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帝視永昭為逆鱗，太子這些年又屢屢犯，只要一些證據。

不……

或許都不需要什麼確鑿的證據，只要徐立甄能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將太子跟當初截殺朗珂的人牽連在一起，甚至將那些人前去馬場說是跟太子暗中勾結見面，就足以讓天慶帝大怒甚至對太子降罪。

徐立甄才不會那麼蠢，讓人驚了馬場里的人白白放過大好機會。

也就是說，蕭池和江毓竹跟徐立甄目的不同，就算真投奔了誰，也不會是同一個主子。

沈卻聽著薛諾的話忍不住皺眉：“徐立甄很大可能是跟了某位皇子，暗中蟄伏想要尋機奪權，先前你提過之后太子就派人暗中查探，發現他投效的極有可能是二皇子或是六皇子。”

二皇子生母錢貴妃在世時極得天慶帝寵，病逝后天慶帝將其葬帝陵不說，平日里對留下的二皇子也極為偏寵。

二皇子恬淡，這些年一直不爭不搶，十來歲時還興起主離京外出游學，每隔一兩年才回來一趟，直到去年才回京久居，可帝心恩寵卻從來不。

六皇子今年十四年歲雖小，其母慧妃卻是東郡榮慶王的兒。

榮慶王雖然不如西陵王那般大軍在握，能威懾朝廷讓天慶帝坐立難安，可同樣也不容小覷。

東郡商業發達靠近海域極為富有，榮慶王為人大方，人雖不在京城可靠著銀錢開路也跟許多朝臣關系都維系的不錯。

這兩人都極有可能蟄伏示弱，且也有能力讓徐立甄起復重新朝，換句話說他們二人都有可能是徐立甄的主子。

沈卻越說越覺得事變得復雜：“也就是說，除了三皇子，四皇子，太子，以及徐立甄后的人之外，還有第五方勢力在暗窺視朝堂？”

薛諾聞言手中摳著繡線的作一停，也突然就覺得有些棘手。

不過離開京城七年，朝中之事就變得這般復雜。

明面上的好對付，哪怕是徐立甄后那所謂的主子也不懼，可蕭池和江毓竹突然冒出來，看不清楚底細和目的才最為難以對付。

薛諾想起剛才江毓竹話里話外的打探，朝著沈卻說道：“咱們得想辦法探探他們的底，免得這兩人壞事，還有，公子該找人查查今天誰跟他們二人說話了。”

沈卻皺眉：“怎麼？”

薛諾冷然：“江毓竹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寧太醫。”

眸中寒微閃，

“我不怕有人去延陵查，他們去查也查不出什麼，可我怕邊有人了口風。”

“寧太醫太子吩咐替我診治照理說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外人眼中我該是公子撿回來的乞兒才對，可如果人知道太子前來弗林院議事從不對我避嫌，甚至沈次輔和你都對我另眼相看，連太醫院院判都再三上門替我診傷，是個人都得起疑。”

“一個小乞丐，可得不了這般看重。”

沈卻臉微變，明白薛諾意思之后臉陡然冷沉了下來：“姜！”

外頭姜快步進來：“公子。”

“去問問前院的人，看江毓竹跟蕭池今天來了府里后都見了誰。”

……

這頭蕭池跟著江毓竹出了弗林院后，兩人面上毫未分毫徑直就去了前院。

等送他們出來的抱樸轉回去，不遠席間人聲鼎沸無人留意這邊時，江毓竹才低嘆了聲：“大意了。”

“嗯？”

蕭池正跳目在人群里找他媳婦，聞言扭頭，“什麼大意？”

江毓竹說道：“咱們今天不該去見沈卻的。”

蕭池聞言費解：“為什麼？”

剛才去了之后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那沈卻溫和有禮，薛諾也瞧著就是個小孩兒子。

幾人閑聊了幾句也沒瞧見出了什麼差錯，怎麼就江毓竹發出這種慨來，還說出不該來的話？

他想起剛才在弗林院的事朝著江毓竹道：“對了，你不是說要試試那薛諾嗎，剛才去了怎麼什麼都沒問？”

“問了。”

“問了？”蕭池絡腮胡子一臉懵，“什麼時候問的？”

江毓竹說道：“就剛才。”

蕭池依舊在狀況之外，剛才他一直跟江毓竹在一起，就連他們說話他也一直聽著，可完全沒察覺到江毓竹什麼時候試探過薛諾了。

他忍不住說道：“我怎麼沒聽出來你什麼時候問的，那你既然問了瞧出什麼來了沒有？”

“我覺著那薛諾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崽子，跟白家那小子一樣，你之前是不是想錯了？戶部的事怎麼會跟他有關？”

江毓竹聞言失笑：“他要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兒，那你恐怕就是沒開智的巨嬰了。”

蕭池臉一黑：“什麼意思？！”

“你要是跟他對上，怕被他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江毓竹想起剛才薛諾和沈卻的反應低嘆了聲，他沒想到這二人這般謹敏，他不過才提了寧敬水一句，就惹了這兩人反擊。

那薛諾一臉懵懂像是無知年說話任又肆意，那沈卻更是一唱一和將薛諾底細代了個干凈，連帶著堵了他所有想要打探的話，

這個薛諾要不是真的如沈卻所說野難馴徒有聰慧卻沒腦子，就是心思深沉機靈的有點兒過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更偏向后種。

而且江毓竹也反應過來，如果薛諾和沈卻真有那般機敏，戶部的事又真跟他們二人甚至沈家、太子有關。

那他今日上門打探消息，怕是也了痕跡讓他們起疑，說不定還泄了自己早就知道戶部之事卻一直瞞的事，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江毓竹臉蒼白卻沒惱怒，他攏了攏披風，想起薛諾狡賴模樣，那向來孤高正直的沈長垣說謊不眨眼的默契配合，突然低笑出聲。

還真有意思。

蕭池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被他罵了失智后以為他在嘲笑自己，不滿地瞪他：“江毓竹，別以為你是病秧子罵了老子，老子就不敢揍你。”

江毓竹輕飄飄地道：“你夫人來了。”

蕭池滿戾氣瞬間消散，跟套了脖套的大狗似的快速扭頭：“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