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喜歡就好。”

　高才人溫的笑了笑：“十公主為沄兒做了這麼多，說是大恩大德也不為過，嬪妾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有一手繡活兒還算過得去。”

　“十公主若不嫌棄，以后每年嬪妾都替你幾裳。”

　高才人跟李絮說話時，有意無意打量跟在側的柳云鶯。

　李絮于是就跟提到：“這是三皇兄從宮外給我挑的云鶯，會些拳腳功夫，昨兒剛來九玄宮路不太，在雅軒閣外瞧見暗有人盯梢，跟著追上去見那人翻墻進了若水軒。”

　高才人臉白了白！

　李絮追問：“娘娘猜到了是吳才人對十三皇弟下毒手嗎？”

　“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鄭嬤嬤會背叛嬪妾，畢竟是嬪妾的娘，當初又跟著嬪妾宮，嬪妾以為這麼多年來也算忠心耿耿。”

　“想來，嬪妾當初懷上孕的時候，早了吳才人的眼中釘。”

　“趁著嬪妾父親獲罪那會兒，那時候還位及尊位的吳嬪，怕是已經用了威利的法子收攏鄭嬤嬤。”

　高才人苦笑道：“如今看來，嬪妾生下沄兒早產，這些年沄兒弱多病，都跟鄭嬤嬤不了干系。”

　“自古以來想著母憑子貴，覬覦那個位子的，又有幾個能落得好下場？嬪妾所求的，不過是帶著沄兒在這宮中安穩度日罷了。”

　溫的看一眼在玩耍嬉鬧的十三皇子，目收回落在李絮上：“若嬪妾猜得沒錯，魚娘娘……”

　高才人言又止，李絮點點頭。

　一臉沉重道：“吳才人膝下無所出，卻能把持九玄宮這麼多年，且還暗害各宮妃嬪的子嗣，嬪妾仔細想想，不骨悚然。”

　“這次嬪妾和公主聯手，讓鄭嬤嬤和袁太醫落到楊公公手上，以楊公公的手段，遲早能讓他們供出指使的吳才人，只是吳才人的幕后同謀若要來個魚死網破，會將十公主置于險境中。”

　高才人看著李絮：“十公主跟沄兒投緣，嬪妾心里已經將公主當了沄兒的姐姐，不想公主有什麼危險。”

　李絮以為，從還是尊位的吳嬪，用徐才人得和娘親魚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已經是魚死網破了。

　那會兒吳嬪竟起了弄死娘親，然后將收養在膝下的心思。

　高才人這麼多年深居簡出，帶著十三皇弟從不招惹是非，不是一樣礙了人的眼。

　有些人，從宮那刻，已經了有人的眼中釘。

　是原罪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一直魚死網破下去，才能夾中找到一線生機。

　況且，如今的不再是孤立無援。

　李絮知道，救下犯心疾差點沒命的十三皇弟后，高才人是真拿當自己人，才會對說出這番推心置腹的話。

　乖巧的應下：“多謝娘娘提點，會小心的。”

　出了袁太醫勾結雅軒閣的婆子謀害十三皇子一事，皇上大為震怒，命楊公公徹查此案，這幾天孫醫正協同侍監在查太醫們出各宮的出診記錄，忙得團團轉。

　李絮帶著云鶯來了太醫院，翻著出診記錄的孫醫正看到進門，眼神亮了亮。

　但等李絮看向他時，孫醫正冷著一張臉。

　“喲，有空來太醫院了？”

　孫醫正生氣臉：“有人呀，攀上別的老頭子，瞧不上老夫這個老頭子了。”

　說完，還看一眼幫著翻出診記錄的杜太醫，里嘀咕一句：“喜新厭舊。”

　李絮一陣啞然！

　是杜太醫答應教診脈的事兒，被孫醫正這個老頭子知道了吧？

　李絮哄他：“師父，這些天一直跟十三皇弟在一起。”

　言外之意是還沒有跟杜太醫開始修習診脈。

　“哦，還有小的？”

　孫醫正酸溜溜道：“騙了老的，又哄到了小的。”

　杜太醫：“……”

　“老夫為何收不到小公主這般天姿聰穎的徒兒？”

　杜太醫承認他的徒兒天姿聰穎，孫醫正不那麼氣了，瞇的眼睛里帶著一傲氣看向杜太醫。

　在他的目注視下，杜太醫一字一句道：“因為，老夫沒有姓孫的臉皮厚。”

　“年紀一大把，還跟自己的徒兒捻酸吃醋。”

　杜太醫將翻完的出診記錄擱好，慢條斯理道：“姓孫的不要臉啊！”

　“說到不要臉，有人自己收的徒兒歪瓜裂棗，就專門撬別人的墻角。”

　孫醫正反相譏：“杜老頭，搶別人的徒兒要點臉？”

　眼看著兩個老頭兒吹胡子瞪眼睛，要打起來的架式，李絮忙岔開話題：“師父，師兄人呢？”

　“老夫派他出宮辦事了！”

　孫醫正一副神兮兮的樣子，湊近李絮：“老夫的徒兒是那麼好欺負的嗎？想欺負老夫乖徒兒的人，老夫師徒一定將他們筋剝皮了。”

　“乖徒兒啊，有老夫疼你，就別惦記著別的丑老頭兒了。”

　孫醫正看一眼杜太醫，得意洋洋道：“老夫也可以親手教你診脈，跟別的丑老頭兒學醫，可沒有長得好看，手也好看的師兄疼你。”

　“這些天你乖乖跟在為師邊學醫，不準到躥了！”

　眼前的老頭兒只有三歲，真的不能再多了！

　李絮無奈的跟杜太醫對一眼，聽話的點點頭。

　柳云鶯在一旁快笑岔氣了！

　宮哪是要過一潭死水的日子？

　跟在小主子邊，總有出乎意料的熱鬧瞧，連太醫院的老頭兒都這麼妙趣橫生。

　接下來幾天，李絮每天當值的時辰去太醫院跟著孫醫正學醫，下值后回宮，柳云鶯則跟在家小主子背后瞧熱鬧，看太醫院的老頭子們斗。

　這樣平靜的日子，因為永穆公主邊的周嬤嬤找來太醫院，被打破了。

　李絮以為周嬤嬤來太醫院傳診：“嬤嬤，穆姐姐還好嗎？可是雪瑤閣有人病了？”

　“不是，老奴是特意來找小公主的。”

　周嬤嬤一團和氣道：“老奴去過玲瓏居，聽魚娘娘說小公主這些天跟著孫醫正在太醫院，就特地跑這一趟，替我家公主傳個話，讓小公主明日去紫蘭宮參加斗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