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假不規律, 其實很多孩子都有這病,生理周期脆弱又敏,冷了熱了,甚至心不好, 熬夜不規律睡覺, 都會影響大姨媽的如約而至。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許算算日子, 一個月之前, 剛好是同荊念在柏林……不可描述的階段。
覺問題有點嚴重。
董妍嚇得把手機都掉到了地板上,堅的水果機在實木地板上狠狠砸了個印,兩敗俱傷, 連鋼化都裂了。忘了要心疼一波屏幕,直接按住好友的肩膀,急道:“你們不會沒做保護措施吧?”
許尷尬地咳了一聲:“應該做了。”
“應該?”
“……不能百分百確定。”
“我靠,什麼意思,帶沒帶套你不知道?”董妍目瞪口呆, 用力晃了兩下的肩, 連珠帶炮:“你是不是智障啊, 有沒有弄在里面你不可能沒覺吧?”
許梗了下, 陷沉默。
事實上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難,前幾次還算清醒, 所以沒什麼患, 但最后一次, 幾乎都廢了,整個人都茫茫然,踩在云端上下不來,沒注意他到底有沒有加這個環節。
但是……前幾次都做了措施,沒道理最后一次掉吧?
在心里給自己做了萬千安,然而掐著抱枕的手不斷用力,泄了的不安。
董妍忍不住催促:“說話啊。”
許哀嚎一聲,仰躺著倒下去,周末慵懶溫暖的日過客廳南面的落地窗映到臉上,約可見頰側玉白的浮上淡淡紅霞。
“我后面有點懵,記不得了。”小聲道。
這話信息量有點大,饒是過來人,董妍也有點慌:“那要不……你問問荊教授?”
“瘋了吧,這怎麼問……”許翻了個,改為趴著,手指從茶幾上到一包薯片,泄憤似地打開包裝后,抓了一把塞到里。
董妍瞅了瞅,也手過去。
兩個人默默吃完一包薯片,除了卡蹦脆的咀嚼聲,空氣里迷之安靜。
吃零食的時候,們腦中不約而同地都過巨大的滾式標題:
【未婚先孕】
【意外產子】
【研究生帶娃上課】
許臉不太好看,畢竟才研一,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以上無論哪種都是目前這個階段不能承的。
董妍嘆口氣:“走吧。”拉著還在糾結的站起來。
“不是要去買那個吧?”許言又止。
董大妞很講義氣:“我進去買!”
海德公寓樓下就有一家藥店,因為開在不甚起眼的街角,平時沒什麼人顧,兩人在門口樹蔭下站了好一會兒。
四月氣候回暖,許穿著薄薄的連帽衫,小臟鞋抵著石階上蹭了兩下,抬眸道:“你外面等著吧。”
“噯?”
“我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早晚都要面對。”苦笑了下,隨即故作鎮定道:“然而說好的前七后八安全期,看來也不準嘛。”
董妍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一陣風似的刮進去了。
速度快。
不到三分鐘,許又出來了,手里提著小小的塑料袋,里頭塞了七八盒早早孕試紙。
董妍氣:“這也買太多了吧你。”
“據說這玩意有誤差,怕一次不準嘛。”繞著服上的繩,邊走邊道:“我覺得沒那麼幸運吧,不是說好前七后八安全期?我那會兒剛來完姨媽沒兩天。”
其實許看過太多有關安全期的誤區,排卵有提前有延后很正常,安全期中槍的大有人在,只是這會兒實在很煩躁,權作阿Q神安自己。
兩人快拐進公寓的時候,也是巧了,遇到一位站在電梯廳角落打電話的姑娘,看年紀比們還小上兩歲,大學生模樣,大白天哭得一臉淚痕,正噎噎給男友打電話。
許無意聽人家墻角,不過既然路過,有些字眼就鉆進了的耳朵里,妹子說話斷斷續續,因為驚慌,表達能力堪憂,不過關鍵字依舊能分析出眼下對方正在經歷和一樣的階段。
“我不敢讓我媽知道。”
“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薛XX,你還有沒有人!”
