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喬欣然安他，“天涯何無芳草……”

　“何必單一枝花？”路柴加抱著洗盆，忽然撲哧樂了，“你以為我喜歡他嗎？真沒有，我就是崇拜他，喜歡他以前的歌而已。”

　“啊，是嗎？”黎喬還真沒意識到這里面的區別，他尷尬咳了聲，轉移話題地手一下路柴加的頭發，“你這頭發長了哈……”

　路柴加臉上又飄起兩朵小紅云，他瞄了眼黎喬的修長手指，咽了咽口水說：“這個發型也是模仿趙澤煜留的，現在不想要了，你有時間能陪我去剪了嗎？”

　他雖然說自己沒幫什麼忙，不過黎喬知道，為一個還沒出道的選秀小藝人，自己能拿到BULO新線代言這種大餅，絕對有某弟控看他照顧路柴加的原因在。

　于是黎喬點頭：“行啊，明天一起。”

　路柴加輕輕“嗯！”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神里跳躍著小小興，雖然黎喬沒有發覺。

　弟控果然效率，黎喬簽了合同之后，BULO方面就開始連夜趕制宣海報了。

　因為黎喬還沒去拍宣傳圖，他們就自己拿黎喬的節目公式照P了一個，工技出神化，是給黎喬手上塞進了他們的新品手機，旁邊是title和宣傳slogan：BULON97系列代言人，黎喬——芒很近，未來不遠。

　第二天一大早，BULO博就掐著黎喬生日的點7:25發了宣微博，BULO現任總裁穆承親自轉發，給足了牌面，網友們驚得瓜都掉了：

　【臥|槽，我沒眼花吧？？】

　【BULO上個代言人還是沈沨呢，他們家一向找頂級流量的啊，黎喬怎麼夠得上？？！】

　【品牌代言人還是沈沨，黎喬是支線代言，論title還是被導師了一頭，不過沒出比賽就能拿這種等級的商務，是選秀豆里開天辟地頭一個了吧？？】

　【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BULO也不怕賠本！】

　【賠什麼本，昨天我朋友圈都罵瘋了，覺得節目組聯合贊助商搞定，有人說再也不買趙氏酸了，今天BULO一宣，準備換手機的已經打算支持BULO惹~】

　【葉榆歌剛宣大使，黎喬立刻來個更好的代言，昨天看黎喬新賭咒發誓要給他最好的，結果蒸煮自己爭氣，親自就把臉打了23333】

　當然，也有人提出異議：

　【純路人，這難道不是早就準備好的獎勵？虧昨晚還那麼多人替黎喬屈，小葉的只不過早發了一點，就被你們罵那樣！】

　【黃泉路人被心機婊黎喬溜得團團轉，說到底是小葉慘、葉綠素慘，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呵呵]】

　【天冷了，求“純路人”們穿件服吧，一口一個小葉還路人呢？第一，要是真有兩個獎勵，為什麼這次棚外全程只宣傳趙氏酸，合著BULO做好事不留名唄，贊助個節目為做慈善？第二，葉榆歌的宣圖是提前拍好的，黎喬的一看就是臨時P的，誰是早就準備好的還不明顯，睜眼說瞎話nm呢？】

　【這麼多還能替葉榆歌和他喊冤，路人的皮這麼好披嗎？茶言茶語給爺看笑了。】

　【我看就是BULO就是看不下眼這綠茶勁，才連夜簽的黎喬，干得漂亮！】

　【報！我去看了BULO總裁的微博，他還手給路柴加投票發出來了23333看來真的有追節目噗噗噗。】

　【承認黎喬這次表現就是出彩，他拿代言才讓人心服口服有那麼難嗎？】

　……

　網友的激|辯論剛告一段落，正準備散去各自吃瓜，忽然又有人發現黎喬多了一個“黎明夢境”的站子，這個站子在超話里發了一組九宮格，文案里說是今早的上班圖。

　這個站姐很會拍，早上線明亮，黎喬穿著一件白連帽衫、外套是紅紺相間的棒球服，底下淺牛仔，腳踩一雙手繪涂球鞋，里咬著包子，面前呵出一小片白氣。他不經意轉頭與鏡頭對視，茶雙瞳在下，就像閃著流的琥珀。

