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學試

保寧最近日子過的很是安穩，早上起來陪著秦老夫人一起吃早飯，祖孫倆說些時下逗趣的話。

隨后進小佛堂，秦老夫人誦經，抄經。

午膳有時候留在秦老夫人這里用，有時候回自己的小院。然后小憩片刻，之后的時間便由自己安排了，或看書或寫字，晚膳后由兩個大丫頭陪著在小院里消消食，保寧心想這才是人間至滋味。

前世后宮那些烏煙瘴氣好像離越來越遠了，現在想來竟然仿佛是場噩夢。

前世很多注定發生的事，那些既定的軌跡，如今有些照舊，有些竟然和前世大相徑庭。

秦書寧依舊不喜，暗中籌謀著害，這和前世一般無二。

大哥秦守寧前世娶了徐嬙，這一世兩人始終沒能多說一句話，不管是徐家還是秦家，似乎更熱衷于秦若寧和徐小公子的親事。

這些變故保寧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想，總也壞不過前世了。

上次大哥守寧提過封逸那張學舉薦名額后，保寧在秦老夫人那里又見過一次秦守寧，照舊送他出門。秦守門告訴，已經回絕了饋贈之意。封逸沒有說什麼，只是這之后，登秦家門不如以前勤快了。

秦守寧為此有些苦惱，覺得封逸一番好意，而自家卻將這份好意拒之門外，許是傷了封逸自尊心。

保寧冷眼看著自家忠厚的大哥陷自我懷疑的苦惱中。真的很想告訴秦守寧，封逸那廝臉皮厚的很，最近來的了一定是有了新目標。等哪天他恢復往來頻率，多半就是旁人都沒他的眼，他又回來打秦家主意了。

秦夫人自從了鑰匙，人倒變得溫和起來了。

偶爾來給秦老夫人請安，還會和悅的問問保寧近況。

保寧也便笑著回應，看起來倒一幅母慈孝，只是秦夫人走后秦老夫人總不得輕嘆。

這對母啊。一個裝大度，一個裝心寬。實則啊，秦夫人依舊不喜歡保寧，這從秦夫人看保寧的目中便能看出來。

至于保寧……

興許是失頂吧，對秦夫人似乎已沒了希。

秦老夫人看著保寧小臉繃的的，發現在看時，又努力出笑意，這時候總會把保寧拉到近前，溫的保寧的小腦袋，心中嘆一句造孽啊。

終于，到了秦海寧下場參加學試的日子。

秦父親自送他前往，據說秦夫人在院子里也拜起地菩薩。

秦守寧坐立難安，隔上一會就讓小廝去門外觀。便連秦老夫人，今天都失神了幾次。

似乎整個秦家，都有些風聲鶴唳。只有保寧，和平日一樣，看書寫字。還單獨見了院中的王媽媽。

胭脂和香印都不知道保寧和王媽媽說了什麼，從屋里出來后，王媽媽先是怔了好半晌，然后一拍大*，向蔣媽媽告了假，急急出了秦家。胭脂忍不住好奇去問保寧。

保寧只是淡淡一笑，只說是好事。

至于什麼好事，保寧便不開口了。

好奇心被滿足一半，胭脂抓心撓肺的，奈何自家姑娘不想開口，便不會多說一個字。

晚飯保寧在自己的小院用的，用的話說便是此時不宜去擾秦老夫人。至于原因……“胭脂去垂花門外守著了，有了二公子的消息，會第一時間回來告訴姑娘的。”自然是因為秦海寧還未歸家。

據說今天參考的共有五百余人。

取分數高的前百人學。

保寧可以想像這消息傳回秦家后，秦家上下如何惶恐。

然后多半會是絕……

以秦二公子的學識，甭說考五百人的前一百名了。恐怕前四百名，都沒他的份。

可以想像秦老夫人此時心自然不佳，保寧便是心里有幾分篤定，也絕不在提前替秦海寧打包票的。興許他沒乖乖背列出的題目呢，又或許……他提筆忘字。總之，這時候不宜出頭。

直到了夜，遠遠的有吵鬧聲傳來。

保寧放下手上的冊子，緩緩起。也該有消息了……

松溪堂。

“什麼？考了第九十九名……”秦老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家孫子什麼德行，清楚的很。肚子里有幾兩墨水更是一清二楚。

本以為應考的人不多，沒想到傳回消息，說是有五百余人。

只錄前一百名。

那一刻秦老夫人便已經認定自家孫子注定名落孫山。

一個不學無的公子哥，去和那些自飽讀詩書的書呆子去爭？

人家讀過的書恐怕能把秦海寧活埋。

秦老夫人這一天都有些恍惚，雖然心里已經接孫子是塊朽木。可畢竟盼了數日，秦海寧也曾夸下海口。

突然間一切都沒有了。失再所難免。

如今這消息簡直就像是及時雨……或者說天下掉餡餅更合適些。

秦老夫人再三追問：“真的中了。”

蔣媽媽也很高興。“中了，真的中了。咱們二公子如今已是清風書院的學生了。”

“……菩薩保佑，祖宗庇護啊。”秦老夫人雙手合十，心中一塊大石終于放下。就算秦海寧讀不出什麼名堂來，可能進清風書院，旁人提起起碼不會說秦二公子是個不學無的敗家子了。

抑或，如保寧所言。

將來他還真的會有一番大作為呢……

“祖母，祖母。”院中響起秦海寧的呼喚聲，語氣帶著明顯的得意之。

丫頭挑了簾子，秦海寧風一般的刮進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秦老夫人面前。“祖母，孫兒不負祖母所，孫兒……進清風書院了。”

秦海寧從小到大，從未像此刻這般高興。高興兩字本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

興，激，他覺得自己幾乎是飄回秦家的。

甭說旁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進清風書院。

第九十九名……得知排名那刻，秦海寧整個人傻在原地，還是一旁的阿金扯了扯他的袖，他才沒失態。

“我孫兒真爭氣。”

“……那是自然，孫兒說能進清風書院，便一定能進。”

“……你這渾小子，害得祖母一整天心神不寧。快說說，都考了什麼？題目都會嗎？”

提到題目，秦海寧環顧四周。“祖母，保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