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原本怕引得淚眼朦朧的魚德妃傷心,不敢流眼淚,哪怕心緒再波,也極力抑忍著自己的緒。
然而,面對跟有著共同夙愿和信念的人,眼眶還是潤了。
他知道所愿,并且愿意拼盡全力去完的這個信念。
“從當初師兄以試漆樹毒,在吳嬪面前力證清白,就知道師兄有大醫的仁心。”
李絮十分真誠看著王梓青,語聲哽咽:“有你做我的師兄,很幸運。”
“梓青能得遇師妹,也很幸運……”
玄宗下了馬車,在馬車旁代了玉真公主幾句,回過頭來見李絮和王梓青還在旁若無人說話。
他清了清嗓子淺咳一聲:“好了,時候不早,別讓你姑姑久等。”
王梓青還要說什麼,被玄宗虎視眈眈看著,不敢吭聲了。
不過等李絮一躍縱上玉真公主的馬車,他鼓起勇氣道:“梓青在京城等師妹回來。”
王梓青說完這話,像是被不遠的一樹桃花晃到眼睛,覺站在車轅上朝他揮手的師妹有些模糊了。
“臭小子,有出息點兒!”
孫醫正鄙夷的看他一眼,也鉆進了馬車里。
他的馬車里裝著各樣藥材,改造了一個移的小藥房,若有需要,還能在上面制藥研藥。
從得了玄宗陪他小徒兒游醫天下的吩咐,他就請了能工巧匠改造馬車藥房。
藥房馬車造好,已經要了,所以他還沒有來得及查看。
反正像王梓青那樣的臭小子沒什麼好惦記的,有臭丫頭陪在他邊就夠了,急著研究藥房馬車的孫醫正一兒也不留。
他嫌棄完王梓青,鉆進馬車里這里翻翻,那里搗鼓一下。
馬車往前駛去,李絮探出窗口,能看到站在十里長亭旁送行的玄宗和魚德妃有些模糊了,在道路盡頭即將轉彎時,遠花樹下的他們了兩個小黑點。
“舍不得你父皇和母妃吧?”
玉真公主疼的攬著:“你啊,也是個小沒良心的,就這麼無聲無息離開京城了,還不讓你父皇告訴月兒和你的皇兄們。”
“他們得知你一聲不吭跟著姑姑去蜀地,不知該有多傷心?”
“若不瞞著要離京的事兒,沄兒濰兒一定會抱著的,纏著要跟一起去蜀地,月姐姐會怪拋下,皇兄們也要來送一程又一程。”
李絮將頭倚在玉真公主肩上:“父皇和母后悄悄來送行,心里充盈著離愁,若是皇兄和娘娘們也知道要離開,那離愁就要更多了,只怕是迢迢不斷如春水。”
“與其因為離別各自傷懷,就讓做那個小沒良心的吧!”
“那你連李臨淮也瞞著?”
玉真公主有些心疼李臨淮:“別人也罷了,他待你格外不同,陪你歷過生死,一直在背后護著你。”
“就是因為這個,才更不能讓他送行啊!”
李臨淮在心里,確實是特別的那個,不僅是陪著經歷生死,不僅是他一直在背后守護,還因為他上有一種悉的覺。
這種覺似曾相識,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如此。
李絮總覺要到真相了,但又有什麼一掠而過,最終什麼也沒有抓住。
剖析完心里對李臨淮的覺,李絮惆悵的嘆息一聲:“怕他來送行,舍不得走了,得知姑姑要帶去蜀地青城山,甚至想著,若是李臨淮能跟著一起去就好了。”
“可他早已不是奉父皇之命護衛的人,如今他是正四品的左清道率。”
李絮告訴玉真公主:“他有勇有謀,武功高強,還讀兵法,跟忠嗣哥哥一樣是將相之才,很害怕因為自己,阻隔了他為名將的路。”
“就像母妃放手游醫天下,完心中夙愿一樣,也不能為了自己將他拘在邊,做一個普通的護衛。”
李絮想告訴玉真公主,這世上的有很多種,以為家國懷勝過小小。
然而也幸虧沒有來得及說后面一句,因為馬隊突然停了。
李絮聽到坐在前面那輛馬車里的孫老頭兒,大聲催促:“不許停馬車,不許停馬車,快繞過他,不要耽誤了我徒兒趕路。”
老頭兒如此反常,李絮覺不對,忙將頭探出馬車。
然后就看到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目深沉看著的李臨淮。
顯然以李臨淮的耳力,聽到了和玉真公主所言。
冷著臉的李臨淮開口:“臣不介意公主將臣拘在邊,更愿意護送公主去蜀地青城山。”
“你想得,我這把老骨頭難道不能護著自己徒兒?”
孫醫正不客氣的掀開馬車簾子噴李臨淮:“你們父子倆也太詐了,竟打聽到我徒兒離京的消息,哼,將軍府四公子是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老頭兒還要滔滔不絕懟李臨淮,李絮一陣額,然后嘆氣。
“好了好了,您老人家省省口水。”
李絮很無奈:“左清道率大人居要職,又怎麼會跟一起去蜀地青城山?”
被李絮數落,委屈的孫醫正終于消停下來。
李絮有些心虛沖李臨淮笑了笑:“不是有意瞞著大人,那個,決定出京游醫也很突然。”
“這就是公主瞞著臣的理由嗎?”
李臨淮臉很冷,明明看著面無表的臉,李絮卻能從他的眼神中因為被欺瞞而在憤怒。
正當李絮覺得,自己一聲不吭離京的確有些過分。
李臨淮像是拿沒有辦法,嘆息一聲:“公主的話本子沒講完,就要走了嗎?”
被那種冷厲中夾雜著一怒意的氣息所制,李絮甚至有點不敢看他了,聽到他說這句話,頓時又笑了。
猛吁一口氣:“大人嚇到了。”
“等游醫回來,一定繼續給大人講那個話本子。”
李臨淮靜靜看著,足足看了有數息之久,像是要將的模樣刻在心間,直到孫醫正在一旁猛咳著提醒,李臨淮這才不舍的從上收回目。
“好!臣等公主回來,給臣講那個話本子。”
李臨淮溫聲應下后,朝陪在李絮側的柳云鶯點了點頭:“一定要護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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