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算計曹順容?
夏月沒說話,夏紅輕聲同咬耳朵:“姐姐說,會不會是高婕妤?”
高婕妤可是個不讓人的,在宮里年頭又多,人脈手腕兒都不缺。這回養公主的事,要是落著曹順容手上,說不得年底再循舊例晉封后宮的時候,曹順容借這個功勞又要搶到前頭去了,那高婕妤能甘心?
夏月看了一眼:“這是你自己心里這麼猜,還是聽別人說的?“
“我是自己猜的。不過,姐姐,別人只怕也是這麼想的。”
夏月搖搖頭:“你啊……”和夏紅是一撥兒進的宮,然后就不曾分開過,論起來也和親姐妹不差了,不提要指點一下。
“宮里的事兒從來不是這麼簡單的,要是高婕妤這麼蠢,做一件事兒沒做,還這麼容易就讓所有人都猜著是做的,能在宮里好端端活到現在嗎?前頭皇后、淑妃還不收拾了?遠的不說,就說延福宮原來住的那一位,不也沒能把怎麼樣嗎?”
夏紅有點兒糊涂:“姐姐的意思是,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做的,沒有把柄實證也奈何不了?”
夏月沒想到越發想歪了
。
“高婕妤不會那麼蠢的,你看看眼下這事兒,羊沒吃著倒惹一,要知道是從中挑唆,皇上心中惡煩,那還用得著什麼實證?公主就算不給曹順容養,也不會給高婕妤養的。”
話說的這麼,夏紅總算回過味兒來了。
“不是高婕妤?那會是誰呢?”
“是誰同我們不相干,只要貴妃娘娘不再多養一位公主,誰養誰養去。”
夏紅小聲說:“姐姐,我只是有點兒擔心。誰養了公主,八皇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多多也要給幾分恩賞,晉位這是自然的,能見皇上的機會也多了。我這不是怕有人跟咱們主子爭寵嘛。”
“你就別多那閑心了。要真是有公主就能爭著寵,謹妃還不……”說著想起謹妃才沒了不多時,就不往下說了,轉而說:“剛才我倒聽著另一個消息。”
夏紅知道夏月素來穩重,心思又細,問:“什麼消息?”
若是小事,夏月才不會放在心上。若是宮里別的事,也不值得夏月拿出來說。
那必定不是小事,而且又與永安宮有關。
“我聽說,今天朝上有人上奏,請立皇后。
”
夏紅頓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找著魂兒。
“真的?”這話問的很是多余,這種事怎麼可能是假的。
“咱們主子,要皇后了?”
雖然說貴妃也是宮里的頭一份兒了,可是畢竟還是妃妾,禮制上與皇后差著不是一星半點兒。真要一朝登上后位,那可就……
“可是皇上并沒人當廷準奏。”
“這麼大的事,自然不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就準了啊。”夏紅說:“不是都講究個什麼三請三讓,還是眾所歸什麼的?上一次奏哪夠,肯定得上個三五回,滿朝文武都請奏咱們主子立后,那時候才面哪。”
“什麼三請三讓的,凈胡說。”夏月說:“皇上沒許,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不會吧,皇上對咱們主子什麼樣兒,宮里頭哪個不知道?要說皇上有立旁人的意思,我死都不信。”
“皇上是沒有立別人的意思。”
皇上的心意,永安宮上上下下看得比別人更清楚,寵是一方面,可是男人的寵是靠不住的。關鍵是皇上對貴妃格外敬重,這才是難得的。
更何況,貴妃不但生
了二皇子、三皇子兩位小皇子,還養了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這份兒辛苦也是沒誰比得了。
但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吧?夏月想,畢竟立后是大事,就算尋常人家娶個媳婦進門也要再三慎重,更何況皇后是一國之母,儀天下,如論如何輕忽不得。
再說,一立了皇后,那麼二皇子、三皇子的份就立刻更加貴重了,若說立皇后是國之大事,那麼傳嗣那就更是攸關國本的頭等要事了,這肯定要更加慎重的。
連夏月都聽著的消息,謝寧當然也聽到了,自有人想著結永安宮,送這麼個消息過來賣好。
立后啊……
謝寧聽到之后也有片刻恍惚。
不象夏紅那樣一聽著這消息就驚喜萬分,謝寧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事。
在縈香閣的日子,現在想來還都歷歷在目。雖然深宮,卻覺得自己象天不管地不收的游魂一樣。皇上?天高皇帝遠,離自己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即使后來承寵,升位,有子,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為皇后。
這會兒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自己。
窗上被日頭映得明晃晃的,盯著看一會兒
就覺得眼睛被刺得疼。
想不想做皇后?
……
想。
這不是同別人說話,不會自己騙自己,說自己本沒有那份兒心,或是只要能伴在皇上邊就于愿足矣,對名分視如糞土。
那樣的話說不出來,就算勉強自己說,怕是話還沒有說完自己的牙先酸倒了。
想。
想名正言順站在皇上邊,堂堂正正的以妻的份,在節祭大禮上也能與他攜著手,并著肩,站在眾人面前。
可是也知道這不是小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決定的,牽扯的人也絕不只是和皇上兩個而已。
到了現在,已經不懷疑皇上待的心意。
但是皇上有皇上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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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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