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陸明玉進府后,暗暗舒出一口氣。
自李景來江南后,便暗中留意江南駐軍。
兄長陸非和大姐夫鄭重,在軍中待了許多年,有不同僚好友。也為探聽了許多有用的消息。
譬如,江南軍營也不是鐵桶一塊。將軍接手軍營三年,還沒能徹底掌控軍營。兩位副將,王英是前一任主將提攜起來的,馬山才是將軍的人。他們兩個人,面和心不合,明里暗里都要爭個高低。
所以,特意留下王英,讓馬山回軍營。五萬滎軍就在路上,以馬山的膽量,回了軍營后也不敢再有靜。
“娘娘,”畔親兵張口問道:“這個將軍,要抬往何?”
陸明玉回過神來:“抬進殿下的院子里,找個空屋子,先關進去。”
此時在邊的,都是當年從陸府帶出來的親兵侍衛,個個忠心耿耿。不管陸明玉下什麼命令,親兵們都無二話,立刻依令行事。
被點了昏的將軍,說也得昏睡一兩個時辰才能醒。
陸明玉也不著急,點了十個親兵,不錯眼地盯著。
至于自己,又回了寢室里,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李景:“……我親自拿下了將軍,已經帶過來,關在空屋里。等他醒了,慢慢審問。”
李景目中閃過冷意,低聲道:“他是父皇欽點的江南駐軍主將。等問明了緣由,先送奏折去朝廷。由父皇定奪,該如何置。”
為太子,行事得有章法。不能擅自置朝臣。
陸明玉略一點頭:“這是當然。還有謝總督江按察使他們四人,審問過后,一并匯卷宗,送到朝堂里。要如何定罪,都是父皇的事。”
頓了頓又道:“對那兩個黑死士的主子,就不必這麼客氣了。嚴刑審問,讓他們將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
李景嗯了一聲,看著陸明玉眉眼間揮之不去的倦,頗有些心疼:“外間諸事,有方子詹他們先頂著。你過來,再躺著歇兩個時辰。”
這七天,一直在快馬趕路。睡的時間加起來不足十二個時辰。之后又揮劍殺了半夜,現在確實累了。
陸明玉也沒撐,點點頭道:“好,我睡一會兒。有什麼事,你立刻醒我。”
上了床榻,睡在側,頭一沾上枕頭,眼皮幾乎立刻就合上了。
……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格外香甜。
再次睜開眼,映眼簾的是陌生的幔帳,悉的手地握著的手。朝思暮想的夫婿,就在的枕畔。
只是,俊臉太過蒼白虛弱,和時常夢到的不太一樣。
陸明玉先有一剎那的恍惚,過了片刻,才清醒過來。
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又看一眼寢室里燃著的燭臺,不無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來打算睡一兩個時辰,沒曾想,一睡就是大半日。”
李景也睡了半日,此時神還算足實,低聲道:“你這是太累了。”
陸明玉側過臉,和他對視,輕聲笑道:“為了你,再累也值得。”
李景眼眶又有些發熱。
陸明玉看著他的樣子,忽地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瞧瞧你,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頭小子似的。區區幾句話,就激這樣。”
李景才不在乎被取笑,湊過來索了個香吻。
陸明玉推開李景,嗔了他一眼:“傷這樣了,還不安分。要是到了傷,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當日,陸乙手起刀落,為李景剜放毒。
這急救的法子雖然有效,對人的損傷也很大。李景的右胳膊到現在還不能彈。被陸明玉這麼數落,李景訕訕一笑,果然老實多了。
陸明玉起下榻,宣召小圓公公進來。
小圓公公殷勤地行禮:“奴才見過太子妃娘娘。”
陸明玉隨口吩咐:“去宣太醫過來,我要看一看太子上的傷勢如何。”
小圓公公應聲而退,過了片刻,楊太醫邁步進了寢室。這位楊太醫,擅治外傷,對用毒驅毒也頗為擅長。
也幸虧李景離京的時候帶上了楊太醫。這半個多月來,楊太醫幾乎沒怎麼合眼,一直守在李景邊。
楊太醫一把年紀了,熬得雙目通紅步履漂浮,巍巍地要行禮。陸明玉已上前一步,扶起了他,聲音十分溫和:“楊太醫快請起。”
“這段時日,楊太醫勞苦功高。等回京后,再行重謝。”
楊太醫頓時寵若驚,連連謝恩。
陸明玉溫聲道:“請楊太醫為殿下療傷換藥吧!”
楊太醫應聲上前,為太子殿下換藥。
陸明玉默默佇立一旁。那一片目驚心的傷,就如一細長的針刺眼中,陸明玉心中又疼又怒,眼底燃起了火焰。
李景疼得直冒冷汗,卻是忍住沒呼痛。甚至出一笑容:“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陸明玉將頭轉到一旁,過了片刻,才重新回轉。除了眼眶微微泛紅,看不出半點異樣。
如果不悉的人見了,一定會覺得有些冷淡無。
只有深知脾氣的人,才知道看似淡漠的外表下,有一顆灼燙火熱的心。
“來人,去陸乙過來。”陸明玉頭也不回地下令。
門外的親兵應聲退下。
不到盞茶功夫,陸乙便來了。
此時,楊太醫還在為李景施針療傷。陸明玉出了寢室,站在廊檐下的陸乙,神激地上前行禮。
天已黑,廊檐下懸起了風燈,線還算明亮。
陸明玉的眉眼顯得格外冷凝,話語簡潔:“陸乙,我帶回的那兩個人,是黑死士的主子。你親自去審問。”
“我給你一夜時間,撬開他們的,讓他們將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頓了頓,補了一句:“留他們一口氣,別讓他們早早咽了氣。”
短短一夜時間,要撬開他們的,必須要用酷刑。
陸乙略一遲疑,有些為難:“嚴刑審問之下,要留活口,只怕不易。”
陸明玉目中閃過冷意:“你只管用刑。”
陸乙沉聲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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