　這套圖發出去還沒十分鐘，轉發評論就已經破了千：

　【好可好帥TTTTTT】

　【我沒了，這一套也太可了，像年漫里的主角，別家二十大幾大學畢業了的都能喊寶寶，wuli喬一直在挨罵，心機矯綠茶什麼的罵了個遍，可他今年才十八歲啊[流淚][流淚]】

　【我以為那套裝圖夠絕了，又來一次心臟狙擊，捧心口，怎麼可以有人又蘇又颯的同時還這麼可啊，一大早反復去世！】

　【喬喬媽媽來了QAQ怎麼穿這麼哇，不冷嗎！！】

　【媽關注點果然與眾不同，所有人都在關心他帥不帥，只有你擔心他冷不冷23333】

　【今天無錫還真冷的，氣溫零下了！你看他邊的人都知道裹個羽絨服，這臭小子，就知道耍單片兒！】

　【咦說到這，你們誰認識他邊那個人是誰啊？長得也好可，但我居然不認識。】

　【我早就注意到他了！我搜了今天所有練習生的站子，結果發現是路柴加我日！！】

　【？？？路柴加長這樣的嗎？我印象里他沒有這麼好看啊？[震驚]】

　【他把頭發剪了，他個子本來就不高又是圓臉，留那個狼尾高又顯胖，所以之前不顯眼，你們看他站姐今天的圖，值絕對是第一梯隊的[圖片][圖片]】

　【我靠還真是！現在完全就致氣掛小人啊，跟黎喬配一臉，我磕了[屏]】

　【你們有沒有覺，黎喬越來越好看了。】

　【他不自己越來越好看，還把邊朋友的貌也挖掘出來了，這不人心善什麼hhhh我要去私信我擔多跟他玩了！】

　【私信我擔＋1，早就看他那個破發型不順眼了】

　……

　其實不是網上，黎喬陪路柴加剪了頭發、重做造型之后，路柴加再出現在眾人面前，幾乎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特別是穆承大張旗鼓地送了一堆東西過來導致路柴加份曝以后，以前對他冷嘲熱諷的那些人更是后悔不已，懊惱自己看走眼，竟然沒發現這麼一尊大佛。

　他們還聯想到黎喬的新代言上，覺得這肯定是BULO二爺替他要的，要是自己能在路柴加落難時也扶他一把，現在代言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不過這回他們再回頭討好路柴加，人家連個眼風都不給，笑嘻嘻地就去找黎喬玩了。

　這幫人了挫折，一邊埋怨黎喬心機，一邊還怪上了路柴加本人：要不是他之前表現得那麼懦弱可欺，他們怎麼會放過這條大魚？扮豬吃老虎，真是可惡！

　路柴加聽著這些人背后磨牙不以為然：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是穆饒第五任老婆的兒子，穆饒比他|媽大三十歲，在穆家，他們母子就像兩個小寵，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穆饒眼里只有穆承，甚至從來不帶著他在公開場合面。

　路柴加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不重視、不配見天日的，他不喜歡與人爭鋒，習慣地韜養晦……但也許也是因為在黑暗里活得太久，他才格外地明，格外想給自己找一個救命稻草。

　趙澤煜就是他病急投醫的惡果。他明知道趙澤煜與他想象中有出，明知道他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好，他還是一廂愿地栽了進去。因為不跟在趙澤煜后，他也分辨不清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但是現在不同了。

　路柴加看著對面的趙澤煜，對方正在努力解釋：“我那次不是不幫你，真的只有你比較適合，我本來打算你一穿上裝，就把外套給你的！”

