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都要去娶媳婦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雲染晚上對著鏡子左照右照,不肯罷休。
司空穆晟進了門就看著照鏡子,自己去了淨室洗漱更回來,還在照鏡子。
他都坐到跟前了,還在照鏡子。
兩人親這幾年,還是頭一回被忽視的這麼徹底,司空穆晟都有點吃那鏡子的醋了,就沒忍住問道:“你看什麼呢?”
雲染聽到司空穆晟的聲音,驚訝的擡起頭來,“你回來了?”
聽到這一句,司空穆晟瞬間就有些心塞,好不容易沒有兒子在邊礙眼,結果媳婦抱著個鏡子不撒手。
酸溜溜的看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又道:“你這是怎麼了?”
雲染沒察覺司空穆晟那點緒的小波,皺著眉頭說道:“你說我臉上是不有皺紋了?”說著還摁摁自己的眼角,皺著眉頭不怎麼開懷的樣子。
司空穆晟:……
抱著鏡子這麼久,是覺得自己老了?
沒忍住笑出聲來,道:“你纔多大,哪裡有什麼皺紋?”
“都倆孩子的娘了。”雲染嘀咕道,一頓,又開口,“等到明年穆逸也得定親親,再過一年我就要抱孫子了。”
司空穆晟:……
雲染也有些鬱悶,覺得自己大好年華還沒怎麼好好呢,就覺好像一下子步輩兒了,好憂桑。
看著雲染這麼不開心的樣子,司空穆晟忍著笑,忙把人抱進懷裡,低聲哄了幾句,什麼貌如花,什麼傾國之,好一會兒才把人哄高興了。
“穆逸本來沒比你小幾歲,你這樣說倒是讓我覺得自己好似老了似的。”他比雲染大好幾歲呢。
“可能是我懂事的早,我總覺得自己是真的把穆逸當兒子養的,以前在陳橋衚衕的時候,瞧著他眼地看著我,我就心裡得一塌糊塗,總覺得這孩子可憐。”說起以前的事,雲染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哪裡想到後來真的給他做了娘,那時候我是把他跟繁哥兒一樣當做弟弟的。”
司空穆晟黑了臉,把雲染扛起來抱進帳子裡去了,“你這是說我老了?”
“沒……沒有……”雲染笑的不上氣來,被在下無法反抗。
鬧了好一會兒,雲染那子莫名其妙的憂傷也沒有了,兩人伏在帳子裡說著悄悄話,“我就想著給穆逸找個的媳婦,這一輩子能陪著他到最後的還是枕邊人。雖然說這世上同牀異夢的夫妻居多,可我還是想穆逸能向我們一樣,找到這一生能互相扶持的人。”
司空穆晟聽得出來,雲染這話是很真心的,輕輕嘆口氣,就道:“怕是不容易。”
雲染默了一下,也知道不容易,現在穆逸是大皇子,是皇室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婚事裡早早的糾雜了剝不開的利益,想要找一個完全毫無瓜葛的不可能。
若是給穆逸找個家世弱的,外頭一準會說大皇子被帝后厭棄,找的岳家都是上不得檯面的。
若是給穆逸找一個家世強勁的,穆逸畢竟是養子,皇位跟他沒關係,又怕家家世過強,兩人親後穆逸反而委屈。
家族的力量,是不能小看的,這些千萬縷的關係裡頭,糾纏在一起,纔是最可怕的。
高不低不就,所以雲染也爲難,更何況想著給穆逸找個心的,就更不容易了。
不說別人,就說許二老爺夫妻,如今看著夫妻和睦,但是這也是許二夫人一輩子小心翼翼換來的。
就這,許二老爺邊也不缺妾室通房。
看著雲染愁眉苦臉的樣子,司空穆晟就道:“這也沒什麼可擔心的,若是娶進門來的是個不省心的,就給穆逸娶兩個能制正妃的側妃就是。”
雲染:……
看吧,看吧,跟男人說這些事就是說不通的,想都不能想到一去。
而且男人置這種事的手法也是簡單暴,但是……好用啊。
人就怕地位不穩。
其實同樣作爲人,雲染覺得還是悲哀的。
看著雲染真的因爲這事爲難起來,司空穆晟就道:“穆逸的婚事你別擔心了,我正在替他找一個合適的岳家。”
雲染這回是真的吃驚,驚愕的看著司空穆晟,“沒聽你說啊。”
這人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這不是還沒找好,等想好了你就知道了。”
雲染氣結,“這麼大的事兒,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
看著雲染生氣了,司空穆晟有點不到頭腦,“這不是跟你說了嗎?”
那怎麼一樣?
兩人簡直是說不到一起去,雲染瞪他一眼,“你看上哪家了?”
“還沒想好。”司空穆晟嚴肅地說道。
雲染沒問他看重哪家的姑娘,而是問他看中哪家了,司空穆晟就知道雲染明白他的意思了。
司空穆晟想了想就解釋道:“你擔心什麼都沒用,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嫁給了穆逸,只有小心翼翼伺候穆逸的,沒有我兒子看人臉的道理,你在擔心什麼?”
雲染氣的要吐,話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真的覺得,在你媳婦面前說這樣的話好嗎?
沒翻臉,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度量太大了!
司空穆晟看著媳婦背對著他,只給他一個後腦殼的樣子,越發的不明白,他說的沒錯啊?
一晚上也沒把人哄過來,後來自己哄著哄著倒是先睡著了。
雲染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氣的都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鬱悶得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司空穆晟神清氣爽的起牀,看到妻子還在睡,也沒在意。反正兩人親後,就沒養早起服侍他的習慣。
自己門路的穿上裳,這才落下帳子喚人進來服侍。
雲染瞧著他氣不錯,心好的模樣,就更鬱悶了!
等到司空穆晟走了,雲染都沒起來跟他說一句話,腦子裡都是那句沒有我兒子看人臉的道理,那他是不是也不想看的臉啊?
明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太對,可是本就收不住,思緒一腦的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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