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皇后釋放的善意，陸明玉應對得十分及時：“多謝母后。”

李景已經起，順勢手扶了陸明玉一把。

慧安公主看在眼底，忍不住撇了撇角。

二弟簡直就是被迷昏了頭。左看右看，委實看不出陸明玉有哪里好。奈何二弟一心要娶，這個做長姐的，也沒有多的份。

母后特意叮囑過，讓今日說話。還許了一座田莊。這才勉勉強強忍著沒吭聲。

事實證明，棘手的釘子，沒人敢輕易招惹。

便是孟貴妃，權衡一番后，也識趣地住了。更別說蘇昭容了，只當自己是個鵪鶉。

陸明玉連趙太后都敢懟回去，們這些個妃嬪，還是別自取其辱了。

一時間，正殿里安靜了下來。

陸明玉一點不覺尷尬，氣定神閑地立在一旁，角含笑，一派坦。

李景低聲安道：“皇祖母寬宏大度，對晚輩也最是慈。你剛才只是無心之失，皇祖母不會怪罪你的。”

眾人：“……”

永嘉帝微微了角，瞥了二兒子一眼。

……

趙太后換了服之后，才回過神來。

“這個陸明玉，”趙太后氣得直哆嗦：“簡直是膽大妄為！竟敢這麼對哀家！”

秦妃低聲勸：“姨母先消消氣。陸明玉桀驁難訓，是眾人皆知的事。之前我就勸過姨母，平平安安地敬了茶便是，別去招惹。果不其然，本沒有半點敬畏之心，當眾就敢讓姨母難堪。”

這哪里是勸，分明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

趙太后眼中閃過怒，重重哼了一聲。

秦妃心里暗暗一喜。

眼看著皇子妃就要一個接著一個進門。怎麼也不能讓趙太后青睞別的孫媳。鬧得越僵越好。最好是趙太后厭了陸明玉，以后只偏疼趙瑜。

秦妃心里打著小算盤，又著意“勸”了一番。直將趙太后勸得火冒三丈才住了。

一旁伺候的宮人，輕聲提醒：“太后娘娘，皇上和一眾娘娘都在正殿里候著呢！”

還有新進門的孫媳婦等著敬茶呢！

趙太后眼里嗖嗖冒著火星，邦邦地扔下一句：“秦妃，伺候哀家前去正殿。”

秦妃聲應是，扶著趙太后的胳膊去了正殿。

趙太后一進正殿，永嘉帝親自起相迎，其余眾妃嬪皇子公主，自然一并起相迎。這等陣仗，總算令趙太后心頭火氣稍平。

“母后請座。”永嘉帝扶趙太后座，溫聲說道：“陸氏無心之過，朕已經數落過了。母后也別和小輩計較。”

知子莫若母。

別以為趙太后只會一味撒潑胡鬧。那是在永嘉帝心好又孝順親娘的前提下。當永嘉帝真的沉了臉的時候，趙太后就會下來。

其中分寸拿，值得天底下所有胡攪蠻纏的親娘學習。

趙太后委委屈屈地看了永嘉帝一眼，應了一聲。

永嘉帝心里確實不痛快。

好好的敬茶，鬧這樣。

一切都是趙太后起的頭。如果趙太后不依不饒，永嘉帝定然惱怒。不過，趙太后現在擺出委屈退讓的模樣，永嘉帝便又心了，進而對新金門的兒媳有了些許不滿。

趙太后到底是長輩，一把年歲了。做小輩的，權當是哄一哄長輩高興，哪有當面讓長輩難看的道理。

永嘉帝伺候趙太后座，然后也隨之坐下。

陸明玉目一掃，就知道永嘉帝心里在想什麼。

呵！

不虧是李昊的親爹，父子兩個在對待親娘的態度上都一模一樣。便是親娘錯了，旁人也得敬著讓著。

喬皇后笑著打破沉默：“陸氏，還不快些給你皇祖母敬茶。”又轉頭對趙太后說道：“陸氏自小力氣就遠勝常人。絕不是有意冒失唐突母后。母后別和計較才是。”

趙太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到底沒說什麼。

宮重新端了茶盞過來。這一回，茶盞不熱了，陸明玉敬茶，趙太后也不撐著了，很快接過茶。卻是一口都沒喝，直接就放在了一旁。

看架勢，連見面禮也想省了。

永嘉帝忍耐地看了親娘一眼：“母后不是為孫媳備了一雙玉鐲嗎？”

趙太后不不愿地吩咐宮人，宮人很快捧出了錦盒。

陸明玉含笑接了錦盒：“多謝皇祖母厚賞。”大大方方地打開錦盒，笑著贊道：“孫媳還沒見過這等好的玉鐲呢！”

竟是當場就戴上，笑盈盈地再次道謝：“孫媳謝過皇祖母。”

趙太后：“……”

永嘉帝心愈發微妙。

怪不得陸明玉敢當場翻臉。那是因為人家也有圓場的能耐本事啊！

趙太后一肚子火氣發不出來，是了個笑容：“喜歡就戴著吧！”

……

給趙太后敬完茶后，陸明玉又給永嘉帝和喬皇后敬茶。

心復雜的永嘉帝，接了兒媳的茶，喝了一口，給了見面禮。

喬皇后的心就好多了，笑容也格外溫和：“陸氏，你和阿景做了夫妻，本宮盼著你們夫妻和睦，早日為天家開枝散葉。”

陸明玉沒有什麼忸怩，落落大方地應了：“母后的教誨，兒媳都記下了。”

再接下來，就該給孟貴妃等人見禮了。

這倒不必磕頭敬茶，只要行斂衽禮就行了。

陸明玉大展神威，出手就干翻了趙太后。孟貴妃很了解永嘉帝，知道今日不宜再起波瀾，對著陸明玉頗為客氣：“二皇子妃請起。”

然后，令宮人送了見面禮。禮算不得厚，也說得過去。

秦妃也差不多。別看私底下挑唆趙太后，當著陸明玉的面，既慈又和氣。比喬皇后這個正經的婆婆還要熱絡。

秦妃拉著陸明玉的手，笑著贊個不停：“……這些年，我也見過不出眾的姑娘了。不過，想挑一個能和二皇子妃比肩的，幾乎一個都沒有。”

陸明玉微笑以對：“秦妃娘娘盛贊，我卻之不恭，厚領了。”

很好。

后宮眾人現在都很清楚，不是好拿的柿子。想來，以后能省卻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