　說到激，他還俯按住路柴加的肩膀，一雙桃花眼里溫脈脈，冷戾的廓都跟著和起來，“就算有什麼不愉快和誤會，也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后做朋友，你不是說想跟我學flow和填詞嗎？我……”

　“不需要。”路柴加輕輕撥開趙澤煜的手臂，空前堅決地從他手下掙，“已經不需要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玻璃門外，黎喬正倚在墻上，一邊等他、一邊觀練習室里的選手們練習。他戴著頂鴨舌帽，上半張臉陷在帽檐影里，把他的下頜線條廓勾勒得明朗潤澤。

　黎喬正在跟系統聊天：“系統，你說小路原文里的結局，應該是什麼樣的？”

　“他格不夠決絕，又有那麼強的世背景，屬于懷璧其罪。”系統在看狗小說這方面經驗比黎喬富多了，“炮灰攻因為他的家世還會吊著他，但炮灰攻的又是主角，小路一旦自認為是正宮，去找主角麻煩，就是那種典型的背景強大仗勢欺人炮灰，被主角輕松KO，很多人還會拍手稱快呢。”

　“嘶……”黎喬手又往下了帽檐，說，“以后還是他遠著點他們吧，他這個格，保平安要。”

　……

　“以后也不用再來找我了。”

　路柴加從黎喬上收回目，即便看著對面，角依然忍不住上揚，濡晶亮的眼睛微彎，“因為我已經找到了，屬于我的。”

　-第三更

　錄完外景沒兩天，練習生們就要準備導師的隨堂測評了。

　二公是位置測評，也就是同個優勢項目里卷出一個最出的，屬于個人戰，所以同個組的都互相視作對手，明里暗里競爭。

　“黎喬，你的排名已經到第九了誒！”路柴加興地在他耳邊嘰嘰喳喳，“馬上就能進出道位了！”

　在話題出圈、安利、路人轉死忠的加持下，黎喬的票數飛漲，排名像坐了火箭一樣，短短幾天就從三十五名躥到了第九名，由兩位數直接個位數。

　黎喬里叼著支棒棒糖——自從跟路柴加去了一次影視園的便利店，他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棒棒糖、果凍、可樂、薯片……越是垃圾食品他越，也是第一次發自心地升起對這個時代的贊——

　黎喬“咯嘣”咬碎糖果，隨口說：“其實還早。”

　話題效應帶來的路人盤、原本路人轉化死忠，的確能讓他的人氣大大提升，但這提升是有上限的。

　《偶像直播101》到底是檔唱跳選秀，選擇點開它的觀眾更期待的是一場彩絕倫的舞臺，話題熱搜可以作為閑暇調劑，真正能讓他們心甘愿投出手中的票、甚至放棄之前已經pick的選手轉投黎喬的，還得是無可辯駁、無可指摘的業務能力。

　“起碼現在你已經是上位圈了，在公演現場有優勢。”路柴加排名也上升了十名左右，現在是中位圈的人氣。他十分怕冷，恨不得全進羽絨服里，著手雙眼亮晶晶看向黎喬，說，“你別灰心，一定可以的！”

　黎喬失笑，了把他的頭發，說：“進去吧。”

　練習生們正在訓練樓里發練習，為第二天的導師小考做準備，練習室有大有小，黎喬跟路柴加進去時，就看見絕大部分舞蹈組的人聚在最大的一間練習室里，正由葉榆歌帶著教學。

　“你們要聽beat，對，就是這樣，節奏和韻律很重要……”葉榆歌正邊跳邊娓娓道來。

　Vocal組和Rap組的人坐在一旁，他們不用跳舞，卻也不無艷羨地看向練習室中央，低聲議論：

　“葉榆歌明明是vocal組的還能教dance組跳舞，太厲害了，不愧是全能豆。”

　“實力真的強，人也真的熱心善良，都不藏私，跟他討教的多了，他干脆就犧牲自己練習時間統一來教！”