隨后電話似乎被掐斷,妹子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許不忍心看了,刷了卡進了電梯,可鑒人的電梯門合上,映出眉眼耷拉下來的失落神。
人容易胡思想的病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董妍當然是懂的,安道:“那什麼,我堅信,渣男多,但荊念絕不是其中一個。”
并沒有因為好友的安放寬心,平時云淡風輕,總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萬事皆在自己掌握中。
可一想到興許肚子里正孕育著新的生命,就六神無主了,是真的沒有做好準備,無論是心理建設方面亦或是條件,前陣子天天日夜顛倒搞實驗,飯都沒吃幾頓……
越想越無助,不知是否產生了錯覺,許連惡心想吐的覺都涌上來,強了好一陣子不適,開了指紋鎖,換好拖鞋后扭過頭:“你說有必要讓他知道嗎?”
董妍僵住:“你是說如果有了,你打算去……”沒說完,小心窺探好友的神:“這不太好吧,我十分確定荊教授會負責的。”
“有毒吧你。”許猛灌了兩大杯白開水,開始儲備測驗用的尿量,拆開早孕試紙包裝后,又道:“我是指,我接下來即將展開的這項神圣舉措是否要拉他現場連線?”
董妍立馬點頭,嚴肅道:“他既然爽過,必須要一同上戰場。”
許沉幾秒,掃了眼墻上掛鐘,北京時間下午12:55分,紐約應該是午夜,他……應該開完會了吧?
這焦慮的節骨眼上,也顧不得了,給他發了張驗孕棒的外包裝過去。
等了三分鐘,手機靜悄悄的。
“可能沒看見。”董妍干笑了下。
許不信邪,又撥了越洋電話,這下反應很快,沒到一秒鐘就被掐斷了。不死心,又打,結果這次直接關機了。
兩人面面相覷。
董大妞很惶恐:“呃……”
“沒事。”許深吸了一口氣,正道:“稍安勿躁,我現在有點尿意了,等我測完再說。”
去廚房拿了一次水杯,隨后關上了浴室的門。
這種試紙的測定標準很簡單,就是判斷HCG(人絨促腺激素)在尿里的濃度,三分鐘就能出結果。
判斷依據也同樣直接暴,一條試紙分了兩塊區域,檢測區和對照區,兩條杠表明中獎,一條杠則高枕無憂。
許仔細研究了說明書,這才按照步驟有條不紊地作。
等待結果的過程無疑是最不安的,用指尖捻著試紙,另一手撐著洗臉盆,往臉上抔了好幾捧涼水。
水珠子順著眉骨往下淌落,的心劇烈跳著,每一下都是煎熬。
未來的路那麼長,的人生規劃不能出現意外,考研畢業、深造出國、科研創新,哪一樣不是耗費力,換句話說,三十歲之前本無法考慮寶寶的問題。
興許是從小被父母忽視,沒能到尋常家庭溫馨平淡的日常。許不想重蹈覆轍這樣的悲劇,自信能權衡好夢想和母的比重,若是有了孩子,一定會在其年時給予足夠多的陪伴。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等時機,如今還有那麼多必要的事沒有完,又如何迎接一個新生命?
思緒紛擾,剪不斷理還。
半晌,敲門聲響起,董妍的嗓音出現在門背后,小心翼翼地道:“姐,怎麼樣啦?”
“好了。”許拉開門出去。
董妍了:“幾條杠?”
“我還沒看。”
“……”
“我知道有點慫,但我現在做不到啊。”許用力閉了下眼,隨即了張紙巾鋪在桌上,把試紙丟到紙巾上。
語罷火急火燎跳開,一骨碌鉆到沙發上的薄被里,裹了好幾圈。
董妍愣了片刻,跪坐到茶幾邊上,歪著頭去分辨試紙的結果。
白的檢測區域,清清楚楚一條紅線。
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彎下腰去拍頭烏的某人:“喂喂喂,你自己來看下。”
“不看!”
“看一下啦!”
“一切自有定數,我決定不看了。”
董妍一把掀開的被子,吼道:“當初床上快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現在呢!必須看,否則今天你就是狗!”
許被的獅子吼震得頭皮發麻,但也奇跡般平復了慌張的緒,捂著眼睛,小心從指里去瞄桌上的紙巾。
作可笑又稚。
董妍懶得和計較,翻個白眼繼續吃薯片了。
好一會兒,歡呼聲充斥了整間屋子:“老天保佑啊!萬幸我沒懷孕!”
