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勤從衙門裡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因爲滇西那邊的戰事,最近六部忙得團團轉,就連禮部的人都抓來當壯丁用了。
披星戴月回了家,一的疲憊。
許二夫人迎上來,有些心疼的給他了外裳,就道:“老爺,今日事務可還順利?整日累這樣,事也不要一個人都扛起來,咱們這個家可還指著你呢。”
許道勤聞言疲憊的臉上出一個笑容,“夫人放心,不過是這幾日滇西那邊罷黜了幾個吏,吏部這邊要補人過去,這才忙了些。”
許二夫人從銅盆裡投了帕子出來,給許道勤臉,許道勤接了過去,顯然是很妻子的服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兩人親這麼多年,也鬧過,也打過,也置過氣,家裡也有姨娘妾室,但是最終他還是覺得老妻好。
就是子倔。
許二夫人讓丫頭送上茶來,親手接過來讓人下去,自己把茶盞送到丈夫手邊,在他對面坐下。
許道勤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夫人可是有話跟我說?”
許二夫人點點頭,“是爲了大嫂跟嘉慧的事,你也知道我今日進宮求娘娘去了。”
“娘娘怎麼說?”許道勤就問道,誰能知道,他最後能登上吏部尚書的位置,還是因爲皇后的緣故。
皇上欽點他做吏部尚書的時候,他都有些恍惚的,縱然當時是爲了分離閣的權柄,但是吏部能坐上尚書位置的人,並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許道勤對皇后是心存激的。
而且,自己的兒子在大皇子手下當差,能爲龍梟衛的核心人,大皇子肯這樣提拔,也並非沒有皇后的緣故。兒的事也是皇后在中周旋,才能最後圓滿落地。
他們家,是了皇后很多恩惠的。
許二夫人就嘆口氣,看著丈夫說道:“你也知道,嘉慧跟念慈當年做的糊塗事,皇后心裡怎麼會不膈應?其實皇后娘娘是不想管的,換做你我上,只怕是也不願意手。”
許道勤臉上也有些訕訕的,“當年的事的確是虧對皇后,連我都覺的於啓齒。”
可不是嘛,許二夫人心裡吐槽,就他那兩個侄,一個省心的都沒有。個個心裡算盤打得,誰能喜歡的起來。
不說別人,就說自己,自打們來了京都,給惹了多的麻煩,添了多的,生了多氣。
但是這些話不能說,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丈夫的侄。
說了,就是心狹窄,毫無度量,不能容人。
“老爺,我心裡有個想法,你聽聽看可不可以。”許二夫人試探的問道。
“夫人請說。”許道勤臉也正經起來看著妻子說道,對於老妻他還是十分敬重的。
“娘娘雖然沒鬆口,但是你知道是個心底良善的人,我再去求一求,娘娘總不會真的狠心不管的。但是,我這臉皮可不是回回都能派上用場的,這次我豁出去求了娘娘,但是下回呢?就算是娘娘心善,我也沒臉求人了。”
許道勤忙道:“是,我知道讓夫人委屈了。”說著嘆口氣,“若是不管,大哥那裡實在是不好代。”
“管是要管,但是怎麼管可得好好想想。你我在京都也不容易,你在朝中當差步步謹慎,我在家裡持家務不敢言辛苦,卻也沒辦法一直給們收拾善後。這次鬧和離,許家兒聲譽都要損,虧的是朝英已經嫁出去了,若是還未出嫁,……”許二夫人說到這裡眼眶一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許道勤一看,連忙挪過去,輕攬著妻子的肩膀聲說道:“我知道,你了委屈,跟了我這麼多年,生兒育勞家務,如今還要爲這些事煩心。”
“爲了你我總是願的,可是兒子娶了媳婦,兒也出嫁了,咱們也得爲他們想想,讓他們在妻子婿面前擡起頭來。若是這樣的事再有一回,你讓兒子怎麼在妻子面前立威,讓兒在婿跟前如何擡得起頭來?別人的孩子自有他們的爹媽去心疼,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得心疼。”
“夫人說的是。”許道勤也明白妻子的意思了,沉一會兒,這才又開口,“所以你想?”
“我跟你一輩子的夫妻,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就直說了。我想著這次我豁出老臉去給們把事辦好了,但是絕對不能有第二次了。可是們一直呆在京都,麻煩就會不斷,我想著倒不如老爺把事的真相寫信送回金陵去,請族中長輩決斷吧。”許二夫人看著丈夫說道。
許道勤微微一愣,看了妻子一眼,就明白的打算了。這是要把們趕回金陵去,一了百了。
許二夫人對上丈夫的目並不退,反而直直的看著他,“我知道你心裡必然是不高興的,但是我也沒辦法,我是做母親的人,我得爲自己的孩子著想。大嫂爲了自己的孩子能來要挾我,又哭又鬧,攪得我片刻不得安寧,但是我不能再讓孩子們因爲們一輩子擡不起頭來,你就當我自私吧。”
許道勤嘆口氣,他也是做父親的,心裡自然也是偏著自己孩子的。
想起跟著大皇子練兵的兒子,爲了前程,爲了許家如此拼命,他不能讓兒子因爲家裡的這些家務事,被人恥笑。
還有兒……那回哭著回孃家,他這個當爹的一宿沒睡好。
想到這裡,許道勤咬著牙說道:“好,我來寫信。”
許二夫人沒想到丈夫這麼快就答應了,真是喜極而泣,著他的胳膊哽咽出聲,“我知道,這事兒不太厚道,我也是沒辦法了,誰都有孩子,們能爲自己孩子不顧我們的孩子,我們憑什麼要一直退步,我做不到。”
聽著妻子的哭聲,許道勤也有些心酸嗎,輕輕拍著的肩膀,“我明白,都明白,爲人父母,方有私心。我則就去寫信,連夜送去金陵。”
目送丈夫去了書房,許二夫人拿出帕子拭淚,輕輕的鬆了口氣,事總算是了。
接下來,就是大房那邊了,怎生跟們母周旋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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