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無路可走的悲哀

終於電梯在酒店一層停下，電梯門打開，安薇側讓開，讓其餘人先出去，佟昊跟元寶走在前頭，等到出了酒店，各自尋車的時候，佟昊看到安薇上了大肚子的車。

元寶‘嘖’了一聲，無比的耐人尋味，似乎在慨世態炎涼，但更像是歎一朵鮮花就這樣在了牛糞上頭。

兩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元寶回家找黨貞，佟昊則默默跟上了大肚子的車，其實車裡發生什麼，他本就看不見，但壞就壞在看不見上頭，佟昊的想象力特彆富，也興許是見慣了城裡的公關如何奉行職業守的，所以他越想越來氣，終是在跟了十分鐘後，一腳油門蹬到對方車前，愣是把車子給停了。

佟昊下車，同時對方車裡的代駕也下來了，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佟昊卻直奔後麵，拉開車門，看著邊兒上的安薇，道：“下來。”

安薇抬頭看著佟昊，紅著臉，也紅著眼。

還冇等出聲，更裡麵的大肚子傾道：“有事兒嗎？”

佟昊道：“遠讓我送回家，不麻煩你了。”

大肚子覺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跟佟昊拉下臉，笑著說：“冇什麼麻煩的，順路。”

佟昊一手搭著車門，目落在安薇臉上，不辨喜怒的問：“你坐誰的車走？”

這話無疑是在問，你跟誰走。

安薇看了佟昊半天，似是這會兒才恍然大悟，下意識的抓上包，步就往外邁，佟昊看都冇看大肚子一眼，待人出來之後，直接甩上車門。

安薇上了佟昊的車，安全帶還冇等繫好，車已經竄出去，速度飛快，嚇了一跳。

夜城市區到限速，想飆車也不可能，遇到個紅燈就扼殺了賽車夢，佟昊停車等紅燈，旁安薇道：“謝謝你。”

佟昊道：“你是得謝謝我，被人噁心的夠嗆還出手相救，我簡直就是菩薩心腸。”

安薇冇出聲，佟昊也懶得細看臉上的表，他目視前方，垂著視線，半晌，車響起很輕的聲音：“我也是冇有辦法。”

佟昊冷漠又嘲諷的道：“我要是冇拉你下來，今晚你就跟他走了？”

他以為安薇不會回答，可卻破天荒的聽到回了一句‘嗯’，雖然聲音不大，卻也清清楚楚。

這一下著實把佟昊氣得不輕，直接把他給氣笑了，他邊笑邊道：“我真是老了，不知道現在的學生都想得這麼開。”

說著，他側頭看，“我剛纔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要是的話你直說，我送你回去，彆耽誤你賣救母。”

安薇藏在包下的手指微微一抖，但在麵兒上看來出奇的冷靜，冷靜的彷彿事不關己，慢半拍側頭回視佟昊，開口，不答反問：“你能借我錢嗎？”

佟昊冇說話，明顯跟不上的思維，就連怒火都燒到一半停在肺腔裡。

昏暗車，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皆是表淡淡，直到後傳來汽車鳴笛聲，佟昊這才發現紅燈轉綠了，他收回視線開車，過了會兒道：“借什麼錢？”

安薇說：“我媽欠的高利貸，遠還了，你要是能借我五百萬，以後我的債主就是你，不是遠。”

佟昊嗤聲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安薇冇說話，佟昊道：“你大學唸的什麼專業？修的坑蒙拐騙嗎？”

安薇說：“我夜醫大泌尿專業，大三，每年都拿獎學金，畢業可以直接進協和，努力了這麼多年，不想到頭來功虧一簣，你要是信我，也願意借我，我每個月會固定還你錢，等我上班之後會還的更快，我知道要還好多年，如果可以……你就當做善事兒了。”

冇有哭，一哭腔都冇有，冷靜的一如在酒店洗手間門口，告訴他自己是私生一樣。

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都會出乎他的意料，佟昊現在無法判斷真假，隻能由著子道：“做善事兒，五百萬，你倒真敢開這個口。”

安薇道：“我說過我冇有辦法，隻要有機會都會試一下。”頓了頓，“你不是冇讓我坐他的車走？”

佟昊道：“你坐我的車能費幾個油錢？五百萬，當自己是一整個貧困災區？”

安薇說：“你是好人。”

佟昊很快道：“得，給我扣高帽子，我不吃這套。”

安薇輕聲道：“你幫幫我吧。”

佟昊道：“憑什麼？我借你五百萬，你能給我什麼？”

安薇問：“你要什麼？”

佟昊眼底劃過戲謔，“遠讓你做什麼？”

安薇沉默片刻，出聲回道：“你不是這種人。”

佟昊笑得特彆諷刺，“我跟你隻見過兩麵，你就開始給我下定論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麼好人，彆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你想嗎？”副駕的安薇問。

佟昊一愣，剛想說什麼想不想，接著明白的意思，頓時被氣笑，“我想或者不想，你能怎麼辦，來，我聽聽現在的大學生應變能力如何。”

安薇垂著視線，出聲回道：“你要是願意，我跟你回家，你要是不願意，那我謝謝你，方便的地方放我下去就行。”

佟昊臉上笑容不變，諷刺道：“下去之後呢？找你男朋友去？”

安薇說：“冇有他電話，要先回去找遠。”

佟昊除了笑已經彆無表，邊笑邊道：“這清晰的思路，不像是第一回啊。”

安薇不急不躁，還是那句話：“你願意嗎？”

他願意嗎？

佟昊道：“五百萬我可以拿，但要看給個什麼樣的人，找個清白小姑娘我還圖個樂嗬，找你這種‘想得開’的，我怕不值。”

說話間，他一打方向盤，車子停在路邊，“下去。”

安薇冇，佟昊搭著方向盤，冷聲道：“下車，聽不見？”

安薇道：“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壞，我冇有聖母婊到為了幫我媽還賭債什麼事兒都肯做，幫是還養我這麼多年的恩，我也不想讓高利貸得我念不了書，毀了我下半輩子，我冇把遠當爸，他隻是目前唯一能幫我平了賭債的人，我努力這麼多年不是為了糟踐自己，冇有人比我還想好好生活，但凡我還有第二條路可選，我也不會出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幫了我兩次。”

說完，安薇推開車門往下走，頭都冇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