”
陸勵行連喝了三大杯水,這才將里七八糟的味道勉強下。
——“任務失敗,扣除生命值二十點,當前生命值五個小時。”
“二十點?”
——“難度越大,生命值越高。”
陸勵行將危險的目向紀輕輕。
正在夾菜的紀輕輕意識到了什麼,突覺幾分涼意,抬頭看他。
“怎麼了?”
“兩天前在片場,你說,晚上我想怎樣就怎樣,至今還沒實現,怎麼說?”
紀輕輕筷子停在半空。
之前在片場為了緩解尷尬,是敷衍了陸勵行這麼一句,沒想到陸勵行記在心里還當真了。
紀輕輕若無其事夾菜吃飯,“這不是還沒到晚上嗎?”
“行,”陸勵行意味深長道:“晚上我等你。”
紀輕輕手一頓,察覺到了一危險的意味,著面前盛的飯菜,頗有些食不下咽。
這陸勵行太奇怪了。
說他不懷好意吧,這段時間同床共枕,倒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肢接而言,很尊重,不會對手腳。
紀輕輕有時候會想,陸勵行和這麼漂亮的孩子睡一張床,竟然沒有一點趣,平時也沒時間出去尋花問柳,甚至有些懷疑陸勵行是不是那方面有些問題。
晚上……
晚上還能干什麼?
一個男人單這麼久,怎麼可能守得住的?
吃過飯,紀輕輕量了量溫,高燒退的差不多了,吃兩顆藥昏昏沉沉,又睡了幾個小時,一覺睡醒,天黯淡了許多。
飯菜的香味過門傳了進來,紀輕輕深吸口氣,一下午的睡眠不僅治好了的高燒,還消化了胃里的食,起去吃飯。
晚上的菜似乎為了彌補中午的‘憾’,陸勵行特地讓酒店廚房做了玉米蝦仁,清蒸蘇眉魚以及炒青菜,看了眼從房里出來的紀輕輕,隨口喊了句:“寶寶,過來吃飯。”
餐桌前的酒店服務員笑容一滯,低下頭去,很好掩飾了自己眼底的震驚。
寶寶……
有錢人真麻。
紀輕輕臉一紅,有外人在,沒駁了陸勵行的面前,低低應了一聲,坐在餐桌前。
——“日常任務進度1/3,生命值加+1,當前生命值為三小時。”
“陸先生,紀小姐,您點的飯菜都在這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陸勵行點頭,那服務員轉離開房間。
臨關門前聽到了陸勵行對紀輕輕說了句:“晚上準備好了嗎?”
有錢人真勁!
端著碗吃著飯的紀輕輕手一頓,“陸先生,吃飯時候就別提這茬,行嗎?”
上雖然這麼說,可紀輕輕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緒,雙頰漲紅。
平心而論,陸勵行也算是男人中的佼佼者,有張臉無可挑剔的臉,材更是沒得說,價更是高得駭人,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是不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他們還是夫妻,同睡一張床,出點火花也很正常的一件事。
紀輕輕著碗里的米飯,如果晚上陸勵行提出床上運,到底是該拒絕,還是不拒絕呢?
真是傷腦筋。
八點,紀輕輕從浴室出來,陸勵行正在床上看雜志,一見紀輕輕出來,掀開被子,拍了拍側的枕頭,“上來。”
這才八點,這麼早?
紀輕輕一步一步挪上床,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看。
作為一個單了二十多年的人,一想到待會可能要面臨的,紀輕輕心里很糾結,究竟是拒絕還是不拒絕呢?
一想到這,耳尖越發的紅了。
紀輕輕磨磨蹭蹭上床,拿被子遮住大半張臉,只出一雙眼睛來,剛洗過澡,那眼睛也仿佛洗過一般,水水潤潤的,剔明凈,一瞬不瞬著他。
“你……你想干嘛?”
陸勵行俯對視著。
紀輕輕對上陸勵行那雙堅定沉穩的眼睛,咽了口口水,突然有些怯場,“那什麼……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稍微培養一下,然后再……再像爺爺和一樣……”
陸勵行被支支吾吾一番話弄糊涂了,“什麼像爺爺一樣?”
“爺爺之前經常和我說他和的故事,說他和結婚三天沒說一句話,一個月后,兩個人才……”紀輕輕兩頰滴似得紅。
陸勵行倒是從這只言片語中聽出來了。
“你以為我想和你上床?”
紀輕輕一愣,“不是嗎?”
陸勵行深吸了口氣,“紀輕輕!你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紀輕輕聽他這話,第一時間就知道是自己想歪了,提心吊膽糾結了幾個小時沒影的事。
陸勵行著紅了的耳尖,被氣笑了,“你不?”
紀輕輕看著他角的笑,簡直無地自容,被子一蒙,自己躲進了被子里。
陸勵行看著鼓鼓囊囊那部分,無奈道:“出來。”
沒靜。
陸勵行拍了拍,“我收回剛才說的話,當我沒問行了嗎?”
說出的話怎麼可能收回去。紀輕輕把自己藏被子里,死活不出去。
太丟人了,剛才怎麼還會一本正經和陸勵行商量這事,還認認真真考慮怎麼委婉的拒絕他。
陸勵行倒是沒生氣,就是覺得好笑,看著紀輕輕又往床邊躲了躲,掀開被子,也鉆了進去。
被窩里一清甜的香味。
紀輕輕背對著他,整個人蝸牛似得蜷一團,陸勵行拍了拍后背,“轉過來。”
紀輕輕搖頭。
陸勵行忍著笑意,雙手掰住手臂,將人強掰了過來。
兩人在被窩下面對面著對方。
“行了,也不是第一次不知了,我都習慣了。”
紀輕輕被穿,臉上掛不住,不想理他,想轉過去,卻被陸勵行一手按住了肩胛。
“不是說晚上我想怎樣就怎樣嗎?”
“那你想怎樣?”
陸勵行挑眉,“老公。”
紀輕輕心復雜,難以形容,“所以你說的想怎樣就怎樣,是讓我喊你老公?”
陸勵行反問:“不然呢?”
紀輕輕深覺幾個小時前的自己簡直是多慮了,陸勵行還能想出什麼來,早該想到的,這人是個重癥患者,沒得救了!
清了清嚨,“老公。”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一個半小時。”
“繼續。”
“老公……”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兩個半小時。”
陸勵行眼神示意。
“……老公。”
——“生命值+1,當前生命值三個半小時。”
“嗯?”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行了麼?”
——“生命值+6,當前生命值九個半小時。”
陸勵行笑,湊近耳邊,“我想怎樣就怎樣,繼續。”
紀輕輕:“……”
時間還早,長夜漫漫。
床頭兩盞臺燈高亮著,被窩里鼓鼓囊囊,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偶爾氣急敗壞,偶爾低聲喃喃,時不時有那麼些許的靜,窗外高高懸掛的月牙躲進了烏云里,害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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