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4：【蘇黎】棒打鴛鴦

“夫人，蘇醫生來了。”副進門，恭敬地彎腰鞠躬，請示。

陳虹嵐沒說話，站在里屋緩緩輕地著白皙漂亮的手指，像是在涂抹什麼東西。

魏氏走出來，回應副：“讓進來，你下去吧。”

“是。”

副退出，對門口站著的蘇黎做了個手勢，“蘇醫生，請。”

蘇黎客氣一笑，暗地里微微提了口氣，一手扶著醫藥箱，進了里屋。

督軍府的建筑風格是中西合璧式的。

一路走來，外面的院落都是中式園林風。

但這督軍夫人這一的宅子，卻是典型的西洋風。

暗紅的宮廷沙發，厚重的羊地毯，套華麗鎏金的書桌、斗柜，還有層層疊疊落下的西式窗簾，都流淌著艷麗的貴氣。

蘇黎走進，立刻覺得渾像上了箍咒一般，連頭皮都崩起來。

“蘇醫生？”

魏氏打量著，微微挑眉問道。

蘇黎看過去，瞧著婦人面有幾分似曾相識的覺，未曾多想，只微微點頭。

“我是蘇醫生，來給督軍夫人看病。”

魏氏笑了笑，“我家夫人很健康，沒病沒痛，找你來是另有其事。”

“??”

這等開門見山，倒讓蘇黎有點意外。

說話間，督軍夫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襲暗紫旗袍，裁剪得，量定做，將督軍夫人曼妙姿描繪的服服帖帖。

不同于蘇黎清瘦纖細的姿，督軍夫人渾縈繞著一種滿富態的氣韻，但又不是那種讓人倒胃口的胖。

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大概就是這般了。

蘇黎打量了眼，視線最后停留在陳虹嵐臉上。

那張臉，雖經過歲月的洗禮，但五依然可看出年輕時的絕風采。

頓時想到陸宴北英俊的面容，看來是傳了母親的優良基因。

“蘇醫生，百聞不如一見。”

陳虹嵐走出來，客氣疏離地一笑，白皙的手微微一。

“坐吧。”

蘇黎笑了下，即便份卑微，卻也不卑不。

“既然督軍夫人康健，那我還是回去了，醫館里還有病人等著。”

“蘇醫生慌什麼，怕我吃了你不？”

陳虹嵐走到沙發前，兀自坐下，又微微回頭看向魏氏：“給蘇醫生看茶。”

“是，夫人。”

蘇黎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畢竟天化日之下，堂堂督軍夫人總不能殺人滅口。

于是，遲疑片刻還是卸下了肩上的醫藥箱，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落座。

魏氏端了茶過來，“蘇醫生，請。”

“謝謝。”

陳虹嵐也在品茶，只是眼角余依然注視著蘇黎的一舉一。

平心而論，這丫頭若是出好一些，給兒子做個姨太太倒也不錯。

長得，材也好，氣韻風度都不錯，竟有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原本以為這華佗不過是浪得虛名，今日一看，起碼這姿說明了兒子眼還是不錯的。

“你跟宴北，在一起多久了？”

放下茶杯，陳虹嵐緩緩問道。

蘇黎想著從去年中秋到現在，已經半年有余。

可那時候，并不知道那夢中野就是陸宴北。

這時間到底從哪兒算起，也分不清。

“夫人既然查了，沒有查清楚嗎？”

魏氏臉登時一放：“大膽！你這是什麼態度？坐在你面前的可是督軍夫人！”

蘇黎抿著，未語，心里卻想，封建王朝都覆滅這麼多年了，原來還有這麼多人是老派作風。

看來，新派們天天嚷嚷著的革命，還路途遙遠。

外在形式可以革掉，但這骨子里的奴要怎麼革除？

“我說的是實話，夫人我過來，有話直說好了，問那些多余的又有什麼用？”

陳虹嵐笑了，看向，“宴北就喜歡你這脾氣，是不是？”

蘇黎抿沉默。

“他從小被眾星拱月著，稍大一點就去了戰場，雖說苦頭吃了不，但畢竟份擺在那兒，周圍人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

突然遇到蘇醫生這麼個不給他面子的，他反倒覺得新奇，勾起了興趣。”

陳虹嵐自認為很了解自己兒子，殊不知，的猜測都是錯的。

蘇黎聽聞，淡淡一笑。

“你笑什麼？”

“夫人對自己兒子真的很了解嗎？”

魏氏又要說話，被陳虹嵐及時攔住了。

“怎麼，我說錯了？”

“是，夫人說錯了。”

蘇黎心里很明白，陸宴北被“吸引”，全是被形勢所迫。

若別人這樣無禮，恐怕早被他踹到九霄云外了，又怎會因為格特立獨行而被另眼相看？

不過是有利用價值，才被陸宴北多看了幾眼，繼而，才有了接下來的糾葛。

陳虹嵐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眸底明顯有不悅，但臉上神平靜。

“那你說說，宴北看上你什麼？”

“這要去問他。”

“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魏氏氣得，又斥了一句。

陳虹嵐問：“你喜歡宴北嗎？”

“帥這樣的份，我若說不喜歡，夫人恐怕也不信。”

“你覺得你配得上嗎？”

“在夫人眼里，我配不上。可在我看來，配得上。”

陳虹嵐終于忍不住笑了，“你倒是大言不慚。”

“行了，明人不說暗話——我找你來，目的很簡單，離開宴北。”

終于言歸正傳，蘇黎早就做好了準備，聞言臉平靜，沒有毫起伏。

陳虹嵐繼續說：“宴北以前單著，留你在邊，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他要結婚了，對方是津南督軍家的掌上明珠，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世代從軍。

只有這樣的妻子，才配得上宴北的份。他娶了這樣的妻子，如虎添翼，以后在軍中勢力大增，也能更好地造福百姓。

今日一早，宴北送賀大小姐回津南，恐怕要過兩天才返回，你就趁著這時機，趕拿著錢走人吧。”

蘇黎覺得這位督軍夫人有頭腦，明明是棒打鴛鴦的事，卻被說得是為了家國大義，黎明蒼生。

若不答應，便顯得自己沒有氣節，沒有度量，沒有大仁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