董妍斜睨一眼:“注意措辭。”
“對對對。”許猛點頭,隨即端端正正跪在地攤上,雙手合十作虔誠狀:“送子觀音娘娘,待得我大事后,歡迎屆時再度臨。”
董妍沒臉聽:“閉好嗎?”
許笑得眉眼彎彎,把桌上狼藉收拾好,了下對方的臉:“我明早空腹晨尿再測一次,然后……下午茶走起不?”
沒等到小伙伴的回答,反倒盼來了電話。
屏幕上是001的國區號,再悉不過了。
許想到這位剛才那麼絕地掛電話關機,害一個人心七上八下,反復做了好幾遍云霄飛車,頓時氣不打一來,直接掐斷了電話。
男人的消息下一秒到來;【?】
冷笑了下,回道:【想知道結果不?】
【概率太小了,我做了措施。】
哈!瞧瞧這副急于撇清的樣子。
許恨恨捶了下抱枕,隨手下載了張顯示有孕的試紙圖片,想給他發過去。
董妍多多也有點惡作劇的想法,同時還到了隔岸觀火的看戲樂趣,咯咯直笑:“快發,讓他提早下當爹的快樂。”
此時又有好幾條微信消息進來。
急了吧?許哼哼了兩聲,飛快點開最上面的那條,系統自提示,是否發送此張圖片。
是。
沒想太多,手速比腦子還快,直接點擊發送,公寓的網速相當給力,瞬間加載完畢。
剛要把手機放下,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眼睛瞥到屏幕頂端的聯系人名字,嚇得杯子都灑了。
熱茶溢出來,燙到了的腳背。
“我!”罵了一聲,抖著手迅速撤回了消息。
董妍不明所以:“干嘛?”
許按著眉心,一副生無可的模樣,把手機丟到茶幾上,哀嚎道:“我完了。”
董妍湊過去看,屏幕上赫然是標注著爸爸二字的聊天界面。
【午安,吃過飯了吧?】
接著就是許的作。
“我爸怎麼這會兒給我發消息啊?”想死的心都有了,激道:“他過去三年里都是例行的早安晚安,從不在中午出現。”
董妍同地看著,沒講話。
許父沒再發消息來,一整個下午都靜悄悄的。
反倒是荊念打了好幾個電話來,許悻悻地提不起神,也沒了捉弄他的念頭,隨意應付幾句就不想搭理了。
“撤回得那麼快,也許你爸沒看見呢?”董妍還樂觀。
許也很想相信,但是當一周后,接到海德公寓樓下保安的電話時,瞬間崩潰了。
【許小姐,樓下有一位先生,自稱是您的父親,可以讓他上來嗎?】
哆嗦了一下,著頭皮說好。
兩父差不多一年沒見了,春節都沒顧得上一面的許父,這會兒卻拋下重之又重的工作,千里迢迢跑來了,可想而知那張圖給他的撼有多大。
許給他泡了杯茶,遞過去,小聲道:“您怎麼來了?”
“恩。”許父滿臉嚴肅,口氣很冷淡,眼睛時不時在兒腰圍打轉。
許被他看得一陣心虛,剛想解釋時他大手一揮,阻止了接下來的話。
“這事兒我沒讓你媽知道。”他抿著,面不太好看,顯然是強著火氣,角往下耷拉著:“小,你怎麼就那麼糊涂!想葬送大好前程?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對方是誰,在哪里上學哪里工作?你們雙方打算如何解決?”
許父是航天界的權威,平時帶了不學生,平時發號施令慣了,面對兒時也沒能改過來,他就沒想一想是否了委屈,有什麼難言之,反倒上來就咄咄人。
許垂下眼,不說話了。
許父還想發難,門突然開了。
白黑的年輕男人憑空出現,眉眼俊秀,目清澈,就是一風塵仆仆,頭發也有點凌,他看到屋二人也是一愣,行李箱都忘了推。
人間慘劇,簡直是屋偏逢連夜雨。
許拼命給他使眼,走,走啊!!!
許父緩緩站起來,看看他,再看看兒,厲聲道:“就是這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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